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國奴隸軍衝擊巖山軍陣營的時候。
奴隸軍後方,有一支千人左右的軍隊,他們是蔡國的烈火軍。
烈火軍只有兩千人,但驅趕着數萬奴隸的他們,足以面對比他們本軍數量多數倍的軍隊。
這一次驅趕奴隸軍攻擊巖山軍的,正是烈火軍副將田索。
“將軍,這驅趕奴隸的戰法真是太厲害了,那巖山軍足有四千人,但被我們這一千人完全壓垮了。”說話的是田索手下的一名隊長:“等那些奴隸軍從過去,想來那巖山軍也沒有多少力氣了吧,我們可以爽快的玩一下了。”他搓着手,想着這回要砍下多少巖山軍士兵的腦袋,每五個巖山軍士兵的腦袋,可以換得一個奴隸,這是國君發佈的獎賞。
換得的奴隸與衝擊巖山軍的奴隸軍中的奴隸不同,‘奴’字不是印在臉上的,而是印在身上,且很小,完全不影響整體的形象,女奴隸可以自己享用,男奴隸則可以用來玩樂,如今在蔡國邊區,流行這一種玩樂方式,就是讓奴隸四肢着地的奔跑,誰的奴隸跑得最遠,誰就能獲勝,獲勝者不僅能得到不小的金錢,還能得到新的奴隸。
“這多虧了王上的大智,才能讓我蔡國用極少的代價攻下甘國,有了甘國那數十萬的奴隸,還有哪個國家是我們的對手。”田索騎在馬上,懶洋洋的看着數百烈火軍士兵用武器驅趕着奴隸軍,但凡有落後或是跌倒的,都被烈火軍士兵斬殺,爲了不落後被殺,後方的奴隸們不得不往前推攘着前面的奴隸。
如今蔡國的奴隸很多,但能被驅趕出來的就少了許多,他們這一千烈火軍能驅趕着三萬的奴隸軍,已經是極限了,再多,奴隸會四散跑開,而他們根本無法攔住,就會讓更多的奴隸看到希望而跑走。
事實上這些奴隸根本不需要真的殺死,因爲臉上的大奴印,奴隸們早已被嚇破了膽,烈火軍的士兵只是空揮刀,他們就被嚇得往前跑,根本不用太費力,之所以殺死後退,或試着逃跑的奴隸,不過是他們想要玩一下罷了,反正奴隸還有很多,殺個千把個也不會影響到攻擊巖山軍。
“行了,老規矩,那巖山軍主副將的腦袋歸我,其餘的你們自己去分。”田索揮揮手,打斷了隊長的馬屁,他坐在馬上,且他們此刻在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上,遠遠望去,他已經能看到巖山軍的第一排被推倒了,雖然巖山軍的防禦比他想象的要頑抗不少,畢竟這些奴隸是甘國的奴隸,讓巖山軍少了許多的不忍,但奴隸軍畢竟衆多,用人數都能累死巖山軍,估計用不了,就輪到他們烈火軍出馬了,他拔出了武器,拉着馬,準備戰鬥,多虧了國君的智慧,發明了這馬鞍馬鐙,以及馬蹄鐵,讓在馬上戰鬥變得輕鬆方便了許多。
那隊長喜笑顏開的搓着手,不斷感謝田索的大方,然後也拔出了武器,指揮着部下們,跟隨田索,向巖山軍的方向前進,其餘的隊長看到兩人行動,也急忙跟上,他們都想搶多點頭顱,來換取更多的奴隸。
當田索下到高地腳下時,他驅趕着馬,小跑着前進,兩百烈火軍緊隨其後。
“放箭。”一陣高喊聲突然出現在距離田索右方,一百多米遠的一個樹叢中,無數的士兵從樹叢中鑽出來,朝着田索的方向,射出弓箭,一陣密集的箭雨,射向了田索。
讓然而來的箭雨,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敵人,讓田索非常吃驚:“怎麼回事,你沒有檢查過那片樹叢嗎?”他不禁朝着那之前向他拍馬屁的隊長怒吼。
