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時鐘(3)

原始世界意志的進攻並沒有結束。那一根根聳立的水晶柱岩石徹底掩蓋,一株株小小的植物從土壤之中鑽出。河流也在飛快地改變着,原本粘稠的紅色液體慢慢的變得清澈,那是清澈的河水。其中有着一些魚類在歡快地遊動着。

這裡原本應該是屬於卡門的靈魂領域,但是在對方的侵蝕之下,卻是成爲了另外一番景象。靈魂領域可以提現其中主任的意志,卡門更像是一位破壞者,他的意志無比單調,僅僅只有着那一塊塊紅水晶構成的生命而已。

此時,白雪終於明白了卡門所說的,原始意志根本就沒有做錯。這裡已經成爲了對方意志的衍生,也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美景。這是僅僅屬於那些被創造出來的世界的景色,有時,白雪也會偷偷窺探,僅僅只是想要感受那股景色之中的美麗。生活在其中的生靈是如此的幸運,他們的世界被創造出來之時,就是如此美麗,因爲有着高高在上的創造者爲她們準備好了一切。

原始世界的生靈是最爲強大的,但是他們也是最爲悲哀的存在。在那個世界之中,創造了這一切的意志早就已經死亡。那個世界根本沒有任何的管理者,無數強大的存在想要將整個原始世界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但是那光面與暗面之間卻是無法突破的屏障。

現在,唯一的機會卻是出現在了白雪的面前。那將是有着原始世界意志管理的世界。白雪自身想要的世界正是原始世界那般,真正可以在其中生活的世界。這棵在無盡的虛空之中漂浮的世界樹也想要有着一塊紮根的土地,對於白雪來說,那是她的願望,也是整個種族的願望。

“新的世界需要你作爲支柱,你最後還是下定了這樣的決心嗎?”卡門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這已經是唯一的一棵世界樹了,在衍生出那一個個世界果實的過程之中,她所經歷的已經太多了,或許,她原本僅僅只是想要一個棲身之所而已。

“這應該是我的族人也願意看到的結果。這個世界意志雖然毀滅了原始世界,但是對於我們所有的生命來說,那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結局。那些在原始世界毀滅之時就已經消散的靈魂應該也是這樣想的,他們期望的世界正是一個可以真正生活的世界,那裡有着土壤,有着岩石,但是並不是一黑一白,僅僅只是有着兩種顏色的世界。”

白雪忽然間下定了決心,她似乎轉變的太快了。她依然在因爲自己即將成爲支柱而感到了恐懼,那將是沒有任何只有的支柱,她將會把所有的世界果實都毀滅,讓整棵世界樹僅僅只是以一根支柱的形式表現出來。白雪原本並不願意這樣做,但是原始世界意志即將創造的新生世界對於她來說又是如此迷人。

在卡門看來,那就是一種使命,是世界樹所具有的使命。他曾經聽過其中最爲古老的一棵世界樹談到過世界樹存在的價值。他們本身就是極其矛盾的存在。在原始世界之中,世界樹並不害怕任何的強者,他們也是一種十分特殊的存在,沒有強者會想要將這些世界樹損壞分毫。

世界樹是在原始世界之中構成一個個新的世界的支柱,那些出現的世界與原始世界完全不同,其中甚至有很多像是現在的那些小世界一般美麗。每一棵世界樹只能夠支撐一個這樣的世界而已,那些世界樹並不多,但是卻是沒有一位會拒絕。

不管是如何,世界樹可以支撐世界,但是卻是 沒有一棵世界樹可以處於這樣美麗的世界之中,他們那種獨特的地位讓他們擁有了這樣的命運。新生的原始世界將會由這最後一棵世界樹撐起,但是她也無法進入其中感受到新生的世界,那與最初的原始世界完全相同,甚至會更加美麗的世界。

卡門想到了那位睿智的老者所說的。

每一個都有着一根支柱,就算是原始世界都不例外。世界樹所在的原始世界雖然是如此,但是卻是展現了世界樹既定的命運。世界樹永遠只能夠支撐着世界,但是卻不能夠掌握着這些世界。整個世界樹種族就是一羣極其可憐的存在,到了最後,他們也會因爲可以支撐起一個新的世界而感到一股自豪,但是也會因爲自己失去了最後的自由慢慢的沉睡,成爲一根毫無生機的支柱,僅僅只是爲了支撐世界而已。

世界樹那種矛盾的心理,直到現在,卡門依然不明白。就像是潘多拉的那個種族一直所做的努力來說,卡門也無法理解。那個種族根本就沒有本身的意義,他們原本就是爲了緩慢地承受着世界意志而存在的而已,每一個族人的靈魂之中都有着一絲原始世界的意志,當這樣天生的種族再也無法出現,僅僅剩下了最後一名族人的時候,那就是那個意志徹底復活的時候。

