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浪走進這個門已經一分多鐘了,柳菲只是在他進門的時候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便低下頭去看桌子上的文件,好像站在她面前是透明人一般。
剛剛她急三火燎的用內線電話把他招來,現在又一語不發,什麼意思?昨天從駱天的別墅裡出來,他還從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女人的溫柔,怎麼現在又滿臉寒冰了?
“柳總你找我……”
僵持的局面終於被郝浪主動先開口打破。只是他的話音剛剛開口,坐在老闆椅上的柳菲也倏然擡頭,美麗的杏核大眼衝着他翻了翻,打斷他的話:“說吧,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郝浪心中一驚,他茫然的看着眼前那張美麗的臉,不知道自己哪兒出了破綻,這麼快就讓柳菲看出了端倪?
“什,什麼真實身份?嘿嘿……”他腦中飛快思索着眼前形勢,掩飾性的一笑,本能辯解:“柳總真會開玩笑,我就一從國外回來的窮淘金的,這些都在應聘的時候寫在簡歷裡了,還有什麼真實身份?說的好像我是從國外潛伏回來的間諜一樣。”
“噠”的一聲,柳菲拉開她辦公桌的抽屜,將一個亮閃閃的東西扔在了桌子上。
“骨碌碌碌碌……”那東西滾動了幾十釐米的距離這才停下來。
郝浪看的真切,那是昨天在駱天別墅裡他“獻”給柳菲的那顆南非裸鑽。
這顆裸鑽,曾經讓他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郝浪早已將它當做是他的幸運之神,形影不離的帶在身邊。
昨夜他幾乎一夜沒睡好,就是心疼在駱天別墅裡的這次“裝比”裝的有點兒太大了,一顆天然裸鑽,代價太高。
要不是不斷安慰自己“好鑽配美女”,而且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就連柳菲整個人都是他的,他恐怕連天亮前的那一兩個小時也難以入睡。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柳菲站了起來平視郝浪:“按你說的,你一個窮淘金的,然後在我這兒算是個打工仔,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鑽石?你自己說的,南非裸鑽,恐怕可以買走一半的香雅女子醫院了吧?”
她頓了一下,目光中帶着嚴重的質問。
“噗……”郝浪暗自嘆出一口氣,剛剛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不少,原來問題出在這兒。
“呃,柳總是說這顆鑽石……”
“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在J國淘金的時候撿的,最好你說出來的話能讓你自己相信!”
她端起桌上自己的水晶杯,紅脣夾住杯壁,輕輕啜了一口咖啡。
紅脣花魘,迷人而誘惑。
“柳總,請,請你原諒我!”郝浪微微低頭,一臉苦逼樣。
“說吧,政府還有坦白從寬的政策呢,只要不是太離譜,我可以原諒你!”
柳菲暗自得意,她利用郝浪的這個破綻想出來的“敲山震虎”看來就要起效果了。
“嗯,我說,我,我不該欺騙柳總。但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們羞辱我其實就是在羞辱柳總你呀!你想,你說我是你男友……”
郝浪低着頭,
一臉誠懇。
柳菲微微皺起了眉頭:“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讓你說你的真實身份,和你說的這些有什麼關係?”
她遠眺一眼門口,生怕外間的路小雨聽見郝浪剛纔說的那些話。
郝浪擡起頭,換上一臉無辜:“是呀,我是想說,當時那種情況,我忍無可忍,於是將我在街邊買着玩的一顆‘鑽石’給掏了出來……”
“什麼?假的?你說它是假的?”柳菲低頭去瞪那顆安靜的待在桌子上,熠熠生輝的鑽石。
它,它怎麼可能是假的呢?它那麼亮,那麼璀璨,而且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兒鑽石!
