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全部？”羅絲的語氣之中有些不滿。
“當然不是。”卡門的語氣十分的平靜，在那一瞬間的失態之後，卡門再也沒喲露出什麼過於複雜的表情。他似乎一直都在回憶着那忽然冒出的記憶，或是自己在這個過程之中逐漸認知了自我，找回了自己所失去的一切。
原本混亂無序的混沌世界在羅絲的一直之下發生了改變，一塊狹小的陸地從黑暗之中升起，一塊塊黑色的水晶整齊地排列着，露出了兩塊平臺。卡門與羅絲此刻正在坐在平臺之上，這裡與卡門所講的那個世界還是有些不同。這裡的水晶大陸僅僅只是一小塊而已，遠遠沒有卡門口中所說的那無盡的時間之中依然都無法走到盡頭。
“這僅僅只是開端而已，你可以把它當成一個故事，也可以將自己代入其中，也許你真的就是我記憶之中的那位呢？”
“我從來沒有喪失過記憶，在我的記憶之中也沒有這一段記憶，不過是身軀相似而已，如果對方也是掌握了混沌的存在，我們的身軀相似並不是不可能。”羅絲從來沒有相信過卡門所說的一面之詞。
卡門僅僅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做過多的反駁。
“似乎，這真的只是一個故事呢？”
羅絲看到了卡門龐大是身軀，那是一種奇特的生命，在她的認知之中，即使是神族，那統治着八成以上的世界的種族也沒有如此奇特。那是徘徊在死亡與新生之間的生命，羅絲可以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生命力，但是隨之而來的還是無盡的腐朽，時間似乎帶給了對方死亡，但是卻是無法抹去對方本身的存在。
整個身軀都是水晶構成，黑色與白色是最爲主要的部分。在中心的部位或許還有着一些金色與銀色的光芒。銀色代表着星辰，金色代表着賜予生命光芒與溫暖的陽光。羅絲可以從對方的身軀之上解讀出着一些，那具身軀似乎沒有任何隱藏的秘密，只要能夠承受那股無比強大的意志，甚至可以窺探到一些最爲高等的規則。
羅絲再也沒有遲疑，來到了卡門的面前。
“尊敬的強者，您來自於哪個世界？”雖然羅絲一直盯着對方大半處於混沌屏障之中的身軀，但是依然不得不問一句。如此強大的存在的出現，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也許就是一場災難。羅絲原本就有着神族的血統，這次的純化似乎讓神族血統更加強大了。她的晉升並不會引起敵視，但是這位如此強大的存在進入了這個世界。處理不好，那麼就是一場戰爭。
“戰爭？這似乎在你的記憶之中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詞彙，甚至可以感受到這個世界因爲這個詞似乎受到了創傷？”卡門的聲音直接在羅絲的腦中響起，這一次，對方似乎可以承受卡門最爲輕微的靈魂力量了。
“每一個世界的統治都是在戰爭之中形成的，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族，在世界繁衍之時，想要擁有更加強大的世界，也只能夠通過戰爭。”
“世界嗎？爲了爭奪世界？”卡門似乎還有些疑惑，“那麼，對於你們生命來說，世界到底代表着什麼？即使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似乎，戰爭總是造成了大量的生命死亡。”
羅絲保持了沉默。
她無法回答，世界對於她到底代表了什麼？也許是因爲自身就誕生在世界之中，這個世界就是最初的母親一般的存在。這似乎就是生命之間爲了生存而不斷的爭鬥罷了。
羅絲不認爲這有着理由，也許這個世界的管理者也無法回答。
對方雖然是神族的一員，但是這個世界並不高等，對方的境界也就如此而已，堪堪可以管理着這個世界的生命。
“原來生命的存在僅僅只是爲了活着而已，給予這些世界活力嗎？或是一種裝飾？這樣的話，生命也毫無意義。”
“您也是生命的一種！”羅絲有些氣憤，對方對於生命的冷漠讓她怎樣都無法保持平靜，甚至還有淡淡的恐懼。這樣強大的存在如果毫不在乎生命，那麼不管是對於哪一個世界來說，這樣的存在都是一種可怕的威脅。
“你似乎對我產生了敵意？”卡門巨大的雙瞳望了羅絲一眼，無比強大的壓力讓對方互相都產生了困難。
“那麼，你給我一個不會滅這些世界的理由吧？”卡門忽然露出了一股玩味的笑容，他並不是沒有情緒，只是與生命有些不同而已。何爲生命？似乎就是這樣的世界產生的都被成爲生命，它們有着靈魂，但是那些靈魂是屬於世界本身的。
在卡門看來，這似乎就是爲了裝飾世界而已。雖然世界因此是如此的美麗，讓他再也不想離開。
