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西北三百里的地方有個大城叫永陽,是國朝舊都,當地情形非常複雜,有條街叫永利街,白家訓練營接下這條街的安保業務,派了二十個人過去維持秩序。
白家戰隊,十人爲一小隊,兩小隊人過去後,經過幾次戰鬥,白石集團又派律師過去,折騰了一個多月,算是安定了永利街的局面。
白家戰隊出任務,三個月一輪換。這次出去執勤的戰隊死人了,小山子被殺。
被殺一定要報仇,但是白家訓練營不可能去永陽市大殺特殺,只能趕緊派人增援。至於報仇麼……總是一定的。
按說,白家訓練營死一個人算不得大事。可小山子被殺後,帶隊隊長一時衝動在永陽鬧出些事情,消息傳到京師,白寧就得出面了,畢竟掛着十二戰將的名頭,不論軍方還是地方都要給些面子。
事情在京師鬧得更大,論影響力比在永陽還要嚴重。白家是有錢人家,總有很多人打主意,藉着這次事情提出要整頓白家的安保力量。又說白家沒有資格擁有一座完整訓練營……
反正局面有點不太好看,所以訓練營大隊長只派了二十個人去維持公司形象,至於報仇的事情,看運氣吧。
聽明白這件事情,吳畏問話:“你怎麼不去幫忙?”
“不能去啊,像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最煩人,我要是隻有一個人,可以隨便折騰,可我身後還有個計家,但凡留下點把柄,就能把我們家也拖進來。”
“可你們是朋友啊。”
“正因爲是朋友,白寧一定不希望我出現。”
吳畏想了一下:“你們的想法很有問題。”
計遠葉笑道:“跟我說這個?告訴你孩子,這個社會有太多事情是沒有黑白之分的,走,繼續練。”
吳畏領錢幹活,不管願不願意,反正都要做足八小時。
時間一晃而過,臨結束時,計遠葉沒走,在訓練館坐下來,說是要想一想,又說明天不過來,白寧應該也不會過來。
吳畏表示知道了,回房間洗澡,去食堂吃飯。
訓練營的人還算不錯,起碼不會欺負一個少年,除第一天吃飯有個瘦子諷刺幾句,後面幾天都是安穩無事。在訓練營戰士眼中,吳畏跟透明人差不多。
今天不一樣,吃飯時候,有兩個很帥氣的青年站在旁邊:“你跟寧哥很熟?”
吳畏擡頭:“白寧是我老闆。”
“給他打個電話。”
吳畏不明白。
“我們想去永陽。”
吳畏想起計遠葉說過的話,搖搖頭:“時機不對。”
“時機不對?人都死了還談時機?就說你幫不幫吧?”
吳畏不願意爲了這麼點事情跟人鬧彆扭,特別無聊特別沒意義:“別說我不幫,我給他打電話,他怎麼說,可是和我沒關係。”
“行,麻煩你了。”
這哥倆站在這裡大聲說話,邊上人聽到,馬上圍過來。
吳畏苦笑一下:“麻煩接通白寧。”電話馬上自動連線。
在電話那頭,白寧同意後,兩人連上線:“什麼事?”
吳畏說:“訓練營有人讓我找你,說是想去永陽。”
“不行,你告訴他們,都給我老實待着!”白寧想了一下:“你身邊有誰?”
吳畏問兩個帥哥:“白寧讓我問你們名字。”
一人說話:“可以外放麼?”
吳畏看看手錶,伸出來給他們看,馬上有人點了幾下,電話聲音外放出來。一帥哥大聲說話:“寧哥,我是小樓。”
“叫杭子賢過來。”
“是。”馬上有人聯繫杭子賢。
沒多久,中午留在操場上的壯漢出現在吳畏身邊,對着電話說:“白少,我是杭子賢。”
“封閉訓練營,沒有你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出。”
“是。”
“好了,你們散了,我有話和吳畏說。”
一羣人轟然應是,儘管心有不甘,到底是快速散開,有人在離開前,將吳畏電話從外放轉到耳機模式。
吳畏問話:“什麼事?”
“短時間內,我可能回不去,你安生在訓練營待着,沒問題吧?”
“沒問題。”
“那就行。”白寧掛斷電話。
吳畏想起在地下室的計遠葉,馬上去找杭子賢:“隊長,計遠葉在訓練館。”
“計遠葉?”杭子賢問話:“你跟我說他是什麼意思?”
“封閉訓練營,計遠葉就出不去了。”
杭子賢點點頭:“帶我過去。”
吳畏說稍等,幾口吃光食物,把餐具送到自動清洗櫃中,和杭子賢回去地下室。
計遠葉在練武,表現的特別瘋狂,反正吳畏是第一次看到。
發現大門打開,計遠葉停下來:“怎麼?”
