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凌雲最後還是一揮手,對着長君道,“皇妹便先在流華宮等等吧,等皇兄忙完了,在與你細說。”
長君下意識的就要反駁諸葛凌雲,但是看着周圍的人這樣的殷切的看着他,將自己要說的話完全給吞到了肚子裡,點頭,“皇兄忙便是,萬安在流華宮等着皇兄。”
說完,看着諸葛凌雲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心裡還是很有一番感觸。諸葛軒那邊又是怎麼一個情況她不知道,但是誰也不會比誰更好就是了。
長君嘆了口氣,看着還抱着諸葛玲兒的奶孃,吩咐好好帶着玲兒,讓她先下去了。自己則是對着諸葛凌雲留給自己的兩個小丫鬟道,“你們就不用跟着我了,迴流華宮的路本宮還是記得的。”
兩個小丫鬟相視一眼,十分的苦惱,一個丫鬟上前一步對着長君福身子,“公主殿下,請不要爲難奴婢了吧,如若不將殿下安安全全的送到流華宮,奴婢們少不得要受一頓皮肉之苦呢。”
長君想了想自己剛纔不過和程頌出去了一趟然後諸葛凌雲幾乎要將整個皇宮給翻起來的樣子,還是點了點頭,任由兩個丫鬟帶着自己走了回去。
流華宮還是以前的樣子,長君看着這個自己才住進來沒有一個月,然後又離開了半個月的宮殿,心裡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滋味。在這一個月裡她的生活可以說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身邊的人離開了,相互好好的人忽然變成了仇敵,自己的朋友被隔絕開來然後被關起來。
長君進屋之後就將那兩個丫鬟給關在了宮殿門前。兩個丫頭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對情緒,乖乖的在門口停了下來。
長君靠着門輕輕的嘆了口氣,就和從屋子裡出來的人對上眼了。
明元在見到長君的第一眼還有些驚奇,然後就是欣慰,立刻上前來對着長君福了福身子。
“沒有想到奴婢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公主殿下呢。”明元不知道是不是在宮裡帶了些日子,竟然有一些被同化的感覺。長君不喜歡她這樣說着就要按住眼睛抹眼淚的姿勢。
擺了擺手,長君別開頭,想着正廳去,“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本宮現在就只有一些問題想要問問你罷了。”
明元看着長君的背影,搖了搖嘴脣,跟着走了上去,“是,殿下要問什麼便問吧。”
長君驀地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眼眸彷彿能夠看穿一切直接撕開了明元的僞裝一樣,“本宮問你,齊寒被關在了哪裡?”
長君換了一身簡單一點的衣服,然後又轉過頭看着明元。明元臉上的表情有些惶恐,眼眸裡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驚恐。在剛纔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呢?她想不起來了,或者是,已經不想要在想起來了。
長君看着她的樣子勾脣一笑,“你怎麼就是不那昨元的經歷當教訓呢?”
明元只是咬脣,然後低頭往後退了一步,臣服的意味表現的很是明顯。不過長君現在沒有這個精力去計較她到底是真的臣服還是隻是做做樣子。
這樣的人心智不明朗,對自己到底要什麼也不知道。不過就是一些簡單的威脅就能夠將人完全的壓制住,打消她的念頭。但是一旦沒有人監督着,這個人就會叛變。這樣的人,長君拿來沒用,反而是一個拖累。
在從流華宮裡溜出去的時候,長君看見了那兩個守在自己門外的丫頭。這兩個人看起來很是輕鬆悠閒的,但是長君知道他們兩人應當是有些功夫傍身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被諸葛凌雲派來監督她了。
但是長君會是這樣容易就被困住的人麼?
之前是不想要和自己的兄長鬧得太僵,但是在自己見到諸葛凌雲之後,說了父親,但是諸葛凌雲卻半句沒有提起過齊寒和齊陽啊。
在這一方面,她寧願更加相信平素央。要知道平素央可是自己的三表姐。
想到這裡,她反而是又笑了笑,表姐啊。表姐又怎麼樣呢?平笑柳也是自己的表姐啊。諸葛凌雲和諸葛軒還是自己更加親切的人呢。最後的結果又怎麼樣呢?
