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凱莎將恢復了些的涼冰送了回去。
關門前，一雙棕褐色的眸子還緊緊的盯着艾文，緊張、驚恐.........
艾文報以溫柔的微笑，緩緩的點了點頭。
門慢慢的合上，艾文長長的舒了口氣，疲軟地倒在了椅背上。
鶴熙站在他身後，纖長冰冷的指慢慢的在艾文頭上揉着。
“在擔心？”溫暖的氣息吹過耳畔。
“沒有......”艾文搖了搖頭“我沒有選擇了，那何必擔心？”
“那？”
“我......在恐懼。”聲音微微的顫抖。
“涼冰所說的終極恐懼？”
“是的。”
“可是這個並不稀奇啊。從核前文明開始，所有文明都意識到宇宙終將毀滅，不管是核前文明便能的熵增定律、真空衰變，還是造神文明才能觀測到的暗能潮汐，這種現象理論從來都不少見，爲什麼要大驚小怪？”
鶴熙帶着一絲的疑惑。
“不一樣的.......”艾文握住鶴熙柔夷，輕輕揉捏着。
“先不說這些理論、定律都被證實需要百億年的時間進行，對於任何文明這樣的時間都是奢望。再者所謂的宇宙毀滅，毀滅掉的都只是生命罷了，對於物質和能量來說，它們只是換了一種形態存在，能量恆定便是在最冰冷的宇宙中也是最溫暖的定律，但終極恐懼與其不同。
虛空雖然神秘，但不是遙不可及的東西，它就在我的身體裡，而且它真正的將一切都是毀滅，任何的物質能量都真正的化爲無........”
鶴熙的神情慢慢的凝重起來。
“更重要的是，在靈魂被虛空堙滅時，便是最直觀的感受到這種恐懼，雖然很細微，但若是細細感知，恐懼便會像潮水一般的涌來死死的佔據內心，它遠勝生死之間的大恐怖，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本能的震顫。”
許久，鶴熙攥起了拳，狠狠的罵道“該死的神河！”
艾文愣了愣，看向她。
“如果沒有神河作死，虛空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
絳藍色的眸子泛起怒火。
對於神河她早早便有不滿，厭惡，畢竟艾文的傷就是被神河造成的。
但因爲丁格黑已經被艾文斬殺，實體正被當做標本來研究，且艾文大力的想要淡化與神河的關係。
現在的霧晨遠遠不是神河的對手，除非艾文也與神河反叛軍一樣願意付出的一比百的傷亡率，用戰士的靈魂強換對方科研員，不然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還是在神河不動用虛空的前提下。
所以這份仇恨，鶴熙深深的埋在心底，只等與天使之城的戰爭結束，等神河內部叛亂結束，實力大減，再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艾文看着她起鼓起的雙頰，伸出手指戳了戳，笑了。
“我的小白鶴，霧晨最強大的科研員，怎麼也做起鴕鳥了？”
“虛空不是誰製造出來的，它是在這個宇宙中真真切切的存在着的，甚至在暗能與蟲洞之後，虛空和靈魂便是新的研究方向，是能讓我們的文明得以進化的關鍵！遇到什麼困難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對它。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堅持纔是勝利，奧......”
艾文咬住了舌頭，好懸的沒有說完，太魔性了點，掛不住臉.......
鶴熙白着眼，擰了擰戳着自己臉的手。
“算了，我先走了.......”
突兀的冒出這麼一句話，身旁泛起一陣的漣漪，消失在了房間裡。
艾文眨巴着眼睛，有點的懵。
但很快，又是一陣漣漪，凱莎踏着步子走了出來
“呼~~~你們倒班啊！？”
無奈的笑了一聲。
凱莎擰了擰艾文，沒好氣的說道“可把你得意的！”
艾文手一勾，凱莎也順勢坐在了艾文懷裡。
“怎麼樣？涼冰還好吧？”
艾文與鶴熙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久的話，凱莎纔是回來，想來涼冰又是把凱莎拉住了。
“又拉着我說了好久的什麼終極恐懼......”
凱莎幽幽的嘆了口氣。
艾文看着凱莎臉上露出的無奈，眼皮跳了跳，打起了精神。
“你不相信嗎？”
未來的涼冰，或者說......莫甘娜信奉的自由墮落，與凱莎的正義秩序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巨大的矛盾。
其根源本身便是對於終極恐懼的存在與否，或者說這種恐懼能不能稱得上是終極，是否真的沒有辦法避免。
涼冰認爲終極恐懼是無法避免，更無法逆轉的，文明進入一定階段註定會被虛空吞噬，就像過去的盤古文明，未來的神河文明一樣。
所以單純的追求文明的進化便毫無意義，追求生物本性中的自由纔是正確的。
而所謂墮落，便是生活的快樂應當先於生命的存在。
所以不再拘泥於生死，不斷的打破生死桎梏，生命在她手中只是一件簡單的貨物。
而凱莎的正義秩序的根基便是天使文明的不斷進化，強盛，以絕對的權威維持宇宙的正義，
爲了正義普及，必定要抵制屠殺，尊重生命的意義，嚴禁將生命當做一件貨物般的研究，販賣。
凱莎與涼冰同樣要強的性格，讓二者都不能好好的瞭解對方，將矛盾不斷的激化，最終惡魔便是誕生了。
但艾文卻再也不想看見這種事情的發生。
凱莎是他的愛人，涼冰也一直被他當做親妹妹。
“我也不清楚.......”
凱莎喃喃着
“我不希望它是真的，那我的正義還有什麼意義？所以證明給我看咯艾文，去他個碧池的終極恐懼！”
“你真的被涼冰帶壞了，又說髒話！”
艾文笑着捏了捏凱莎的鼻子。
是的，一切都回到了起點，只要自己活下來了，一切的矛盾都是解決了，涼冰終究會是個姐控，基蘭也不必汲汲於解決虛空，進行三大造神計劃，因爲自己便有最好案例，地球也將免於危難。
未來自己所知道的劇情都會變成泡影，想着更美好的方向發展。
凱莎拍了怕艾文的手，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呃......”艾文悻悻的將手收回。
“好了幹正事了！鶴熙這妮子，一天天的在我眼前顯擺，艾文你可得認真點了！”
艾文眨巴了眨巴眼，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凱莎一雙纖手便是伸到自己胸前，緩緩的將自己推倒，一團溫軟......
他發誓，他是被迫的........
一夜荒誕，艾文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腰。
凱莎疲軟的躺在艾文懷裡，溼漉漉的頭髮黏在了愈發嬌俏的臉上，時不時的輕輕咬住艾文肩胛。
叮~~~~
耳邊忽的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凱莎一下子的精神了起來。
“呃.......凱莎你可就放了我吧..........”
忽的，艾文感覺好心酸へ（;′Д｀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