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過去了，翟新宇這邊還沒有消息傳出來，張文遠坐不住了。他們除了另闢蹊徑，很難競爭過其他的公司，要是這個方案不能通過，等他們重新研究報價，可能地鐵集團已經把中標公司定了。
石磊和張文遠在週二的上午，再次來到翟新宇辦公室，向他打聽方案更改的結果。
“石磊，老張，現在看來，難度很大啊。更改後的方案，要增加不少的費用，羅市~長極力反對，我也沒辦法。”
羅春源反對？他不是一般不插手地鐵項目施工方案麼？
如果是其他的施工方案，羅春源也不懂，絕對不會插手。但是這個方案，改不改對主體結構沒什麼大影響，他就看到花的錢多了。其他的他可以不管，但是涉及到這麼大費用的，他作爲一把手，必然要管，否則他當這個董事長幹什麼？
張文遠繼續勸說道：“翟總，這可是利民工程啊，將來一力主導更改方案的人，必然會被所有市民所銘記。”
會銘記嗎？可能當時會有人記住，但是過了一兩年，誰還記得啊。就像一些富豪捐款修建一棟樓，如果不用他的名字，誰知道是他捐錢建造的啊？
翟新宇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行了，不用說了，這事兒我已經打報告到市裡了，具體討論結果，還沒出來，你們等消息吧。”
又是等，這一等又要多長時間？可是不等。他們又能幹什麼？市政~府討論的結果，是他倆能左右的嗎？
張文遠看了看石磊：“要不我們去找羅市~長試試？”
石磊詫異的看着他：“他你也能聯繫上？可別我們過去了，連門都進不去。”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我先去探探路，如果能見面，那就好說了。”張文遠咬咬牙。
這個項目，張文遠投入可不少了，石磊也投入了一些，如果不能搞定，那些錢肯定就打水漂了。
下午的時候。張文遠就失望的打電話過來，說羅市~長根本就不見他，並且告訴他。涉及到地鐵工程的事兒，去找翟新宇，他每週也會抽出一天去地鐵集團上班，讓他到地鐵集團。去跟他秘書預約。
就在張文遠重新做了一份標書。準備按照招標文件，把電梯參數更改回去的時候，地鐵集團忽然發出公告，那些換乘車站的電梯參數更改了，跟張文遠那份方案一模一樣。
通過了！更改方案終於通過了！
翟新宇爲此不惜幾次去市政~府，跟羅市~長和大市~長分別談了幾次，還在晚上下班後，到羅市~長家裡爭取。就要通過電梯更改這份方案。
最終電梯參數更改方案終於通過了，他也馬上讓人聯繫那六家通過第一輪的投標公司。馬上更改電梯報價文件。
而張文遠也第一個送出了新的標書，不同參數的電梯，給出不同的報價，他是打算除了換乘車站，其他站也參與一下，爲明年投標預熱。
“石總，這次我們公司可算是領先了，方案是我們提出來的，最初的報價，也是我們最快，看來有很大希望，至少中標一半。”張文遠一臉的喜色。
換乘車站雖然只有九個，但是每一個站點需要的電梯數量可不少，哪怕只有一半，他也能賺不少錢，當然，金石公司也能賺不少錢。
“還不能放鬆，要繼續跟翟總溝通，保證我們一直領先到最後，直至中標。那幾家公司反應速度也不慢，他們新報價出來的速度也很快。尤其是那兩家去年中標的公司，他們會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要時刻密切注意。”石磊說道。
張文遠手機響了，一看是陌生號碼，但卻是本地的，肯定又是那些推銷保險理財什麼的。他隨手接起來，打算聽到推銷就掛斷呢。
“你好，是金石公司張文遠先生嗎？”
嗯？知道我是金石公司的，難道是新客戶？這兩天運氣真是太好了，不但地鐵電梯的標領先了，就連新客戶都主動找上門。
“我是，您哪位？”
“我是百隆公司的於慶江，想請張先生晚上一起坐一坐。”
百隆公司？不是去年中標的那家代理三菱電梯的公司嗎？他請我坐一坐，要幹什麼？難道是要聯合報價？
“於總啊，你好你好。坐一坐當然可以，我也早就想跟於總一起聊聊天了。這樣，你說個地方，我晚上準時到。”
掛斷電話後，張文遠把電話內容跟石磊說了一下。
“他找你是什麼意思，要聯合報價嗎？”石磊疑惑道。