“將,將軍,快跑。”那隊長看着密集的箭雨,已經顧不得回答田索的問題了,他也非常吃驚,那片樹叢他早前已經帶人搜查過了,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他也不知道這些敵人是從哪裡來的,而且看裝備,也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一一支軍隊的裝扮:“啊。”
在他們說話間,箭雨轉瞬間飛到了他們的上空,並呈弧線,向他們墜落而來。
田索勒馬,轉身朝那神秘軍隊的反方向奔去,他原本身後跟隨的兩百烈火軍,幾乎毫無反抗的,在箭雨下死傷殆盡了,那一直拍他馬屁的隊長,也身中數箭,其中一隻箭插進了他的眼中,鮮紅的血液,從眼中冒出來,大張着嘴,嘴中也有一支箭,痛苦的死去,再也無法拍田索的馬屁了。
險之又險的,在田索騎馬轉身奔逃時,箭雨幾乎是擦着他的背落下的,讓他逃過了一劫,但一支箭正中他的馬屁股,馬驚叫了一聲,以極快的速度衝了出去,正好符合了田索想要快速逃離的意圖。
原本驅趕着奴隸軍的八百烈火軍,看到田索的情況,急忙向田索奔逃的方向跑去,顧不得驅趕奴隸軍了,他們也根本沒想去攻擊那神秘的軍隊,烈火軍是輕裝兵,沒有盾牌,沒有過重的防具,根本無法抵擋弓箭,且那隻神秘的軍隊人數也比烈火軍剩餘的八百人多,衝過去只是送人頭而已,更何況將軍都跑了,他們不跑,難道等死嗎?
田索驅趕着馬,一路急奔,也不需要他驅趕,他的馬因爲劇痛,只會一直往前狂奔,但很快,跑了一里的距離後,田索的臉色就變了。
他們所處的地方,有着很高的草,大約三尺高,因爲冬季剛過的原因,這些草都非常乾枯,但凡馬跑過的地方,草都被踩踏到地上,再也無法立起來。
而身在馬上的田索看到,在他的路徑前方,許多地方的草已被壓下,隨着越來越近,他看到了許多如同屍體一般的人的身軀。
但這地方,不是他們驅趕奴隸軍的路線,即便是那些逃跑奴隸們的屍體,也不會有這麼多,這麼密集,唯一能想到的,只能是敵人的埋伏。
田索急忙拉着繮繩,想讓馬轉向,但劇痛中的馬,根本不聽他的,一直向那些神秘敵人的方向跑去。
在靠近那神秘羣體一百多米的地方時,那些人突然全部站起身來,並從地上拾起了一支支約有一丈長的槍。
“架槍,給我把他打下來。”一道命令,從那些神秘的手持長槍的軍隊中冒了出來。
眼看越來越近,田索急忙飛撲下馬,讓馬自行衝進敵羣中,他這向後退去,很快就與趕上來的烈火軍匯合了。
與烈火軍匯合後的田索有了底氣,他們烈火軍可不光是靠着奴隸軍來打敗的人的,烈火,指的就是他們如烈火般狂暴。
田索帶着八百烈火軍,抽出了武器,向那支神秘的軍隊衝去。
這支手持長槍的軍隊,自然就是周國的輔軍了,而那射箭的軍隊,則是長箭軍。
當週寒的隊伍前往申國王都時,走到一半,就聽到了瑞木萌的報告,稱蔡國提前行動了。
爲了救援巖山軍,周寒立刻命令輔軍與剛與他們會合的,從宛城出發的長箭軍,脫離隊伍出發敢往巖山軍的方向。
當他們趕到時,奴隸軍已經在衝擊巖山軍了。
來前,輔軍主將池欣榮聽國君說過,蔡國的奴隸軍是殺不完的,即便殺完,也沒有力氣了,所以,池欣榮與長箭軍的主將高連夏一合計,他們繞開了龐大的奴隸軍,從兩邊悄悄的圍向了烈火軍。
由於他們是急行軍來的,一路掉隊嚴重,在到達戰場附近時,輔軍只剩下九百多人了,不得已,池欣榮讓段戎收攏掉隊的士兵,他則帶着九百多的輔軍,去埋伏蔡國的軍隊。
看着衝來的田索與烈火軍,池欣榮完全不懼,他們輔軍,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只能收拾戰場,給青龍軍替補的軍隊了,在數次的戰爭中,輔軍已經能夠獨自與敵人戰鬥了。