“你能夠毀滅世界？神族的實力並不是如此的簡單。”羅絲露出了一絲冷笑，對於卡門所說的並沒有完全相信。
“卻是如此，不過你既然已經開始害怕了，爲什麼依然要否認？我從你們所成爲混沌的世界之中走出，既然混沌創造了世界，那麼我就可以毀滅這一切。”
一隻爪子從那片屏障之中伸出，卡門的身軀從另外一邊擠過來一些。黑色水晶構成的猙獰巨爪在地面之上劃出了一道道深深地溝壑，對於羅絲的身軀來說，那些溝壑甚至可以被稱爲懸崖。
卡門的身軀在緩慢的變小，原本猙獰的身軀漸漸地與人類相似。龐大的身軀漸漸地出現了一絲白皙的皮膚，一塊塊水晶漸漸地縮小，成爲了塵屑，卡門站了起來，整個身軀一抖，水晶塵屑不斷地落下。
他似乎明白這些智慧生命所謂的害羞。整個身軀依然佈滿了一層鱗片，僅僅只是有着一個人類的外形而已。羅絲長着一雙翅膀，而卡門卻是全身佈滿鱗片。
“我可以幫你隱藏你的翅膀，似乎你並不像被其他的同伴發現這一點？”
任何的想法似乎都無法在對方的面前隱瞞，羅絲不斷地隱藏着自己，自己的靈魂佈下了層層防禦，但是這一切似乎都是徒勞。
“的確，所有的世界對我來說毫無秘密，除非你並非這個世界的存在。”
“那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只是想要知道生命存在的價值而已，對於這個世界的美麗，我依然想要欣賞。世界創造了你們這些生命，但是你們卻是在不斷地毀滅着這些世界。不管是戰爭還是統治，我想要對這些世界作出審判，如果沒有必要，這些世界都應該是屬於我的。”卡門緊握着雙手，眼中滿是對於這些世界的貪婪。
那是羅絲無法理解的想法，強大的存在只對高等世界感興趣而已，在那裡，他們可以變得更加的強大。但是眼前的這位卻是不同，他的貪婪是對於每一個世界，就像是守護着自己的寶藏的巨龍一般。
“這就是你的降臨？”混沌世界之中，羅絲再次打斷了卡門。
“身爲混沌意志，你竟然就這樣在衍生的世界之中生存？對於我們來說，混沌意志是爲了讓每一個世界都保持着一種平衡。”
“這就是你的理解？”卡門露出了一股微笑，並沒有嘲笑的神情，“那麼，這一切是什麼告訴你的，或是說你是如何得到這些想法的？”
“這是……”羅絲竟然無法回答。她不知道，她竟然不知道。似乎從她有了意識之時，某些東西就已經存在於意志之中，她甦醒之後就知道如何創造世界。
“這是本能！”她這樣回答。
“本能嗎？也許是吧？我的一切在我的世界之中都會被實現，所以有了天空與大地，一位承載着一切，一位撐起了一切。整個世界就這樣不斷地向外延伸着，終於可以產生一個個獨立的世界。”卡門似乎想起了什麼。
“並非自主？”
“也許我們就是被什麼操縱的意志而已，混沌本身並沒有意識。這是我很久以後才知曉的，混沌之中的意志是有着一個靈魂強行融入了其中。”
“確實不是一個好消息。”羅絲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不恐懼？我們已經是一切的巔峰，而能夠操縱我們的到底應該是多麼強大的存在。”卡門對着羅絲說道，但是更多卻是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也許正是混沌之外的世界？不過就算是如此，對於我們來說也毫無意義，無盡的歲月總應該有着終結的時刻。那樣，纔是我所希望的。混沌所創造的世界既然最終都無法逃脫毀滅的命運，那麼混沌本身是否也應該有着這樣的循環？”
卡門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
“也許，我所有的掙扎還不如向你一樣的豁達。”
“結局如何？”
“我既然還存在，那麼最終的旅程還沒有生命可以徹底殺死我。”卡門說道，“還是先解決你的問題吧？混沌力量的流失似乎是你的另外一個意志所做的？她想要什麼？”
“她想要突破這一層屏障，她一直認爲這一切都是一座牢籠，只有毀滅這個混沌世界，讓一切復原，纔可以看到最初的本質，纔有可能離開這片迷惘的世界。”
“不甘嗎？”卡門輕聲說道。
“只是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我明白她的想法。”
“外面的世界？”卡門忽然記起自己因爲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最終落得如此的下場。
“還是不要離開這片混沌，外面的一切並不是那麼美好。”
卡門最先走出來混沌世界，羅絲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