長君搖搖頭,現在她的集中精神想象自己怎麼將齊寒給救出來。
在明元的話語裡她知道齊寒被關押在地牢裡,並且還知道了諸葛真的關押地點。說起來自己對這個孩子還真是有些對不起的。當時說的是會給他自由,然後呢,諸葛真在諸葛曄的勸說下最後回到了皇宮。然後這個勸說他回來的人死了,而自己這個說了會給她自由的人卻在回來之後就消失了。
長君笑了笑,心想,不知道諸葛真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心理狀態,要知道在一開始的時候,自己見到諸葛真的時候就完全無法將這個人當做是一個小孩子來對待,然後呢?這個小孩子最後在自己的面前除了偶爾的時候會裝作是一個孩子以外,後來就越來越成熟了起來。
現在他被囚禁起來,日子應該是很不好過的纔是,不知道是不是還是這麼的鎮定,然後還是真的成熟老辣。
長君換了一身有些緊身的衣服,然後從地牢門口躥了進去。一邊進去的時候一邊想到了程頌的話語,這個皇宮的守衛的確應該換一換了啊。在皇宮地牢這麼需要緊密關切的地方,竟然連一個有內力守着的人都沒有啊。
自己竟然就這麼輕鬆的溜進來了?
長君知道自己時間不多,現在沒有這麼多的時間讓自己去好好的吐槽了。現在的她需要趕快將齊寒救出來。雖然不知道諸葛凌雲會花費多少的時間去和自己的門人幕僚以及大臣們聊天解決這裡的事情,但是爲了面對中南的出兵,必須要速戰速決的才行了。
長君知道自己必須要趕快抓緊時間了,整個身子像是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樣划過去,燭火只是微微一閃就恢復了原狀。
齊寒既然會被關起來,那麼肯定不可能是一般人守着的。而程頌會出現在這裡的話,那麼這裡就肯定會有天陰閣的人把手着的。所以再越來越後來的時候,長君就更加的小心了起來,更多的時候就直接停在了陰影裡然後將周圍的環境將周圍的情況都視察乾淨了才決定好好的邁出步伐。
不過一直到了最裡面,她站在陰影裡就能看到齊寒的身子了的時候,還是沒有能夠發現到底天陰閣的人在哪裡。但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齊寒爲什麼沒有自己出來呢?
長君一邊疑惑着,但是還是沒有放鬆或者大意。在陰影裡一動不動。長君想了想,自己怎麼才能夠齊寒直接注視着這裡呢?
她沒有這個和齊寒直接拿鳥語交流的的能力,現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
齊寒所在的地方是地牢的最深處,現在他雖然沒有被什麼特別的待遇,只是一身深藍色的長衫坐在草牀上。背對着長君。
忽然像是被長君的視線給盯得不耐煩了,然後轉過頭來對着長君的方向看了過去。長君被齊寒的輕鬆的一掃忽然就流了一滴冷汗下來,然後乾笑兩聲,忽然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出來了。
齊寒看了一眼,然後站了起來,對着門口走過來。站在欄杆前還是看着長君,然後開口,“你過來吧,他們並沒有在這裡。”
長君又是一聲乾笑,然後從陰影裡走出來,對着齊寒道,“你怎麼自己在這裡啊?躲誰呢?”
“躲你呢。”齊寒竟然難得的開了一個玩笑,眼角眉梢都帶着一點點的笑意,“不過出乎我的意料,你竟然真的來了啊。”
長君看着這個樣子的齊寒,忽然向後退了一步,這還是齊寒嗎?怎麼身上的那股勁像是齊陽一樣不正經呢?
長君想了想,又道,“素央姐姐現在還在上北和上南的邊界處呢,章緋在照顧着她。”
齊寒偏頭,“她怎麼了?”
臉上的笑容忽然就不見了,長君知道這個是真的齊寒,但是應該是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長君往齊寒衝上去了一步,但是還沒有靠近,齊寒卻飛快的後退了一步。長君心裡一動,齊寒果然不對勁。
但是這個不對勁又是怎麼個不對勁法,完全無法讓人想到,完全讓人無法理解。
長君知道自己必須得要靠近齊寒,至少要給人把脈才行的。但是看齊寒現在的樣子,行動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卻對自己充滿了戒備。
“她怎麼了?”齊寒又問了一聲,眼眸微微眯起來,就像是一隻即將要開始捕食的獵豹。
長君深呼吸一口氣,從空氣裡嗅到一絲絲的花香,甜膩到膩人。
但是,爲什麼呢?這股花香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自己一直都很注意着的,這股花香是一開始就出現的還是到了現在纔出現的?這股花香和齊寒的不正常肯定有些什麼關係的。
長君往後退了一步,讓自己渾身都蹦起來,“受傷了,她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