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是想靠近看看。”
任盈盈搖頭,眼睛盯着那具白骨,一眨不眨。
蓋霧笑道:“在我的記憶裡,你可不認識如此高大的人,難道會是你的祖先?”
在原始部落裡生活的人,很有可能是所有人共同的祖先。
任盈盈心裡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無法說得清,卻很真實。
她知道,她失去的記憶,一定跟眼前的這具白骨有關。
任盈盈伸出手,輕輕按在白骨的額頭上,一股陰冷之氣,讓她不寒而慄。
蓋霧道:“盈盈,還是別碰,我總覺得這傢伙還活着。”
也不能說是活着,而是這具白骨人,也會像外面的那些白骨人一樣,突然開始移動,並攻擊他們。
嶽月在上面喊道:“蓋霧,情況如何?”
蓋霧道:“沒事,你們都下來吧。”
即便有危險,呆在上面也是一樣,更何況四周有那麼多的洞口,隨便鑽進去一個,都能脫困。
在這種處境下,做着最壞的打算,同時也有着最美好的渴望。
任盈盈還在看那具白骨,一雙眼睛非常迷離。
嶽月低聲問道:“盈盈這是怎麼了?”
蓋霧嘆道:“我哪知道。”
徐野驢道:“我看八成是中邪了。”
居然對一具白骨如此感興趣,不是中邪,就是發瘋。
徐野驢經過仔細觀察,隨即說道:“這是一具男人的屍骨,蓋霧,你說會不會是盈盈上輩子的……”
“滾。”蓋霧直接一腳,將徐野驢踢翻在地。
明月下來後,也站在石牀邊上,和任盈盈一樣,很有耐心地看着那具白骨。
然後她再也無法挪開視線,甚至也伸手去觸摸白骨的額頭,動作和任盈盈如出一轍。
她們怪異的舉動,讓蓋霧等無法理解。
不管他們如何詢問,她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她們似乎認識這具白骨。
蓋霧聽得直皺眉,問道:“是認識白骨,還是沒有化成白骨的人?”
如果是認識白骨的生前,那從遺骨上,就能認出,着實厲害。
蓋霧相信在世間,能找到不少像這個白骨一樣高大的人。
用肉眼看的話,骨頭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看她們再次搖頭,蓋霧覺得她們一定是認識這具白骨。
她們的失憶,極有可能跟這具白骨有關。
蓋霧想着問道:“盈盈,這白骨攻擊過你嗎?”
任盈盈搖頭道:“記不清了,只是覺得見過,然後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奇怪的感覺?”蓋霧詢問。
正是那種感覺,才讓任盈盈頗爲迷茫,一直看着白骨,時不時伸手觸碰,想要勾起一些被遺忘的記憶。
明月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就是好像我很……感激他?”
任盈盈立即道:“對,就是這樣,就是感激。”
蓋霧笑道:“難不成這白骨救過你倆的命?”
“你們要看到什麼時候?這地方很危險,我們最好趕緊離開。”枯葉在一旁催道,而她的手,仍然牢牢抓着徐野驢的胳膊,似乎只要鬆開,就會慘死。
蓋霧道:“盈盈,你到底想做什麼?”
正如枯葉所說,這地方非常危險,而且蓋霧能夠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正在快速靠近。
任盈盈沒有說話,也沒有打算離開。
既然這樣,蓋霧也不打算離開,而是陪着任盈盈。
明月回頭看了徐野驢一眼,眸中的神色,極其複雜。
徐野驢站在遠處,陪着枯葉,不像蓋霧那樣,即便老被任盈盈踢開,仍然守在她的身邊。
嶽月觀察着兩邊的動靜,突然間,竟很羨慕任盈盈,居然能夠得到蓋霧的心。
想當初在笑傲江湖世界,只因蓋霧的到來,取代了令狐沖,讓她的全盤計劃泡湯。
那時候,她恨不能將蓋霧千刀萬剮,但爲了不再陷入沉睡,她才強迫自己跟蓋霧合作。
通過相處,現在她可以肯定,以後她真要嫁人過日子,得找蓋霧這樣的,絕不能找徐野驢那樣的禽獸。
嶽月越想越氣,轉身怒道:“徐野驢,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嗎?”
徐野驢的右手,摸着不該摸的地方,笑道:“反正明月不會生氣,即便她恢復記憶,也會忘記現在,有便宜不佔,還是男人嗎?”
嶽月斥道:“你本來就不是男人。”
徐野驢道:“我承認,可在需要的時候,我還是會變成男人。”
“月兒,別理他,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蓋霧說道。
嶽月一想也是,徐野驢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別看明月現在處在失憶狀態,可等她恢復記憶,恐怕不像徐野驢說的那樣,而是會記得失憶後所發生的一切。
明月低聲道:“盈盈,你怎麼樣?”
任盈盈道:“你呢?”
明月笑道:“我沒事啊。”
任盈盈也笑道:“我也沒事。”
但她們仍在盯着白骨,神情輕鬆。
任盈盈突然扭頭,問道:“五郎,能燒掉這白骨嗎?”
“當然可以。”
蓋霧笑着答應,猛地警覺,顫聲問道:“你……叫我什麼?”
嶽月也愣道:“盈盈姐,你恢復記憶了?”
徐野驢發覺到這點,神情緊張,湊過來瞧着任盈盈。
萬一任盈盈恢復記憶,那麼,明月呢?
任盈盈笑着點點頭,猛地撲到蓋霧懷裡,不顧他人的目光,低聲啜泣。
蓋霧緊緊抱住她,自從在這個世界相遇,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
任盈盈很快鬆開蓋霧,轉而問道:“明月,你的記憶呢?”
明月搖頭:“可能我沒有失憶過吧。”
任盈盈疑惑地道:“可剛纔你明明說,你很感激這白骨,你很……”
她們之所以會感激,是因爲當時的她們,正飽受相思之苦,度日如年,過得生不如死。
這具白骨的出現,讓她們失去了以前的記憶,所有的痛苦在瞬間消失,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現在她通過觸碰白骨的額頭,她恢復了記憶,爲何明月卻沒有?
這說不通。
從明月的反應來看,奪走她們記憶的應該是同一具白骨,就是石牀上的這具。
嶽月道:“明月,你再試試看,說不定就能恢復記憶。”
老是被明月當成女王,總想捨身保護自己,這讓嶽月感到難過。
明月嘆道:“沒用的,還是燒了吧。”
任盈盈看到在明月的眼角,隱有淚花,突然便明白了一切,催道:“五郎,快點動手,他就要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