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稍作考慮,就跟着郭警官走進他的辦公室。
郭警官坐在他的椅子上說:“你是從樑玉小姐那裡知道情況的吧?要是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肯定連樑玉小姐都要瞞着。可是一切都已經被你知道,即使想隱瞞也沒有用了。”
說到最後,郭警官重重地嘆息一聲,彷彿很疲憊一般。
柴軍笑了笑說:“郭警官,別說廢話了好嗎?乾脆點,把那個人自殺前後的情況告訴我,我想知道其中有沒有突破口。當然,你們要是找到突破口,卻因爲身份等原因不方便去查,可以交給我去查。”
郭警官又長嘆一聲說:“好吧,那個殺手自殺,是在被我們關起來的第二天。第一天,有一個自稱是他律師的人來找我們,按照程序,我們只能讓他們見面,當時也沒有發生什麼。第二天早上,我們才發現那個殺手已經死了。”
“你的意思是說,殺手的自殺可能和當時的律師有關?”柴軍皺眉問道:“可是郭警官,你還沒有說那個殺手是怎麼死的。在你們的地方,他即使想自殺也應該沒有辦法找到合適的工具吧?”
郭警官苦笑道:“首先,我沒有說和那個律師有關,那是你的猜想。然後,我們這裡當然沒有工具讓他自殺,可是那個混蛋真的拼命,竟然用牆壁磕斷自己的牙齒,再用牙齒刺破自己的頸動脈。你知道我們發現他的屍體時,有多麼震驚嗎?”
柴軍一怔,不禁無語了。
這種自殺的方法還真是匪夷所思。
而且不得不說,能用這種方法自殺的人都有很大的毅力,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可能不怕死,但卻怕痛,怕臨死之前的痛苦。光是磕斷牙齒時的疼痛,就足以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
如果被磕斷的牙齒不夠尖銳,沒有辦法輕易刺穿脖子,這又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還有就是尋找頸動脈的位置,對非專業人士來說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那個殺手爲了自殺竟然克服這麼多障礙,真的難題。
柴軍沉聲道:“我大概能明白你們的震驚了,而且如果是因爲頸動脈被刺穿死去,當時的屍體附近應該流了很多血吧?你們清理起來也肯定很困難。對了,郭警官你當時有沒有參與清洗?”
“那是肯定沒有的。”郭警官斬釘截鐵地說:“我又沒有腦子進水,爲什麼要去做那麼噁心的事情?這種事情讓專業人士去處理就可以。可是小柴,你爲什麼會這麼清楚當時的情況?”
柴軍沒好氣地說:“不是你說那個殺手刺穿自己的頸動脈嗎?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頸動脈這麼重要的地方被刺穿後,鮮血肯定流滿地。我覺得那個殺手肯定不會無端端自殺,事情肯定和當時的律師有關。
柴軍稍微一想,就大概猜出一些端倪。
畢竟那個殺手要是想畏罪自殺,第一天就可以動手,根本沒有必要等到第二天。肯定是和律師見面時,律師跟他說過什麼,才堅定他自殺的想法。郭警官肯定也能想到這種事情,只是迫於身份,郭警官即使心裡這樣想,也不可能有膽子真的說出來。
當然,柴軍身上沒有公職,可不怕亂說話。
郭警官沉聲道:“我已經把能告訴你的事情都告訴你,所以要怎麼調查下去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可不關我們事。你在調查的過程中要是有什麼問題,
可千萬別把我們拖下水。”
柴軍笑道:“是因爲對方的律師身份嗎?”
柴軍認識郭警官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郭警官這麼忌憚別人。
不過柴軍也明白,一個背後有土豪支持的律師確實非常可怕,因爲和那種人做對手就意味着郭警官必須要在合法的框架內和對方玩,連一點擦邊球都不能打。可是對方肯定對律法瞭如指掌,要是連擦邊球都不能打,想找到對方的犯罪證據實在太難。
雖然不是說絕對不行,但是必須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調查。
對郭警官來說,這明顯是辦不到的。
郭警官瞪了柴軍一眼說:“你明知道我們警力緊張就別幸災樂禍了,那種人就像牛皮糖,要是沒有證據又被他沾上,煩也煩死我們。也就你這樣的土豪纔有底氣,不怕和對方扛到底。”
柴軍不想再和郭警官廢話,直接伸出手說:“郭警官,資料呢?我需要那個律師的資料,無論是聯繫地方,工作地方,還是居住的地址,我都要。雖然我可以不把你們的存在透露出去,但是我幫你們調查,你們不提供一點幫助真的說不過去。”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不然你以爲我特意把你叫到辦公室裡來是爲了什麼?”郭警官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掏出一份文件給柴軍說:“這是我私下給你打印出來的資料,你看完記得銷燬,別被人抓住把柄。”
柴軍看了上面的資料一眼,地址很容易就記下來,電話號碼就需要用手機通訊錄記下。
記住資料的柴軍把文件還給郭警官說:“郭警官,我用完你的資料了,你還是拿回去自己銷燬吧。然後,等我好消息,我過段時間會找你的。”
說完,柴軍直接離開郭警官的辦公室,又通過項經山聯繫到很久以前的風水師。
說起來,柴軍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風水師聯繫。
等風水師開車來局子裡接柴軍,柴軍主動打招呼道:“好久不見,你最近一段時間都在江南市負責什麼工作了?”
