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啓動之後,因爲路上堵的厲害,所以車開的也很慢,而這個時候我纔想起朝周冬水要我的手機,周冬水就從兜裡掏出了個諾基亞給了我說:“這是鈴哥讓我幫你換的。”
我點了點頭,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還特貼心的把他的電話已經提前替我存在了裡面,我卻只是笑笑,就把手機揣進了兜裡。
車終於開出了市區上了高速,車開了快一個晚上,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早已經下了高速了,不過等車再次的出了市區,開始進了山裡走盤山公路的時候,我才知道應該離目的地有些近了。
而當車從一段盤山公路下來的時候,車就停了下來,然後周冬水就跟我說,需不需要打個電話啥的,因爲再往前走就手機就沒有信號了,想跟人聯繫都聯繫不了了。我聽到後就楞了下,然後就點了點頭下了車開始打電話。
我給晴姨打了個電話,電話一通,晴姨就一邊罵我一邊哭,問我到底跑哪兒去了,怎麼我跟我媽突然間就消失了,她都擔心死了。
還以爲我出啥事兒了呢,看來我媽真被王言承給接走了,這麼多天沒見到王言承可能就跟我媽在一起呢,只是我媽爲什麼沒告訴晴姨呢?
我想了下也沒繼續糾結,我就笑着說我還能出啥事兒,然後就讓她別擔心,我說我找到家了,雖然我現在還很不習慣,還告訴她我媽應該跟王言承在一起晴姨才放心。
晴姨聽完愣了愣,問我王言承真的把我們接走了,我還開了玩笑說不是接,而是劫。
我沒在繼續說廢話,直接進入正題,跟她說我現在要去一個挺遠的地方,然後就問了問她關於寧夏的事兒,晴姨就告訴我別擔心寧夏了,她在老家呆的挺好的,昨天還跟她打聽我現在咋樣呢。
聽到這兒我心裡就有些不安了起來,不過我也只是跟晴姨說,讓她告訴寧夏我沒事兒,挺好的,最後我跟晴姨再三保證,這邊一完事兒就趕緊回唐陽,她纔跟我掛了電話。
只不過當我放下電話的時候,我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周冬水就衝我陰陰的笑笑,我心中立刻就升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立刻就又明白了一些,難道說他們已經在這手機上動了手腳,所以我剛纔跟誰打的電話,說了什麼他們也是一清二楚了唄。
只是我卻只是不屑的哼了一聲就回車上了,因爲我知道以他們的實力,想弄死我實在是太容易了,所以我現在要做的事兒,並不是如何防範他們,而是如何讓自己擁有讓他們不敢弄我的實力!
車再次的上了路,周冬水就跟我聊了些無所謂的東西,不過我卻看得出來他也在想法設法的巴結我,就跟他的主子一樣,雖然他剛纔也在監視我,王震鈴在送我的時候也在旁敲側擊我,但是我知道這就是進了這個家族的代價,這個家族就是這麼運轉的。
車終於在一座山下停了下來,我一下車就感到了一陣的微涼從山裡吹過來,而周冬水就又從車上拎下一個大包遞給了我,告訴我裡面有吃的用的和
穿的,應該夠我在山上的這段日子了。
我點了點頭,但是卻發現他們幾個沒有一點想往山裡走的意思,就問他讓我自己進山麼,他就笑了說不是,說一會兒山裡會有人來接我。
果然,我們等了一會兒,山裡就走出了一個擔着柴的身上黝黑的漢子,對,你沒看錯,身上還擔着柴,周冬水走過去是跟他對了個暗號還是怎麼我不懂,反正周冬水衝點了點頭,我就跟着這個黝黑的擔着柴的漢子進山了。
頭上全是那參天的大樹,而腳下則是微溼的土路,我路上跟這漢子搭了好幾次話,但是他都不理我,就是一直往前走,就給我跟的心裡有些發毛,心裡不禁尋思,這不會是王震鈴給我下的套吧,弄個假上山,給我騙進來。
然後讓這漢子在山裡人不知鬼不覺的結果了我?只是就在這個時候,漢子終於在一個小木屋前停了下來,然後對我說了句到了,我就一愣,可是接着讓我更意外的是,一個人就從那小木屋裡走了出來,王言承!
當我看到是他從那小木屋走了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手裡的大揹包也隨之掉在了地上。
不過我隨即就看着他笑了出來,然後哼了聲說:“不會費了這麼大勁兒,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就是爲了讓咱們見個面吧?我媽呢?”