卡門感覺到了什麼,向着四周看去。那裡已經是另外一番景象,甚至比他見過的所有美景還要美麗一些。無數的河流在奔騰着,將自己的水分帶給了每一個生命。無數新生的意志在呼吸着,雖然僅僅只是屬於原始世界意志之中的存在,但是卡門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些新生的意志,每一位都是弱小的嬰兒,但是卻散發着卡門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那是希望,在這個充滿了絕望的世界之中,由新生的原始世界所帶來的希望。巨大的水晶柱將卡門所在的位置圍成了一個圈,這裡是唯一屬於卡門的領域的地帶。最中心那巨大的時鐘之上,時針正在飛速旋轉着,一直都在後退着。

最後一棵世界樹也認清了自己,她緩緩地走出了這層脆弱的屏障。另外一邊閃爍着溫暖的光芒,整個世界都顯得是如此明媚。白雪一進入其中,不管是靈魂還是意志都如同雪花一般消融着。

原始世界意志所構成的世界忽然多出了一點光芒。所有的一切都在改變着,他們並沒有消失,而是向着實體緩慢地變化着。這裡原本是靈魂的世界,但是世界樹卻是深植在了其中,無數的力量從世界樹之上涌出,注入了這個虛幻的世界之中。

世界樹的根系是最爲神奇的所在,無數的能量向着根系所在的位置聚攏着,將自己的力量全部傳給了這一片虛幻的世界。忽然之間,那阻隔着虛化與現實之間的屏障模糊了。四周的物質漸漸地變得清晰,一株株植物之上還帶着清晨的露水,天空之中散發着一股溫暖的光芒,那個原始世界意志便是這片天空的太陽。

靈魂的世界是沒有邊際的,而這將由靈魂轉化而來的世界也是如此。這個世界將會不斷地延伸,從中出現越來越多生命。這將是一個十分美麗的世界,遠遠超過卡門所知道的原始世界。這次所誕生的意志想要創造出一個更加完美的世界。

沒有人瞭解卡門的過去,不管是潘多拉也好,還是白雪。他們僅僅只是知道卡門是主宰之王,是原始世界之中的最強者。其實這並不對,至少在卡門看來,自己與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的瓜葛。一隻只巨大的眼睛再也沒有隱藏,重新從卡門的身軀之中睜開,每一隻眼睛之中都有着時鐘的痕跡,其中的時間並不相同,有的時鐘正在後退着,有的停止了,還有的卻是在緩慢的前進。

一根根巨大的水晶柱包圍的中心,那裡的時鐘也在飛快地轉動,那是最爲巨大的時鐘,中心的那隻眼睛已經徹底睜開,與生命的眼睛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卡門一直都望着對方,那隻眼睛僅僅只是將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卡門所在的位置。大部分的注意力卻是集中在了那一個正在不斷地演化的世界之中。那個新生的世界之中潛藏着巨大的危險,甚至會對時鐘造成傷害。

卡門並沒有理會時鐘之上那隻眼睛的警告,而是撤銷了那一根根水晶柱。即使不撤銷,在對方意志的侵蝕之下,那些水晶柱很快就會成爲一根根石柱,然後化爲了塵土,爲新生的世界的土壤增厚一些。除此之外,卡門想不出其他的用途。他的力量已經被徹底壓制,或許是他並沒有反抗的緣故,原始世界並沒有將自己的力量集中到了這裡,她在專心演化着整個世界。

這不再是一個個小小的世界,而是一個龐大的世界,一塊巨大的大陸。這與卡門記憶之中的原始世界並沒有相差很多,但是卻也有些不同。管理着這個世界的意志將那些從殘餘的世界碎片之中衍生的靈魂全部注入了這個世界的靈魂源泉之中。

那將是這個世界之中誕生的生命的靈魂。對方竟然沒有將所有的靈魂全部打碎,將透明還原成最爲純粹的靈魂力量。

那些靈魂將會沉寂在靈魂源泉之中,等待着一次次的誕生。他們將是特別的存在,當整個世界演化完成之後,這些靈魂將會成爲這個世界之中的生命生存着,每一個世界之中的生命都是如此,對於他們來說,那僅僅只是一場夢而已。

真是一個仁慈的世界意志。卡門冷笑道。

混沌意志,白雪的意志,甚至陰影皇帝的意志都沒有被徹底吞噬,他們都被投入了靈魂源泉之中,等待着新生。大量熟悉的靈魂被剝離了出來,那些都是被卡門所吞噬的強者,那些全部都是原始世界原本的生命。

巨大的時鐘在瘋狂地旋轉着,甚至露出了一絲絲害怕的情緒。

“原本你也會害怕。”卡門與那隻眼睛對望了一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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