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光,也沒有了笑,一下子,便從最初給秦楊可親的形象,轉而成了刻板的女人……
這樣,便不免讓秦楊覺得好笑!
可不是?從這點微妙的變化,秦楊便能看得出來,最初魏素對自己露出善意的一面,哪怕不是心懷歹意,卻也難免是職業性的,而沒了光,她便以爲秦楊看不到,這便恢復了自我。
秦楊心中好笑,忍不住的想,難道這女人也是一嚴重的雙重性格?
咦?爲什麼是“也”?
“秦楊先生…哦,我可不可以對你換一個親近一點的稱呼?”魏素的聲音很溫和。
秦楊道:“唔,你叫楊子吧!”
“那好,楊子?”魏素道:“能問一下您的職業嗎?”
“我是警察,而且不是一般的警察!”秦楊說。
“不一般在哪?”魏素問。
“嗯,不是民警,不是刑警,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警察,可以說,我這種警察,可以負責很多的案子,而且,還沒有越權之說。”秦楊很認真的回答她。
是的,秦楊也想通了,反正這會兒已經這樣了,索性就跟這女人好好聊聊,就算她不能治好自己,也全當是花錢找個“陪聊”解悶了,當然,這也有底線,比如,他絕不會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說出去。
“哦,那意思就是,你有一定的特權了?”魏素道。
“算是吧……”秦楊道。
“嗯,挺好的!”魏素很專業,他沒有直接問秦楊自己覺得自己哪裡不正常,卻僅僅從秦楊的職業,便大致判斷出了秦楊的問題,她又道:“那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覺得,警察這個職業好嗎?”
“那要看從哪個角度來說!”秦楊道。
“也對,凡事總有兩面性,就比如,站在人民的立場上,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亦或是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導致的其餘立場!”魏素道:“這樣吧,就說說你個人的看法。”
“很累!”秦楊說。
“心累?還是指身體?”魏素問。
秦楊笑了,倒是覺得這女人很會聊天,道:“都有一些吧!”
“就沒別的了?”魏素引導道:“比如,上司的壓力?在一定程度上、亦或是某件事上,給你特定的壓力,會不會讓你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秦楊道:“這個倒是沒有。”
“真的沒有?”魏素道:“楊子,我們現在是朋友,對待朋友要坦誠哦。”
秦楊完全能看得清她的表情,她語氣俏皮,照理說,神情中多少也得帶着得俏皮可愛的意思,偏生板着臉……這便讓秦楊無語了,不過話得說回來,這女人把內、外在分的這麼真切,也着實難得,就好似,一個面癱人士,偏偏講笑話還能把所有人都逗樂,這無疑很難的。
“有一點吧!”秦楊認真的想了下,說道:“不過並不多,因爲,我比較特殊。”
“這個特殊指的是什麼?”魏素問。
秦楊道:“廳長是我岳父,單這一方面,一般人就不敢難爲我。”
“一般人?”魏素道:“哦,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那就還是有人難爲你了是吧?”
說着,魏素的語氣中,忽的變得幽怨了,道:“楊子,爲什麼就不能和我坦誠一些呢?”
秦楊道:“還要如何?”
魏素道:“至少,在與你短短的交談中,你讓我真切的感覺到,每一次你的回答,都是話中有話,又或是僅僅說了一半,這樣的表現,便足以讓我理解成你對我的信任,防備我!”
秦楊啞然失笑,道:“這樣是正常吧?要知道,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存在一堵牆的,而你我之間呢,不過剛剛認識,甚至完全就夠不上‘瞭解’二字,更是不算朋友的朋友,就這樣,我這樣的反映,似乎沒有問題吧。”
魏素道:“確實沒有問題,但你這次的回答,讓我明白了一個問題!”
“什麼?”秦楊問。
“你有着很重的防備心理,從更不輕易相信誰,這樣的表現,或是你曾被誰深深地傷害過,又或是,在你的心底,隱藏着一個很大秘密,甚至,你爲此而不止一次暗暗發誓,任是誰、死了也不能說!”魏素道。
秦楊怔住了,可不是?這女人厲害啊!幾句談話,她居然就抓住了重點。
“不用回答我的!”魏素似是善解人意,又或是套路使然,道:“那麼,我對你已經有了相對的瞭解,那咱們是不是可以談論一些讓你比較壓抑的問題了呢?”
秦楊笑了,道:“說實話,我現在最大的壓力,就是上面鐵了心認爲我有病,逼着我看病,而我一點都不願意這樣認爲,更不願遵從!”
魏素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道:“這很正常,人都是有自我意識的,但凡自我,便不願意被誰控制,哪怕對方是善意的控制,仍無法改變這一事實。”
秦楊亦有同感。
魏素道:“除了這些,應該還有別的吧?”
“你想知道什麼?”秦楊隨口反問,話一出口,他便不禁覺得好笑,是了,這麼問,就好似把自己定位於一個犯人,把對方當成了警察,可事實呢,事實人家是心理醫生,他是病人,搖了搖頭,道:“嗯,確實有!”
“挑一些你認爲可以對我言的吧。”魏素說。
秦楊的壓力自然是不小的,壓的他時而鬱悶的事兒更是不少,比如太多不解的謎團,比如自己的變化……哦對了,後者倒是可以說。
“我是一個警察,一個很特殊的警察,辦的案子,都是重大案件,甚至,我完全可以肯定,我經歷案子中的任何一個匪人,就算依法處理不至於槍斃,也少不得終身監禁……”說着,秦楊深吸一口氣,道:“可我也知道,作爲一個警察,站在警察的準則下,我本該是儘可能的把這些犯人給抓回去,繼而等待法庭的審理,而不是出於本能的,用最直接的辦法把他們殺掉!”
魏素的俏臉微微變色,她張了張嘴,似是想往深問,不過,出於職業本能,她並沒有那麼說,而是寬慰道:“或許,你的骨子裡有着很強烈的英雄因子吧,正如民間所言,英雄,要麼揮金如土,要麼殺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