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鼉龍

眼見唐僧與八戒沒了蹤影,沙僧不由驚慌不已。

悟空見狀,咧嘴笑道:“我才見那個棹船的有些不正氣,想必就是這廝弄風,把師父拖下水去了。”

沙僧聞言道:“哥哥何不早說,你看着馬與行李,等我下水找尋去來。”

悟空道:“這水色不正,恐你不能去。”

沙僧道:“這水比我那流沙河如何?去得!去得!”

陳凡聞言一笑,他知道孫悟空不喜下水,當下道:“便由我走一趟吧!”

不待兩人答話,陳凡身形一晃,便跳入水中,分開水路往水下潛去。

當年在西外海獵殺妖獸之時,他也多在水中戰鬥過,倒也算有經驗,所謂藝高人膽大,區區一個天仙修爲的妖精,陳凡自然不放在眼中。

潛入不多久,陳凡就見到那壁廂有一座亭臺,臺門外橫封了八個大字,乃是“衡陽峪黑水河神府。”

只聽得裡面有妖精道:“一向辛苦,今日方能得物。這和尚乃十世修行的好人,但得吃他一塊肉,便做長生不老人。我爲他也等夠多時,今朝卻不負我志。小的們!快把鐵籠擡出來,將這兩個和尚囫圇蒸熟,具柬去請二舅爺來,與他暖壽。”

陳凡聞言,便知道這是那與龍王有親的鼉龍,乃是西海龍王敖順的外甥,西遊記之中,被老龍王派了摩昂太子輕鬆收服,在天仙之中,手段也只能算一般。

不過這鼉龍的老子,卻是那被陳凡間接害死的涇河龍王,母親乃是西海龍王敖順的親妹妹。

這不,鼉龍便要請西海龍王敖順前來吃唐僧肉,如若敖順知道自己外甥要吃孫悟空的師父,只怕要嚇的不輕。

陳凡也不欲多事,有些事情。以拳頭說話卻是方便許多。

一揚手,一口三尺青鋒輕輕一劃,便將這水府洞門斬的粉碎。

那妖精聽聞動靜,手提一根竹節鋼鞭衝過了出來,怒喝道:“是甚人在此打我門哩!”

陳凡也不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鼉龍多說,一揚手召回青雲劍,持劍挺身而上。雖然在水中,身形卻是一點不慢。

隨着“當!當!”兩聲。

先是兵器相交,妖精手中的鋼鞭脫手而飛,而後落在一旁的巨石上,又發出一聲巨響。

陳凡手中青雲劍一轉,以劍身拍在了妖精的脖頸之上。受這一擊,妖精頓時跪伏在地,這還是他留手的結果。

“把剛抓的兩個和尚交出來吧!”陳凡負劍而立,淡淡道。

跪伏在地的妖精臉上滿是驚疑不定,要說他的出身也算不錯,見過一些世面,卻是未曾與真仙大能打過交道。如今方知一山還有一山高。

隨着救出了唐僧與八戒,陳凡也沒有將鼉龍打殺,而是讓孫悟空壓着鼉龍,去了一趟西海,交由西海龍王處理去了。

孫悟空剛剛離去,一行人在岸邊等候,只見那下灣裡走出一個老人,遠遠的跪下叫:“上仙。黑水河河神叩頭。”

跪拜方向,正是陳凡所在。

“請起。”陳凡一擡手,一道氣勁將老人扶了起來。

那老人走上前來,卻是又磕頭道:“小人是這黑水河河神,那妖精舊年五月間,從西洋海趁大潮來於此處,就與小神交鬥。奈我年邁身衰。敵他不過,把我坐的那衡陽峪黑水河神府,就佔奪去住了,又傷了我許多水族。我卻沒奈何。徑往海內告他。原來西海龍王是他的母舅,不准我的狀子,教我讓與他住。我欲啓奏上天,奈何神微職小,不能得見玉帝,今多謝上仙降了此妖。”

“舉手之勞。”陳凡聞言一笑,繼而道:“這過河之事,就勞煩老丈了。”

要說這黑水河河神,有天庭職位在身,生死薄上消了名字,也可長生,而且有些機緣,已然是天仙修爲,不過是手段不敵那鼉龍罷了。

奈何鼉龍有西海龍王罩着,這黑水河河神沒有靠山,自然只有被欺負的份。

正說話間,孫悟空已經從西海歸來,來去也不過片刻之間。

“小神開路,引上仙過河。”黑水河河神聞言,看了一眼肉眼凡胎的唐僧,倒是頗有眼力,當下作起阻水的法術,將上流擋住。

須臾下流撤幹,開出一條大路。

一行人與黑水河河神告辭,便說說笑笑的繼續西行。

孫悟空也將鼉龍的身份,以及西海龍王講於他聽的涇河龍王一事,說與大家聽了。

陳凡聽着,卻是微微一笑,故事中的算命先生,不正是他?