王言承卻只是搖了搖頭,看着我的眼睛裡也頭一次出現了愧疚的神色,只是他這種示弱的表現,卻還是絲毫不能取得我一絲的好感。
不過我卻還是避開了他的視線,避開了他那雙頭一次,流露出父親神色的眼睛,我深吸了口氣,然後問他:“你媽媽現在生活的很好,在一個很輕鬆的環境呆着,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會告訴她,只不過在你做完該做的事情之前,她應該不想見你,對了,她讓我提醒你一句,你已經讓她深深的失望過一次了,可是,她並沒有責罵你,這一次,她不想在失望了。”
聽到這兒,我心裡一緊,底氣突然間就沒了,我強行仰起頭問:“你知道不知道我能來到這裡,九死一生,比賽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在?就那麼不在乎我的死活嗎?”
“我一直在這裡,現在,你不是也安全的站在這裡嗎?”王言承無所謂的態度讓我很是難受。
我立刻就擡起了頭,皺着眉看着他,然後搖着頭哼了聲說:“你是不想看到我在那選拔中慘敗被人弄死,還是你早就料到,我會九死一生的突圍而出,成爲這最後上山的人,然後你就早早的在這裡等我?”
他再次的搖了搖頭,長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想這麼做,我也是再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幫你了,所以我只能這麼做。”
我聽到他的話,卻只是不相信的哼了一聲說:“你現在的態度,可跟你在賭場跟我說話的時候,態度很不一樣呢!”
他點了點頭,眼裡也充滿了真誠的歉意對我說道:“對不起,其實我在賭場後來對你說過的那些話也都是假的,我這次叫你過來,根本就不是想讓你繼承什麼家業,我當時那麼說
,不過就是爲了掩人耳目,做給他們看的,因爲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讓你過來的真實目的。”
我不解的看着他,眉毛也開始皺了起來,而他就頓了頓,眼睛望着山下,心事重重的對我接着說道:“其實我叫你過來的真正目的,是我需要一個幫手,一個能被我安插在這個家裡,又能被我真正相信的人,然後幫我一起調查一件事兒。”
我的眉頭越皺越緊,然後我便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問他:“調查什麼事兒?”
他深吸了一口氣,兩隻手也越攥越緊,然後便看着我一字一頓的說:“我父親的死,也就是你爺爺,真正的死因。”
我瞬間就愣住了,然後就睜大了眼睛問他:“你是懷疑,老頭……”
我想了想還是改了稱呼說:“你父親是被這個家裡的人給害死的?”
王言承並沒有因爲我的不敬而斥責我什麼,好像他已經習慣了,這反倒讓我有些難爲情了。
我忍不住看着他,開始不住的搖着頭說:“對不起,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實在是騙過我太多次了,我現在都無法判斷你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我幫不了你。”
我說完便要轉身下山。
“高明輝。”
“高明輝。”
王言承喊了我兩聲,我已經沒有停下腳步,知道最後一遍。
“兒子。”
我整個人楞在了那裡,二十年了,這一生兒子,我等了二十年,雖然我不想答應,也不想原諒,可是他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撲通的一聲,我猛然回過頭,就看見他衝我跪下了。
我大驚失色的看着他,結巴的問:“你,你這是幹嘛?折我壽嗎?”
他跪在那裡紅着眼睛對我一字一頓的說:“高明輝,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就像我的父親對我一樣,或許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就能夠有不同的體會,我恨我父親,但是真相我還是要查,恨歸恨,情是情,宿命終歸是宿命,我不能眼看着他枉死而無動於衷。”
“我知道你恨我,因爲我從來沒照顧過你們母子,我甚至都沒有見過你出生時的樣子,那時候的我,真的無能爲力,我不能對你們母子好,因爲我的仇家實在是太多,雖然我有家族的保護,讓他們不至於對我動手,但是我怕,我真的怕,怕有朝一日你們母子,會成爲他們對付我的手段,畢竟我爲了跟你媽在一起,已經家裡鬧的很糟糕了,我不知道家族對我的保護,何時會突然消失,因爲這一切,全都看我父親對我的耐心會到什麼時候,或許有一天他把我忘了,又或是真的放棄了我,可是我冒不起這個風險,因爲你們倆個是我最重要的人,時過境遷,我有了自己的地位,有能力照顧你們了,可是,我父親卻走了,走的不明不白。”
我聽完後看着他的眼睛也紅了,眼淚止不住的從我的眼睛裡淌了下來,只是這一切的解釋對我來說,來的實在是太晚,也太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