杭子賢解釋:“白少讓我封閉訓練營,您看,您是先離開還是住下來?”
“這麼嚴重?”計遠葉想了一下,拿起衣服跟吳畏說:“保持電話暢通。”
吳畏說聲好。
計遠葉衝杭子賢擺手:“走了。”大步離開。
杭子賢看看訓練館,又看吳畏:“沒有別的事了?”
吳畏點頭。
“走了。”杭子賢轉身出門。
吳畏跟出去,一個人回到房間。
在客廳坐了好一會兒,給白天明打電話。一接通,白天明哈哈大笑着問話:“咋地?想你的笨狗了?”跟着大聲招呼:“無畏!無畏!過來跟你哥說話。”
無畏當然是那條小白狗。
吳畏想了一下問話:“最近怎麼樣?”
“非常好!好的不能好的那麼好。”
聽到這種沒心沒肺的說話語氣,可以肯定他什麼都不知道。隨便嘮上兩句結束通話。
還是修煉吧,難得這麼好的功夫!吳畏再次捧起《白家氣功》。
練到半夜,去外面看天,明天就又是月中了,我不會再發狂吧?
只是吧,想起古怪的“從心”功法,心底十分有一種想要在月圓之夜出去修煉的衝動。
人與獸的區別,在於能否理智控制住自己。
他發覺自己不能看月亮,越看越想融進入,越看越想扯脖子大叫一聲。
多看會兒月亮,多停留一會兒,然後回去睡覺。
隔天,訓練營的勇士們依舊是瘋狂訓練。也許是擔心出事,杭子賢加大到雙倍運動量,早上跑兩萬米,上午鍛鍊時間加倍……
吳畏跟着做了會兒俯臥撐,當然是偷偷地,發現如今的身體做俯臥撐完全不費力。就停了下來。
坐去沙發上打開電視,他記得有重力室,在屏幕上點點找找,然後……又坐下了。爲了假裝病人,重力室肯定是不能去的。
好吧,繼續去圖書館看書。
依舊是圖服一號安靜陪伴,陪伴到下午三點左右,吳畏提前離開。
今天月圓,打算去地下室躲一夜。
回家稍稍收拾一下,拿被子跑去地下室。
關閉大門,躺在大門後面,手裡是掌上電腦。
沒有睡意,一丁點睡意都沒有,閉眼躺上半個多小時,到底是拿起掌上電腦看書。
這樣的夜晚,身體變異後的他對血腥氣格外敏感。還好地下室沒有血。
可是,心底的悸動一次次出現。
開始時候還好,幾個小時以後,也許是夜黑了,月亮出來了?身體開始有反應,可地下室根本沒有月華好不好?
慢慢地,心底的悸動開始加重,讓身體都跟着顫動起來?
鬱悶個天的,比上次嚴重!
吳畏覺得不對勁,趕忙起身脫去外衣、褲子,只剩一條內褲。
低頭仔細看身體……還好還好,沒有變化。
有個問題,他修煉了《白家氣功》。
當那種悸動出現的越來越頻繁,忽然一下,白家氣功自己就運行了,那許多個小圖案上的動作在心底、在腦海一一出現,吳畏竟然開始去做那些動作……
短短几分鐘,身體覆蓋一層白色硬毛!
吳畏絕望了,躲在這裡都不行?看來啊,我這一輩子玄了。
他絕望他的,白家氣功一遍遍運行,瘋狂吸收外氣……
地下室缺乏月華,身體深處強烈的呼喚一再衝擊他的頭腦,終於有一刻,他去開了門,嗖的一下竄上樓梯,再一個閃身,已經出現在大樓門口。
打開門出去,操場上竟然還有很多人在操練?
遠遠近近的大樓上多是亮着許多燈光,說明時間還早。
可時間這麼早,我就這個德行了?
身體縱跳而起,輕易抓住牆壁攀爬到樓頂。
十六層大樓,眨眼間攀爬上去,好像是跑過了十六米平地距離那麼輕鬆。
竄到樓頂,竄到樓頂的信號塔,竄到塔尖,盯着高空中的亮月,吳畏開始運行《白家氣功》。
這種獸人功法肯定不是白家氣功,不過叫什麼名字無所謂,能用好用就行。
有了這種神秘功法的幫助,月華快速朝這面飄來,沒多久,竟然在夜空中形成一條淡薄的白色氣柱。
吳畏開始時沒發現,後來忽然看見月華好像白霧那樣清晰可見,趕忙停下導氣入體。
四下張望一遍,這裡不行,要去西北方向,那裡有很多漆黑高樓,沒有燈光,連夜空都是更加黑暗。
在樓頂奔跑,身影快得嚇人,再不是病秧子的樣子,即便是戰將都未必能追上。
吳畏在樓頂上一通狂奔,很快來到樓羣西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