過了黑水河之後,先是迎風冒雪,又值早春天氣,足足走了半年有餘,卻是平安無事。

一行人正趕路間,忽聽得一聲吆喝,好便似千萬人吶喊之聲。

唐三藏心中害怕,兜住馬不能前進,急回頭道:“悟空,是哪裡這等響振?”

八戒道:“好一似地裂山崩。”

沙僧道:“也就如雷聲霹靂。”

三藏道:“還是人喊馬嘶。”

孫行者笑道:“你們都猜不着,且住,待老孫看是何如。”

孫悟空將身一縱,踏雲光起在空中,睜眼觀看,遠見一座城池。又近覷,倒也祥光隱隱,不見甚麼凶氣紛紛。

悟空暗自沉吟道:“好去處!如何有響聲振耳?那城中又無旌旗閃灼,戈戟光明,又不是炮聲響振,何以若人馬喧譁?”

正議間,只見那城門外,有一塊沙灘空地,攢簇了許多和尚,在那裡扯車兒哩。

原來是一齊着力打號,齊喊“大力王菩薩”,所以驚動衆人。

悟空在空中觀看,陳凡也是神識一掃,便知道到了西天路上的一處敬道滅僧之處,始作俑者,乃是三位‘大仙’,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

這三位大仙,乃是修行有成,天仙修爲的三個妖怪,但卻是西遊記裡的倒黴三人組,喝了猴子,八戒,沙僧的‘聖水’不說,鬥法輸了面子,還丟了性命。

正在陳凡神遊天外之際,孫悟空卻是搖身一變,變作一個遊方的雲水全真,前去打探消息。

你見他左臂上掛着一個水火籃兒,手敲着漁鼓,口唱着道情詞,近城門,迎着兩個道士,當面躬身道:“道長,貧道起手。”

那道士還禮道:“先生哪裡來的?”

悟空道:“我弟子云遊於海角,浪蕩在天涯,今朝來此處,欲募善人家。動問二位道長,這城中那條街上好道?那個巷裡好賢?我貧道好去化些齋吃。”

那道士笑道:“你這先生,怎麼說這等敗興的話?”

悟空道:“何爲敗興?”

道士道:“你要化些齋吃,卻不是敗興?”

悟空道:“出家人以乞化爲由,卻不化齋吃,怎生有錢買?”

道士笑道:“你是遠方來的,不知我這城中之事。我這城中,且休說文武官員好道,富民長者愛賢,大男小女見我等拜請奉齋,這般都不須掛齒,頭一等就是萬歲君王好道愛賢。”

悟空道:“我貧道一則年幼,二則是遠方乍來,實是不知。煩二位道長將這裡地名、君王好道愛賢之事,細說一遍,足見同道之情。”

道士說:“此城名喚車遲國,寶殿上君王與我們有親。”

悟空聞言呵呵笑道:“想是道士做了皇帝?”

他道:“不是。只因這二十年前,民遭亢旱,天無點雨,地絕穀苗,不論君臣黎庶,大小人家,家家沐浴焚香,戶戶拜天求雨。正都在倒懸捱命之處,忽然天降下三個仙長來,俯救生靈。”

悟空問道:“是哪三個仙長?”

道士說:“便是我家師父。”

悟空道:“尊師甚號?”

道士雲:“我大師父,號做虎力大仙,二師父,鹿力大仙,三師父,羊力大仙。”

悟空問曰:“三位尊師,有多少法力?”

道士雲:“我那師父,呼風喚雨,只在翻掌之間,指水爲油,點石成金,卻如轉身之易。所以有這般法力,能奪天地之造化,換星斗之玄微,君臣相敬,與我們結爲親也。”

悟空道:“這皇帝十分造化。常言道,術動公卿。老師父有這般手段,結了親,其實不虧他。噫,不知我貧道可有星星緣法,得見那老師父一面哩?”

道士笑曰:“你要見我師父。有何難處!我兩個是他靠胸貼肉的徒弟,我師父卻又好道愛賢,只聽見說個道字,就也接出大門。若是我兩個引進你,乃吹灰之力。”

悟空深深的唱個大喏道:“多承舉薦,就此進去罷。”

道士說:“且少待片時,你在這裡坐下,等我兩個把公事幹了來,和你進去。”

悟空道:“出家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有甚公幹?”

道士用手指定那沙灘上僧人:“他做的是我家生活,恐他躲懶,我們去點他一卯就來。”

悟空笑道:“道長差了!僧道之輩都是出家人,爲何他替我們做活,伏我們點卯?”

道士又是一番解釋,將當年求雨之時,和尚不中用,空念空經,不能濟事,以及三位大仙一到,呼風喚雨,問罪和尚無用的事情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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