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秦楊嗤笑一聲,道:“跟你說句實話,我從來都認爲英雄就是一笑話,因爲但凡我知道的英雄,哪個都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頭腦一熱就不考慮自己的行爲會造成何等後果,哪怕,最後留下了千古名聲,卻是害的家人傷心淚流,爲其悲傷,這樣,我認爲很不值!”
“哦!”魏素心裡大是古怪,無疑了,她看過不少病人,曾經也談論過“英雄”的問題,可任何一個,幾乎就沒有不崇敬英雄的,偏生到了秦楊這裡,竟是成了鄙夷的對象。
當然,魏素更古怪的是,她竟是不覺得有絲毫的反感,原因便是、秦楊提到了家人,而如果她沒有理解過,在秦楊心底,“家人”纔是最重要的!
家人?
魏素沉吟了片刻,她想通了,如無意外,秦楊絕對是那種“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典型,說白了,就是爲了他重視的,他都不介意毀滅整個世界,而這種人,你可以說他偏激,卻不能說他沒有責任感,說他好也行,說他壞也行,信念堅定也行,野性磅礴也行,總之,特有爭議的一種人!
“楊子,你很在乎家人?”魏素試着隱晦而小心翼翼道:“若是,那這裡面是不是有一些特殊的問題?”
“我是個孤兒!”秦楊很坦蕩,道:“甚至啊,除了脖子上掛着這一塊廉價的玉佩,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言語中,帶着很大的怨氣!
魏素想了想,道:“孤兒?孤兒確實很可憐,從小體會到的溫暖極其有限,也正是因爲如此,有着這樣特殊的精力,才導致你對家人的渴望,對嗎?”
“應該…是吧。”秦楊回答的很不肯定。
“那你幸福嗎?”魏素問。
秦楊很肯定的道:“幸福,我有愛的人,還有一個女兒,有可以過命的兄弟,有喜歡的小老虎,呵呵,對於現在的生活,我還是很滿意的。”
“可你仍有不知足,對不對?”魏素這般問。
這個問題有點尖銳!
秦楊卻也認同,道:“是啊,哪怕在幸福,生活中仍難免有着些許的不完美,可是呢,越不完美,就越想完美,正如、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人,就必然要存在這個事實。”
“不!”魏素第一次反駁秦楊,道:“我不認爲這樣,至少在我看來,人要懂得滿足,開心也好,難過也罷,這總歸是人之一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當老了,回憶一下當初的苦惱,那又是何種滋味呢?想着年輕時那般幼稚,明明根本就不用往心裡去的一件小事兒,當時卻那般堅持,甚至寢食不安,是不是很有趣?”
秦楊卻道:“不,我不會那樣。”
“你只喜歡贏!”魏素忽然道:“一個輸不起的人,很難有所成就,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
秦楊當然聽說過,卻堅持道:“有人說,不以成敗論英雄,我覺得,這句話純屬就是扯淡,就好似,歷史永遠都是在勝利者的‘允許’下書寫,而哪怕那個勝利者如何的卑鄙的贏取了最後的勝利,只需他一個意思,就因爲他是勝利者,便可以逼着太多人把他的骯髒給忘掉!”
“真的忘得掉?”魏素道:“不盡然吧?”
秦楊不知魏素爲何忽然跟他針鋒相對,莫不成,這也是她與衆不同的地方,先是來溫和的一套,緊接着第二步驟換成尖銳的反駁、甚至是批判?
“好吧,我承認,我這人一向很自私,只要我…哦,我和我在乎的人過的好,甚至都不會去考慮我不在乎那些人是否可以活下去!”秦楊坦誠的可怕,卻道:“可這樣不對嗎?是,站在別人的角度上,我有着這樣的思想,確實讓人難免厭惡,但話得說回來,正如當下人……只要自己活的好,有幾個在乎別人的感受?”
魏素笑了,這次,不禁發出笑聲,連臉上也帶上了笑容,道:“我明白了,明白你爲什麼遇到了歹徒就出於本能的要擊殺了!”
“哦?說來聽聽。”秦楊來了興趣,無疑,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魏素道:“很簡單啊,你認爲壞人都該死,可你並不相信法律有多公證,而你又非常愛的你家人,很怕從你手中漏掉的壞人會傷害你的家人,所以,你每每都會被潛意識驅使身體的反映,繼而……類似於達成一種斬草除根的結果。”
秦楊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是啊,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
“都被我蒙對了?”魏素笑着說。
秦楊汗了下,感情是蒙的,這便沒好氣道:“你很調皮!”
“嘻嘻!”魏素像個小女孩般,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說道:“不好嗎?我覺得很好!就像我聽朋友所,心態好,比什麼護膚品都要有效的多,嗯,哦對了,你剛纔看過我樣子,說實話,我很漂亮對吧?”
秦楊好笑,道:“你應該問、我長得是不是很漂亮,而不是這般無理的引導我只能是‘對’!”
魏素道:“纔不呢,我本來就很漂亮。”
秦楊倒也承認這點,哪怕,這女人並非素顏,可僅僅就是略施粉黛而已,並非那種化濃妝的女人,看起來很美,實則卸了妝便是嚇死個人的存在。
“不該有疑問嗎?就比如,我爲什麼這麼自信?”魏素問。
秦楊怔了下,他覺得這女人明顯跑題兒了,哦不對,可能這也是她的特殊療法兒,算了,索性順着她來,道:“那好,美麗的魏女士……”
“不,你對我的稱呼有問題!”魏素打斷道。
“呃,不對?”秦楊納悶。
魏素道:“我還沒有結過婚,所以‘女士’不能冠在我的頭上!”
說着,未等秦楊表達歉意,又道:“還有,‘小姐’也不行,我討厭這個稱呼。”
秦楊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不許笑!”魏素捶了秦楊一粉拳,似是嗔怒道:“說,你是不是以爲我事兒事兒的、很麻煩?”
秦楊很認真的想了下,忽然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覺得,你這人很奇怪,但又奇怪的很有趣,讓人費解,又讓有有點小無奈,哦,還有點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