睡的正香的夏子遙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好像是從房間隔板發出的撞擊的聲音。她睜開疲憊的雙眼,定了定神,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她的房間靠外,一側是隔板,聲音好像是從船首傳來的。
夏子遙有種不好的預感,希望並不是自己所想的又有人被殺了。她立刻從牀上跳起來,身體瞬間有種無力和眩暈的感覺,還沒有站穩,又立刻坐到了牀上。只覺得雙目黑暗一片,一定是餓慌了,這幾天都沒有吃飯,每天都吃少量的一點食物根本無法補充體力,而剩下的食物也寥寥無幾了。
她定了定神,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閉上雙眼微微養神,不一會就覺得身體慢慢的好了許多,或許是心理作用吧,這段時間的精神壓力也太大了,也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恢復之後的她站起身來急忙打開門,看到在走廊的盡頭閃過一個人影,並沒有看清楚,剛想追過去,心想就算跑過去,那人也已經進了餐廳,也不無法確定他是誰。
走廊裡面的其他房間沒有開門的,或許只有她聽到了那個撞擊聲,因爲那個聲音就在她房間的隔板發出的。夏子遙又跑到外面,看到一名男子已經倒在地上,之前高鵬的屍體剛搬到船首的一側,想不到這裡又出現了一具屍體。
屍體的脖子上有刀痕,鮮血還在流淌着,夏子遙蹲下身不停的輕拍着他的身體,但這名男子已經奄奄一息了,正睜大着雙眼注視着她,在他的時候手裡仍緊緊攥着食物。
在他的身旁,有兩張撲克牌,一張是方塊3,一張小王,食物有被爭奪過的痕跡。這名男子已經說不出話,沒過多久,他的雙目已經變得空洞了,夏子遙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這不是船長乾的,而是其他人爲了搶奪食物而殺害了他,扔下了兩個撲克牌嫁禍給船長。
夏子遙接着向餐廳跑去,雖然並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甚至是男是女都沒有注意到,但她還是一股腦的跑向餐廳。
氣喘吁吁的夏子遙倚靠在餐廳門口,看着餐廳裡面的人,正如她想的一樣,根本無法斷定那個人是誰,沒有表情慌張的人,而且有七八個人都帶着藏着食物的包。這些人認爲在餐廳人多的地方比在房間裡面安全,或許隨身所帶的也是隻是一部分,需要的時候再返回房間去拿。
夏子遙看到了不遠處坐着的艾亞美,因爲她白色的頭髮實在太顯眼了。她一邊叫着艾亞美的名字,一邊跑過去。
艾亞美轉過毫無表情的臉,嘴角上還殘留着食物的殘渣,看到夏子遙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
“你有沒有注意一個人,就在幾分鐘前有誰從A區客房過來,或者誰神色慌張的?”夏子遙雖然不抱希望,但仍然問道。
艾亞美搖了搖頭,轉過頭繼續吃着自己儲存的食物,好像她不會注意任何人,就像任何人都不會注意她一樣。
夏子遙失望的坐在了艾亞美的旁邊。
吃完東西的艾亞美擦了擦嘴,扭頭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夏子遙嘆了口氣,正要解釋,兩個人的目光就被不遠處的爭吵聲吸引了過去。
兩名男子爲了爭奪食物開始打了起來,夏子遙急忙站起身來,想要前去制止。她費力的穿過都在看熱鬧的人羣,還沒到達兩個人跟前,就聽見了盤子摔碎的聲音。
身體稍壯點的男子拿着鋒利的盤子在另一名緊緊拿着食物的男子的頸部狠狠地兇殘的劃了幾刀,飛濺的鮮血濺到了圍觀者身上,直到這名男子身體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他才停手。一把把他裝着食物的包搶奪了過來,一點也不理會別人恐懼和羨慕的目光,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所有人都無情站在那裡,如果剛纔有一個人前去制止,或許就不會有人因此喪命了。
夏子遙後退了一步,捂着嘴,眼前的一切已經無法讓她感覺到這是真實的,爲何所有人都無動於衷,她所在的地方好像是無情的地獄。
所有人都被着困境逼的已經失去理智了,她並不覺得現在是在一羣人之中,而是在一羣正在開始飢餓的野獸之中,野獸只有生的慾望,沒有人性。
“又有人下地獄了。”面無表情的艾亞美說道,好像這種事情她司空見慣了一樣。
夏子遙也不敢再靠近她的夥伴,一直很少有感情流露的艾亞美,對她來說總有種拒人千里摸不透的感覺。
究竟該如何制止這種事情的惡化呢,不能再讓事情再發生了。她隱約能感覺到船上所有的野獸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如果找不出船長該怎麼辦?這種事情還會繼續發生。
無論是爲了換牌不被船長殺害還是爲了搶奪食物,就只有殺人這一種方法嗎?只能通過掠奪他人的生命才能延續自己的生命嗎?就算這樣的生命再多延時一秒鐘,又有什麼價值呢。
夏子遙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她也快精神失常了,這真的是現實嗎,如果是夢,就快點從這恐怖的夢中醒來吧。
上官雲和於稚一起走下會議室的樓梯,他們判斷之前的聲音是音樂室發出的,於是兩個人都來到音樂室,上官雲和於稚一眼就看到了倒在音樂室中間倒在地上的男子,於稚跑上前去,看着奄奄一息的男子,“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一眼就看到了屍體旁邊的兩張撲克牌,一張方塊3,一張小王。
男子已經說不出話了,那無力的手用盡全力伸向於稚,雙脣顫抖地抖動着。
於稚急忙把耳朵湊上去,隱約聽到男子再說:“琪琪……琪琪……”
“琪琪?那是什麼?”於稚睜大着雙眼問道,他完全不明白對方提供的這個線索究竟是什麼意思。
只見男子雙目無神,手垂了下去,手中一個粉紅色的可愛小熊扭蛋呈現在他的眼前。
於稚這才明白過來,緊緊地握着拳頭,瘋狂的帶着嘲笑、失望和難過的口氣喊道:“琪琪,琪琪,你臨死前唯一說的不是兇手的線索,而是你牽掛的孩子的名字嗎?琪琪……琪琪,哈哈……”
一個錢包放在於稚的面前,在他的錢包裡的照片上,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在這名男子的身前,天真無邪的十分開心的笑着。
於稚轉過頭,擦了擦眼淚,這才注意到蹲在他身旁給他看照片的上官雲。
“你冷靜點。”上官雲拍着於稚的肩膀說道。
他抽出照片放進於稚的口袋裡面,伸手去合上死者的雙目,對死者說道:“放心吧,於稚出去後一定會把這個玩具交給你的女兒的,他也會幫你照顧你的女兒的,你就安心吧。”
於稚感到十分意外的而且帶着不解的神情看着表現冷靜的上官雲,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就這麼被莫名的託付了。
上官雲站起身,點燃一顆煙,長吸了一口氣,冷靜的說道:“看地上的兩張撲克牌就知道這不是船長乾的,而是其他人嫁禍給船長的,你見過船長殺人後還會找出被害者的錢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