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着就整理了下身上的狼狽,掏出紙巾,對着倒車鏡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而讓我有些沒想到的是,正在開車的她就偷偷的瞅了我一眼,眼裡還現出了一絲關心的神情,不過立刻就又趕緊把頭轉了過去,接着就把一包溼巾甩在了我身上,然後兇巴巴的對我說:“用這個擦!”
她雖然是在霸道的命令我,可我還是感覺到了她的那種彆扭的可愛,我就笑了下說了聲謝謝,然後用她的溼巾擦着臉,而她就在那兒輕輕的咬着嘴脣,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我想了下就還是對她說:“我沒什麼事兒,都是皮外傷,一會兒下車風一吹就好了。”
她卻只是目視着前方的哦了一聲,沒有再說別的,車裡的氣氛就變得有點尷尬,因爲她開的車速不快,我就搖開了車窗,溫柔的夜風輕輕的吹在臉上,彷彿能讓人忘掉所有的煩惱和憂愁,我就又忍不住輕聲的問她:“哎,你不生我氣了啊?”
她卻在一邊立刻就沒好氣的說:“生什麼氣啊?”
我就笑着說:“我剛纔不是沒讓你開車撞她麼?”
沒想到她就哼了一聲說:“你以爲我傻啊,我還真會開車撞她啊,我那麼說就是想嚇唬嚇唬她,我就是不小心被她騙到這山上來了,要不然在外面她動我一個手指頭試試,我有一萬種方法弄死她,用得着我開車撞她麼!切!”
聽到她的這番話,我就不禁又笑了起來,因爲我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看起來沒什麼腦子衝動愛惹事,但其實還是有點小聰明的,而她透過後視鏡看見我的表情,就又不屑的撅了撅嘴。
我突然覺得,剛纔的話說的似乎一些重了。
沒等我們開到山下,就碰到三個裝B男的車了,然後他們就全都有點緊張的下車問陳圓圓在山上到底發生啥事兒了,陳圓圓就跟他們說了,他們三個聽完後就開始對我越發的崇拜,覺得我是真人不露相,特別的有實力,覺得我這個大哥認的太值了,而讓我有些沒想到的是,陳圓圓就也在一旁冷冷的說了句:“切,也不看看是誰未婚夫!”
我當時就也不禁笑了起來,然後問她:“也就是說,我還不算給你丟人唄?”
陳圓圓卻立刻就搖搖腦袋,撇撇嘴說:“馬馬虎虎吧!”
我就也不禁在一旁嘆了口氣搖搖頭,覺得自己是越來越弄不懂這些小女孩兒的心事兒了,之後因爲我的衣服被打的挺狼狽,她就直接又帶着我去買了兩身衣服,還說是今天晚上我保護她的獎勵。
“這獎勵也馬馬虎虎麼?”我一邊照鏡子一邊說。
“切,你一會兒不是要跟你兄弟去敘舊麼,穿的體面點,別給我丟人。”陳圓圓一邊說,一邊幫我整理着衣服。
我笑了笑岔開話題說:“行了,我送你回家吧。”
“回什麼家,你去敘你的舊,我玩我的,天不亮就回家,那是玩夜場的恥辱。”我聽着陳圓圓的話,無奈的搖搖頭說:“如果遇到什麼擺不平的事就給我打電話,不過我得勸你一句,還
是別給我打電話的好,如果我喝多了,我不保證自己不做什麼出格的事,萬一殺了人,對我們都不好。”
我說這話的時候,陳圓圓明顯抖了一下,然後強笑了下說:“你就吹吧。”
“走了。”在三個裝B男的注視下,我大步的離開了。
打了輛車,跟司機說了之前趙斌給我發的地址,賓格屋。
進了門,跟服務生說了來意,服務生帶我進了一個叫聚義廳的包廂。
這裡不算高檔,但是足夠溫馨,是尋常百姓吃飯喝酒的地方,環境也不錯,各種主題包廂。
之後我發短信特意囑咐過趙斌的,找的這個地方我自己還算挺滿意的,我個人不太願意去那麼豪華的酒店,完全沒有一點情味。
進了包廂,看到我才子站了起來說:“來了,服務員,上菜吧。”
“好的先生。”
“怎麼,喝什麼酒?”我說着脫了外套,掛在了掛衣架上。
“草,整白的,剛纔斌哥說給我們拿瓶好的紅酒,我說我們喝不慣那個,這不,整了兩瓶金六福。”才子說着,開始開酒。
“白酒行,怎麼着,你這當了兩年兵,酒量練出來了啊?”我笑着問。
才子咧嘴一笑說:“練什麼,都是被逼的,氣氛在那不喝也得喝,不過也都偷着喝。”
“我說你小子可以啊,什麼時候成了少爺了?”才子問。
“你不也搖身一變成大哥了嗎?”我不答反問。
才子苦澀的搖了搖頭說他算哪門子大哥,一個小馬仔,要不是生活所迫,他也不至於還跟人到處打架,欺負別人,畢竟也接受過兩年的正義教育,但是誰讓從小就不正派呢,洗腦沒洗徹底。
