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之上,兩條不連續的紅線代表着渤海帝朝的殘軍與原地駐紮軍隊的具體位置,延綿縱深,形成一條近千里的溝壑一般。而曹錕和韓衝,正是這條溝壑的開拓者。
洛清音仔細的看着地圖,眼神凝重起來。
“你的意思是,渤海帝朝打算誘敵深入,然後關門打狗?”
若真是如此,那麼曹錕剩下的九十萬大軍,可就岌岌可危了。他們就像是完全撞到渤海帝朝三百萬大軍的懷中,至少都得遭受一個熊抱。
關毅沉了沉,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曹錕雖然深入其中,但是他們打通的這千里戰線,並未被渤海帝朝的軍隊佔領,也就是說,他們與我們還是有着聯繫的,一旦他們受到威脅,四百萬大軍,即可迅速做出反應,前往救援。到時候渤海帝朝就變成劣勢,造成一種被兩面夾擊的態勢,對他們極爲不利,看地圖上渤海帝朝的排兵佈陣,他們不可能看不出這其中的危險。”
這倒也是,渤海帝朝本身只有三百萬的軍隊,而關毅這邊,足足五百萬人,而且形成那種裡應外合之勢,三百萬大軍,可謂是腹背受敵,而且被分散開來,這可是有被一口吃掉的危險,既然能夠佈置出如此詭異部署的統帥,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那……我們依然讓曹錕繼續深入,探明敵方的意圖嗎?這樣有點危險。”敵方態勢不明,曹錕的九十萬大軍,又如同孤軍深入,距離他們越來越遠,的確非常危險。
關毅沉吟少許,說:“這樣吧!讓曹錕再繼續深入二百里,若是渤海帝朝依然沒什麼動向,就讓他們撤回來,再做打算吧!我總感覺有些不妙,但是現在還看不清楚,希望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糟糕。”
渤海帝朝的兵力佈置和戰法,關毅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好……就按你說的,我這就去給曹錕傳訊。”
千里之外,曹錕的九十萬大軍,現在應該說是,八十萬大軍了。疾行推行八百里戰線,他只是損失十萬人,但是在接下來的二百里戰線上,硬是讓他的十萬大軍葬身於這二百里之上。
渤海帝朝的守軍,竟然不再是一擊潰敗,而是頑強抵抗,曹錕每前進一步,都會遭遇極重的代價,在這樣打下去,恐怕剩下的八十萬大軍,會被步步蠶食乾淨。
“曹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探馬來報,渤海帝朝的守軍已經增加到了七十五萬左右,與我們不相上下,若是攻城,恐怕會損失慘重啊!”這段時間,韓衝算是見識到真正渤海帝朝軍隊的戰力以及堅守的恆心,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毒、陣法、暗殺等等,能夠使用得上的手段,都派上了用場。
這讓他們帶來的這些軍隊,一下子人心惶惶起來。若是長此以往下去,軍心必然潰散,而現在,卻也沒有達到之前預計的目的,可謂是一場糊塗仗啊!
曹錕也有些爲難,自己第一次領軍,就遭遇如此大的挫折,實在有些心有不甘,對面的統帥到底是誰,都還沒有弄清楚,至少要輸也得輸的心裡踏踏實實吧!
這時候,一個士兵上前稟報道:“將軍,太子殿下來信。”
曹錕接過玉簡,貼在眉心。裡面只有兩句話——縱深二百里,退。
曹錕一怔,縱深二百里?這好像不可能,前面的那座城池,可是有着七十五萬的守軍,自己這邊,也僅剩下八十萬人馬,如此兵力差距,怎麼可能攻城呢?這不是自尋死路嗎、特別是現在他們處於渤海帝朝腹地之內,隨時可能遭遇襲擊。
”太子殿下說了什麼?“韓衝問道。
曹錕沒說什麼,直接把玉簡遞給韓衝。韓衝接過玉簡,貼在額頭,頓時愣了下來,縱深二百里,退。他的腦海中,沒有注意前面的那句話,反而更注重最後那個退字。
難道皇上已經感覺到什麼危機了嗎?這最後的二百里,就是最後的試探?
韓衝沉了沉:“曹將軍,你打算如何?”
曹錕道:“縱深二百里,以現在我們手中的兵力,難以做到,若是猛攻,最後的結果無異於自尋死路。”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撤退了,這樣是不是違抗軍令啊?”韓衝有些擔心,這個命令,應該是皇上下達的,皇上一向深謀遠慮,定然有着其中的道理。
曹錕呵呵一笑,道:“臨行之前,大風皇上令我明白的兩句話,就是因地制宜,適時而作,其實深入一點說,我可以不接受他們的指令,按照當前的態勢進行部署和行動。所以,太子殿下和皇上,都不會怪罪我們的。”
“哦……”韓衝點了點頭,這倒也是,現在的局勢很嚴峻,曹錕做出這樣決策,也不算沒有理由,剛愎自用、一意孤行。
“可是,現在我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啊!現在就退走,豈不是白跑了這一趟嗎?”
是啊!現在渤海帝朝的部署,依然還處於懵懂之中,一點兒都沒有被他們打出來,不禁有些氣餒,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我們的對手,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如此不露聲色,定然有着巨大的陰謀。不過,臨走之前,我打算做最後的一搏,若是依然打不出對方的意圖,那麼只能撤回去,再多打算了。”
韓衝聞言,試探着問道:“曹將軍的意思是,準備攻擊一下前方的城池,看看對方有什麼反應?”
曹錕輕嗯一聲:“不錯,你發現沒有,對方集結的大軍,基本上與我們持平,也就是說,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死守此處,絕不會放我們過去,若是我所料不錯,這一戰,應該可以初步看出地方的意圖了。”
韓衝想了想,曹錕所說的,也不無道理。
“好……那就攻城吧!我也想看看,渤海帝朝的那位統帥,到底給老子下了什麼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