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頂奔跑,好像黑夜遊俠一般,樓與樓之間縱然隔着十幾米遠,吳畏也敢大無畏的縱身一躍。
應該是野獸本能掌握了身體控制權,吳畏感覺不到一點害怕或是惶恐,面對高樓林立造成的溝壑,他就是敢跳。
一路狂奔、縱跳,來到樓羣西北角。
前方是一棟高的出奇的大樓,通體漆黑,好像一根黑色巨棒插在黑暗之中。
吳畏第一次看見這棟高樓,待在訓練營,四圍全是高樓,視線被遮擋,如同看不見初升的太陽、月亮一樣,也看不到這座遠在樓羣之外的高大建築。
毫不猶豫的縱身飛撲而下,就這樣跳樓了?
碰的一聲巨響,在黑暗中滾滾傳開,吳畏穩穩落在地上,好像會卸力一樣,巨大力量將地面砸出個坑。
吳畏縱身再跑,眨眼間跑到那棟大樓下面。
樓下是一圈三米多高的圍牆,吳畏竟然能夠踩牆躍上,下一個縱跳,消失不見。
就在此時,一小隊穿着整齊的士兵出現在吳畏砸出來的那個小坑前面。一水戰靴、軍褲、上身套個防彈背心,戴着黑色電子頭盔。
來到這裡馬上散開,有人面向外警戒,有人蹲下來檢查小坑……自然沒有發現,一小隊士兵停留了大概十分鐘,上報情況後離開。
這個時候,吳畏已經蹲立在黑色大樓的樓頂。
催動白家氣功,身體蹲成白狼一樣,張開嘴巴吞噬月華。
從這一時候開始,他就沒改變過姿勢,一直蹲到凌晨四點鐘,月亮已經半墜。
月華最強大的時候早已過去,吳畏抖抖身子,刷的一下,一身堅硬白毛落成雪針,鋪滿這一片地面。
現在的他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樣子,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同,哪怕是和昨天的他做比較,無論膚色、身高,都是一無變化。
自然還有那個小光頭……如果硬要找尋不同之處,他的光頭似乎更亮了?
昂然站立,體會着身體的絲絲變化。
一個健康的正常人安靜站着,用心感受身體變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心跳。
吳畏有更多感覺,很奇怪的,好像能看到細胞在復甦一樣,每一個細胞都是很主動的吞噬月華、並快速吸收掉。
還有一種力量在快速增長的感覺。
力量是看不見的,來源於肌肉,來源於肌細胞,吳畏能感覺到身體各處都有力量在囤積在增強……甚至是在流動。
力量好像活過來一樣,在他身體裡澎湃。
還有一種感覺,是心底的恐懼。
這個恐懼不是他不瞭解自己身體的那種恐懼,是心底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恐懼。
吳畏站了好一會兒,忽然握緊拳頭,猛地打出一拳,啪的一聲,竟然打出音爆了?
吳畏怔住。
如果是正常武者,能在二十年的苦訓中練到這種水平,一定是高興和激動的。
吳畏想了好一會兒,又想起老爸說的話……
我是天選之子?是麼?
在高樓頂端,將白家氣功“緣”字裡面的三十三個動作全部做上一遍,覺得意猶未盡,再來一遍,然後是第三遍……
當這些動作越做越熟練,他心裡也有了明示,不是我練出來的,是動物本能,好像人生下來就知道吃奶一樣。
那麼,我其實是獸人?
停下來站立,儘管身體內部依舊在變化,力量依然增強,可吳畏實在高興不起來。
在人類世界中,基因人和獸人被發現後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死,一個是做實驗品。
天色越發黑了,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吳畏跑到樓邊縱身躍下,又是鬧出個巨大響動,再撒腿狂奔,快速攀爬回訓練營周圍的大樓頂端,又是在樓頂奔跑,回到自己居住的那座大樓樓頂,翻身躍下,右手掌按住牆壁,從樓頂一滑而下。再一個閃身進入宿舍樓,進入地下室訓練館。
天色到底亮起來,操場上熱鬧起來。
這個時候的吳畏又變回正常人,力量也小了。就在幾個小時以前還能打出拳爆,還能隨意攀爬高樓,這會兒已經不行了。
一拳拳打出去,沒有任何動靜。至於攀爬大樓?吳畏先把東西拿回房間,穿上外套出門,看着高樓發呆,琢磨着要多長時間能爬上去。
邊上走過個青年,見吳畏朝上面看,青年仰頭也看了看,笑道:“幹嘛?”