“架槍,出擊。”池欣榮讓士兵們讓過那匹驚慌的馬,然後迅速的合攏隊伍,朝着衝來的烈火軍,衝了上去。
兩軍相接,烈火軍的士兵立即被長槍串了起來,甚至一支長槍上串了三個烈火軍士兵,但更多的烈火軍士兵則順着長槍間的空隙穿了進來。
“棄槍。”在長槍串上烈火軍士兵後,許多手裡長槍已經沒法揮動的輔軍士兵,立即在池欣榮的命令下,放開了手裡的槍,拔出了佩劍,因爲在新陽城的鐵礦是個不富裕的小礦,因此,周寒下令這些鐵礦只用來鍛造武器,而輔軍的主要武器是長槍,因此他們的佩劍從短劍雖然升爲了長劍,但都是銅劍,沒有被裝備鐵劍。
即便是鐵劍,在多出數百人的優勢下,輔軍還是與烈火軍打成了平手,烈火軍的戰鬥力比起丟棄了長槍的輔軍還是強不少的。
各自互殺了對方數名士兵後,田索與池欣榮就對上了。
田索不愧是烈火軍的副將,攻擊迅猛而有力,池欣榮只能勉強招架住,不時被田索的劍砍在身上,好在身上的鎧甲是周寒從寶庫中找出來的,雖然是最次的貨,但也抵擋住了田索的劍。
“混蛋,你只會躲嗎?”田索看到總是被池欣榮招架住,心裡很着急,他不知道這些敵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他擔心會有更多的敵人出現,那時他們就完了,但眼前這名似乎是敵人的將軍的人,雖然武藝不如他,但身上的鎧甲還挺精良的,擋住了他幾次的砍擊,讓他始終無法傷到對手。
池欣榮不說話,只是專心的抵擋田索,他的頭上都是汗,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一個不注意,讓田索砍中了,雖然他盡力躲避,但還是被田索的劍給砍掉了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斷指處立即鮮血直流,但池欣榮此刻忙於擋住田索的攻擊,雖然手上十分痛,可根本無法分心。
雖然烈火軍非常勇猛,但畢竟輔軍人數衆多,沒過多久,烈火軍就漸漸落入了下風。
“堅持住,我們來了。”隨着這聲大喊聲,段戎帶着數百輔軍士兵衝了過來。
敵人來了增援,而且還不知道有多少敵人來,本就落入下風的烈火軍士兵,立即沒了戰意,一些外圍的烈火軍士兵立刻轉身就跑。
逐漸的,越來越多的烈火軍士兵被殺死或逃跑,讓戰事急轉直下。
身在戰事中央的田索,停下了對池欣榮的攻擊,看着周圍向他不斷圍過來的輔軍士兵看去。
當最後一名烈火軍士兵死去時,田索已經被緊緊包圍在其中了,且包圍的圈子越來越小。
“你們以爲打敗了我,你們就贏了嗎?”田索並不因爲自己被包圍而喪氣,他對着輔軍士兵大吼:“不論你們是誰,你們絕不是我蔡國大軍的對手的,你們將被我們的奴隸大軍踐踏而死。”他擡起拿劍的右臂,衝向了輔軍士兵,在殺死四名輔軍士兵後,田索被亂劍砍死了。
當段戎找到池欣榮時,他正被一名輔軍隊長架起來,左手斷指的疼痛,在田索死後,彷彿才爆發出來,傳遍全身,讓池欣榮虛弱無力,一名輔軍士兵用一塊布,將池欣榮的斷指出包紮了起來,讓它儘量不再流血,看到段戎後,池欣榮彷彿力氣又回來了一些,大聲喊道:“快,讓人去對那些奴隸們叫喊,讓奴隸們知道蔡軍都死了。”即便如今烈火軍沒有了,那些奴隸仍然在衝擊着巖山軍的陣地,在拖下去,死的巖山軍會更多,而周寒給他們的命令,就是要救援巖山軍。
段戎聽到後,擔心的看了一眼池欣榮,然後轉身帶領一些輔軍士兵,去找長箭軍的主將高連夏,一同去分散那些奴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