聯合報價，是他們這種一個項目多家中標的時候，一些同類型公司常用的手段之一。他們聯合起來，這樣建設方（投資方）就不會用低價的公司跟高價公司談判，迫使他們降低報價，然後再反過來，迫使低價的公司再次降價，從而把他們的標價壓得極地。
他們統~一報價，讓價格不能再降低，然後建設方一般會把這個項目分了，分給他們幾家公司共同做。
“我也不清楚，但是看起來，除了聯合報價，我們跟他們應該是競爭關係，他沒有理由請我吃飯吧？晚上我先探探底，不答應他，回頭把細節跟你彙報。”
“行，帶上解酒藥，可千萬別喝多了。”石磊囑咐道。
第二天早上，在金石公司，張文遠把一份報價單遞給石磊看。
“這是百隆公司的報價嗎？”石磊發現這份報價跟金石公司的比起來，略高一個百分點。
“不止，這是百隆公司和易科公司的聯合報價，他們還聯繫了松柏兄弟公司，都是這份報價。”
易科公司也是去年中標的公司，代理的是現代電梯，松柏公司代理的是通力電梯，都是通過第一輪的投標公司。
“你是怎麼跟他們說的？”
“我答應了，要按照這份報價單重新報價。”
“答應了？爲什麼？”石磊皺着眉頭。
“他們說如果我們不漲價，他們就聯合降價。這三家公司，實力可都比咱們公司強很多，而且他們的電梯成本，可能比我們還低，如果打價格戰，我們沒有什麼優勢。”張文遠搖搖頭說道。
“但是如果我們提高報價，在翟總那裡的印象肯定會非常差，今年中標公司，肯定就沒有我們了，這一點你考慮過沒有？”石磊有些生氣。昨天怎麼跟他說的，讓他什麼都先別答應，等今天回來商量商量再說，怎麼就自己做決定了呢？
“我們沒有漲價，是他們降價了。我們四家公司，分別在不同的側重點，但是總體報價基本相同。我們導向系統的報價高，他們就電力拖動系統、門系統、傳送帶什麼報價高一些，這樣大家各有不同，但是總體報價相同。”
石磊皺着眉頭，怎麼都覺得這麼報價不太對勁。
“你能保證，他們降低的價格，確定是跟你說好的價格嗎？”
“不能，但是再降低，他們也沒什麼利潤了，與其誰都不掙錢，還不如這樣，大家分了這個項目，每個人都少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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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點點頭：“你比我有經驗，你考慮清楚就行了。不過也要小心他們耍詐，萬一他們聯合降低標價，而沒有通知你，那咱們公司可就從領先變成落後了。”
“不會，大家以後項目撞上的情況多了，如果他們這次敢這麼做，下次我就也這麼投一份標書，噁心他們，誰都別賺錢。現在龍江市場，他們三家算是龍頭，我們雖然不是墊底的，但是也只能算是中游而已，兩敗俱傷，他們比我們虧得多。”張文遠自信的說。
“嗯，那就這樣吧。價格的事兒，你自己掌握。這份單子公司給你投入的也不小，我不求能拿下最多金額，但是一定要拿下，哪怕只有一個地鐵站也行，這樣咱們才能不虧。”
“我明白，我也在打聽另外兩家的報價，看看會不會被他們插上一腳，用低價把我們的聯合報價給攪和了。”
此時另外兩家公司的領導也在一起坐着喝茶，他們發覺其他幾家公司似乎聯合起來了，他們倆也必須聯合起來，才能爭取先機。
既然品牌實力爭不過他們，那麼就在價格上競爭。哪怕這一單不掙錢，用來衝量也不錯。反正到一定的數量，電梯廠家還是會給他們獎勵金額，他們也不算虧，在明年的競爭中，也能處於領先地位。
翟新宇坐在辦公室，看着下屬跟他彙報，這次電梯投標的進展情況。
“他們所有人的新標書都送過來了嗎？報價單拿來給我看看。”
“翟總，這是他們六家公司的報價單，正好分成兩個檔次。這四家公司價格略高一點，這兩家公司價格略低。”
“嗯？你是說，他們分別聯合起來了？”翟新宇饒有興趣的問道。
“應該是這樣，否則我不太相信，他們報價相差的金額，竟然只有幾千塊。”
“哼，以爲聯合起來，就能把價格擡起來？這兩家公司的負責人你聯繫一下，先跟他們談談，問問他們還有沒有降價的餘地。另外這四家公司，先晾着他們，報這麼高的價格，想一口吃成胖子嗎？”
PS：??老四當年也親自做過這種聯合報價的事兒，不過做的是變更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