吳畏笑着回話說沒事,又說去吃飯。
青年拍拍他肩膀:“一般人進不來這裡,你能進來就是不一般,把握機會,珍惜時間。”
當是勸告吧,青年大步走遠。
吳畏說謝謝。青年腳步不停,舉右手在肩頭隨意擺了兩下。
吳畏又看看高樓,走去食堂吃飯。
剛纔沒感覺,等走進食堂才覺得餓,拿飯的時候,看着整整一臺子的牛肉,覺得都能吃掉,於是就裝滿一個大托盤,裝了三十多份肉回去。
訓練營不缺大肚漢,旁人看到會有些好奇,僅此而已。
可是很快吳畏再次過來拿飯……然後是第三次。
第二次拿飯的時候依然沒有多少人在意,大家都是吃了飯就走,誰會在意小光頭。
吳畏第三次拿飯,管理食堂的幾個人注意到了。
士兵們選取菜品,計算機會計算出來大家願意吃什麼,什麼菜品消耗最多。不過是早飯而已,今天的牛肉消耗特別快,比平常大略多消耗兩成的樣子。
一查數據,吳畏竟然吃了一百六十多份!
馬上有士兵出來,就看到吳畏第四次來拿食物。
那士兵好奇,站在遠處偷看,於是就眼睜睜的看着吳畏快速吃光一大盤子牛肉。
一份牛肉是五兩,就是說一頓早飯,吳畏吃了一百多斤肉!
好漢子!那士兵想了想,回去後面,跟幾個同事說了一下。
對於士兵來說,能吃是好事,只有吃的多才能多長肉、纔能有力氣;何況不是他們花錢。
當然也會好奇,不過想了又想,人家花錢吃東西,又沒吃出病,你管那麼多什麼?幾個人甚至打賭小光頭午飯能吃多少?
這頓飯吃的非常舒服,嘴巴在吃,肚子裡面就在快速消化,迅速送到身體各處,充實到小小的細胞裡面。
太爽了!從來沒想到吃飯能這麼爽。
不過,似乎只有早上一頓吃了這麼多。中午時候,吳畏僅比平常多吃了一點,食量又恢復正常。自然也就感覺不到吃很爽的那種幸福。
白寧應該是去了永陽,計遠葉不知道在做什麼。
看書間歇,吳畏站去窗口往外看,世界這麼大,有這麼多生命,我算是其中的哪一種?
圖服一號安靜陪在身邊,吳畏笑着摸摸它的“光頭”,再摸摸自己的光頭:“咱倆一樣。”
圖服一號的卡通臉龐咧成一張歡笑中的大嘴。
回去繼續看書,此後幾天都是這樣,每日都是看書看書,看乏了就去地下室折騰半天。慢慢地,吳畏竟然感覺自己很能打?
一定是假象!倒是很喜歡和圖服一號在一起的感覺,好歹是個伴,琢磨着以後有錢了也買一個……聽說不貴,像這一類只提供服務信息的機器人,最便宜的應該是十萬多一點。
好一點的電腦都一萬多,十萬多買個機器人也不錯。這種機器人的外殼是防彈防撞擊的,玻璃罩是高強度玻璃,可以自己充電,下面有八個小輪子,可以更替使用,如有需要可以換成履帶模式……
時間一晃而過,許多天之後,這天去到食堂的時候,竟然貼着很多福字。
這是要過年了麼?
仰頭看天,灰濛濛的總算是有了點寒冬的面目。
過年前後總會落下一場雪,今年的雪什麼時候落下?
士兵們也很高興,一年就這麼一次可以隨意喧鬧的機會。只是依舊門禁。
過年了,要回家的。
因爲有門禁,計遠葉一直沒有再來,也沒有打過電話。
白天明倒是聯繫過吳畏一次,說是請他吃飯。
在這天中午,白寧來了,一見面就說不好意思,讓你一個人在這裡待很久。隨着拿出三萬塊錢:“你的工錢。”
吳畏想了一下,說謝謝。
雖然沒做什麼事情,甚至是被人好好照顧了大半個月,不過實在缺錢。
白寧又放下兩千:“要過年了,進城玩幾天。”
吳畏說不去。
白寧想了一下:“那就買點吃的。”跟着又說:“學校是八號開學,咱們六號回去。”
吳畏自然沒有意見,白寧就又走了。
看白寧來去匆匆的樣子,說明白家的麻煩還沒有解決掉。
張輕武來電話,邀請他去張家過年,和張輕名作伴。
吳畏猶豫又猶豫,到底拒絕掉。
過年麼,要能夠家人團圓才行。
一個人的年,過不過又如何?
白寧來訓練營還有件事,給戰士們放假。
當天在大禮堂召集齊所有人,只除去吳畏。
這個時候的所有門崗都是機器人和電子設備在起作用。
白寧做爲白石集團的代表,感謝大家一年來對白家的幫助及付出,當場分發年金。再宣讀值守名單。
新年前後有將近十天的時間,訓練營只有二十名留守人員。今年多了一個吳畏。
難怪早早貼上福字和春聯,這天晚上是大家提前慶賀新年,提前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