風水師沒好氣地說:“你說呢?在你這裡工作,總不能還像以前那樣騙人吧?王奎和項經山他們說是騙人在行,就讓我負責推銷或者出去和別人談生意,收入雖然遠遠比不上以前做風水師的時候,但是倒安穩很多。”
頓了頓,風水師又好奇地問道:“你突然找我有什麼事?”
柴軍笑道:“很明顯,我需要一個司機,你是非常合適的人選。”
風水師忍不住翻白眼道:“你可別蒙我,我記得你在很久以前就找了一個專門的司機,負責你的行程。你要找司機直接找他不就可以,找我做什麼?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出面。”
這個風水師還是和以前一樣,雖然專業能力不行,但是腦袋還是很靈光的。
他腦筋輕輕一轉,就一下子看穿柴軍的心思。
他嘴上在吐槽,同時還是讓柴軍趕緊上車。
車內,柴軍將律師工作的地址告訴風水師,同時解釋道:“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我這件事必須要找你才能解決掉,因爲我那個司機和我的關係早就被很多人知道,他出面會馬上被人認出來。”
正是因爲這一點,柴軍纔會找上風水師。
畢竟風水師雖然也在柴軍的手底下工作,但是擔任的位置不是很重要
,肯定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風水師看了看柴軍提供的地址,然後輸入導航軟件,馬上皺眉道:“律師事務所?柴哥,你怎麼老是和麻煩的人扯上關係?你這麼小心地讓我出面,對方應該是敵人,而不是朋友吧?和律師做對手,挑戰性還真高。”
“挑戰性要是不高,我就不會找你了。”柴軍笑道:“反正你還是儘量別露面吧,我找你做一回臨時司機只是爲了以防萬一而已。我自己行動,應該可以將風險降到最低限度。”
“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吧。”風水師無可奈何地說:“反正只要和你扯上關係,我就知道肯定沒有那麼容易把事情擺平。”
風水師開着車子,很快就找到那個律師所在的事務所。
就連那個律師停在樓下的車子,也被柴軍一下子找出來。
誰讓郭警官提供的資料裡,有那個律師的車牌號呢。
柴軍和風水師來到這裡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離下班時間已經不遠。
風水師將車子停在路邊,疑惑地問道:“柴哥,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纔好呢?”
“等。”柴軍沉聲道:“等那個律師下班,然後我們跟蹤他,查查他的動向。如果那個律師真是受人之託,搞死一個罪犯,那背後的富豪肯定和律師關係不錯,平時的接觸也不會少。”
要知道,人命案可不是一般的案件,那個富豪和律師的關係要是不夠好,富豪不可能有膽子讓律師做這種事情。
自己的把柄被一個律師抓住,不管怎麼想都不是好事。
風水師事先不知道柴軍要做什麼事,聽說和人命案有關,他頓時臉色大變道:“等等!柴哥,怎麼連人命案都出來了?你這次要做的事情不會連我都會有性命危險吧?我現在不幹還來得及嗎?”
“你說呢?”柴軍笑着反問道。
風水師苦笑一聲,頓時像是霜打茄子般低下頭說:“看着就知道不行,認識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要不是因爲你,我現在說不定還在金三爺的手下做一個舒舒服服的風水師呢,唉。”
雖然風水師在發牢騷,但是看神情就知道他不是特別牴觸做這種事情。
畢竟他也是對柴軍非常瞭解的一個人。
頓了頓,他又說:“要是隻需要柴哥你一個人出面,我只做你的司機,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柴軍笑道:“放心好了,我這邊能用的人不多,我也不希望有人無端端犧牲。只是想調查一個律師,也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我們又不是直接去調查那個富豪。等到需要調查富豪時,就用不到你了。”
畢竟等到要和背後的富豪正面交鋒時,等於雙方都撕破臉皮。
隱瞞身份也變得毫無意義。
柴軍和風水師在律師事務所樓下等了沒多久,就把律師給等下來。那個律師顯然沒有注意到柴軍和風水師的存在,上了自己的車就離開。柴軍自然讓風水師默默地跟在對方後面,別讓對方發現。
風水師在跟蹤對方的同時,緊張兮兮地說:“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感覺有點緊張,應該不會被那個律師發現吧?”
柴軍輕鬆地說:“怕什麼?那個人是律師,你見過哪個律師會反跟蹤能力?現實可不是電視劇,沒有那麼多人可以精通多個領域的知識和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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