我問他退伍了就直接來了嗎,沒回家看看,才子嘆了口氣說怎麼沒回家,退伍就回家了,想找我們,卻都聯繫不上了,我聽着才子敘述着……
退伍後,才子第一個想見的人不是我們,是高媛媛,可是高媛媛不在唐陽了,就想找我看看能不能聯繫上,結果找了很久,我們當初那批人,他誰也沒有找到。
偶然一次機會,他遇到了黑子,我本來以爲黑子我跑路之後活的挺不錯的,但是聽才子的口氣,過的似乎並不好,那天他們找了一家飯館,一直喝到人家關門,兩個人還是沒聊盡興,就找了個賓館,兩個人在賓館一直喝到天亮。
那天,黑子跟才子說了很多事情,當時我們最對不起的就是黑子,現在想想,最對不起黑子的應該是兵哥,歸根到底,還是因爲他的事,黑子才衝動的捅了人,兵哥當時說跑了很多關係,不過現在在我看來,那是扯淡,當時的兵哥除了我們並沒有什麼勢力,馬超也不可能因爲黑子去幫兵哥跑關係,那都是錢。
很大的可能是兵哥爲了掩飾自己的無能爲力,而做出給我們看的,我清晰的記得當時兵哥消失了挺長一段時間,如果沒猜錯,那段時間搪塞我們的都是託詞,而他一定躲在某個地方避
風頭。
當然,我並沒有把這個想法說給才子聽,我不想說,而且我覺得沒有必要說。
可是,接下來的話,的確讓我大吃一驚,因爲才子給我解答了一段我並不知道的事情,那件事,我本來打算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可是命運就是這樣,有時候你原本已經放下的東西,他又來找到了你。
那是在我跑路後的一個星期,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人脈和事業,就開始四分五裂,土崩瓦解。
帶頭篡位的是老刀,準確的來說不是老刀篡位,而是兵哥扶持老刀上位,小白,胖無敵,捲毛他們仨是我的人,絕不會在背後捅刀子,這一點在我們被大魁堵在酒店裡的時候,兵哥就已經知道,因爲當時背叛我的,不只是張峰源,兵哥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算計我了。
大魁的出現,張峰源的叛變,都是兵哥爲了整我而佈下的局,張峰源只不過是一個傀儡,一個背黑鍋的傀儡,怪不得在第二天張峰源就消失了。那是因爲,兵哥給了張峰源一筆錢。
被堵那天,老刀的人雖然沒走,也沒捅刀子,但是也算是袖手旁觀,從根裡面說,他們不願意爲了我冒這麼大險,也就是說,當時他沒拿我當兄弟。
老刀他們幾個出身農村,學習不好,沒什麼本事,突然有了這麼好的一條財路,要說他們不眼紅那是假的。
“跑路之後,我回家了一兩次,對於學校的那點事,起初我一直耿耿於懷,我想知道我的那幫兄弟,那片產業現在怎麼樣了,可是,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回家的時候,除了寧夏我誰也沒聯繫,也不想去碰那些東西,去見那些人,我當時想的就是去外地好好找一份工作,安安穩穩的,踏踏實實的養家餬口,可是,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了頭了。”我說着,大口的灌了一杯啤酒。
“草,你知道我當時聽到這事多生氣嗎,第二天我就去找那個什麼老刀的了。”才子說着,繼續陷入了回憶,陷入了憤怒的回憶。
第二天,黑子還沒醒,才子也就沒有叫他,畢竟黑子是有案底的人,才子不想在連累他,這麼多年的兄弟了,回到家發現已經物是人非了,才子就想着爲我做點什麼,打了輛車,莫名其妙的就去了九中。
當時趕上中午放學,才子就在外面等着,尋找着老刀的身影,對於老刀他們的外貌跟習慣,黑子早已經說的很明白,巧的是還真讓才子找對了。
看到四個人從學校出來,憑藉兩年當兵的經驗,才子分辨出了他們,就大步走了過去說:“誰是老刀。”
“你誰啊?”大勇在一旁囂張的問。
“我是你爸爸。”才子瞪着眼,咬着牙也不管大勇是不是,就憤怒的說。
“草,你特媽找茬的吧。”大勇說着就要上手,大勇的戰鬥力在他們中算是最強的了,一拳打過去,才子身子一側,一把抓住大勇小臂,腳下快速的踹在大勇的肚子上,大勇徑直倒退了數步倒在地上,這一腳才子是一點都沒留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