“嗯,假的!我前天下班的時候路過咱們醫院門口,見有幾個路邊攤賣些小玩意兒,我一眼看見它亮晶晶的挺好看,五塊錢買了,誰知道還派上用處了……”
郝浪說的流暢,甚至飛濺了幾滴唾沫星兒。
“夠了!”柳菲也不清楚是因爲她剛纔還引以爲傲的“敲山震虎”之計又一次落空而惱火還是因爲她居然被假鑽石騙了而惱火:“你是不是個大男人?門口那些賣女人小玩意兒的攤點你也去逛?這個破東西有什麼好看的?你一個大男人家家的買它做什麼?”
郝浪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風雨”給拍的一愣一愣的,站在柳菲對面目瞪口呆。
發火咆哮了幾句似乎還不過癮,柳菲索性拿起桌子上的那顆“假鑽石”猛的朝着桌子前的地下扔去!
“哎!……”
郝浪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慌,嘴裡吆喝一聲想阻止柳菲的動作,但爲時已晚,鑽石帶着一條光亮的弧線從柳菲手中拋了出去。
他身形靈動,極力舒展開來,伸長了胳膊,隨着鑽石在空中劃出的拋物線魚躍而出,身體在空中一個拉轟的轉身,隨後以惡狗搶翔之勢,直直的撲向地面。
“噗!”郝浪的身體和地面接吻,但與此同時他伸出的手掌托住了差一點兒落在地上的鑽石!
真正的南非裸鑽,他的守護神,差一點兒就被柳菲給毀了!
“你幹什麼?”柳菲難以理解眼前郝浪做出的這個近乎瘋狂的動作。
那個狗搶翔的撲地動作確實不雅,難道他腦泡破裂了,做出這樣失去理智的行爲?
“呃,我,我花了五塊錢買的呢!”郝浪一邊說一邊長出一口氣,站起身:“摔碎了挺可惜,柳總不要,就還給我吧!”
奇葩,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葩!
柳菲看着眼前郝浪失而復得後露出的一臉“童真無邪”的笑,簡直是哭笑不得。
這個奇葩真真假假,讓她更加陷入迷惘之中。
“你出去吧。記住,以後別總拿假鑽石騙……算了算了,你去吧!”
柳菲身子一軟坐回到了她的轉椅上,衝着郝浪無力的擺了擺手,她都懶得再和他多說一句。
怎麼招聘了這樣一個奇葩的貼身男秘?
郝浪轉身就走,迎面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柳總,醫院那邊出事兒了……”
“慌什麼!慢慢說!”柳菲衝來人輕喝一聲。
來人站定在剛剛郝
浪站的位置,郝浪看清楚,原來是香雅女子醫院生殖生理科的主任慕雪。
生殖生理科是專門針對女性生殖系統生理疾病等設立的科室,郝浪被委派到香雅女子醫院的第一天,柳菲曾明確告訴過他,生殖生理科由她親自直接管理,郝浪不必再“操心”。
但是作爲香雅女子醫院的副院長,郝浪在今天早上一上班的時候還是接到了報告,知道今天上午生殖生理科有一個手術要做。
從時間上來說,慕雪此時應該正在手術室裡,她怎麼慌慌張張的跑到柳菲的總裁辦來了呢?
郝浪從她身上穿着做手術時的專用白大褂上看出,她應該是直接從手術室裡出來的。
“柳總,柳總,有個‘自願者’在手術檯上……”慕雪有些語無倫次。
但她的話被柳菲嚴厲打斷:“住口!”
隨後柳菲的眼光射向愣站在門口看稀奇的郝浪身上:“郝秘書,你先走吧!”
慕雪被柳菲嚴厲的口吻制止了說話,隨着柳菲的話,好像這才發現郝浪站在門口:“郝院長,你也在!”
她眼神閃爍,有點兒不情願的樣子和郝浪打招呼。
很明顯,柳菲是在催促郝浪趕緊離去。
“呃,在,在,在。”郝浪應付式的迴應着慕雪的招呼:“我剛剛對柳總彙報點兒事!我走了,你們談吧!”
話說完,郝浪緊走兩步出了柳菲辦公室。他能感覺的到,柳菲親自走到門前,關上了門。
她這是有意在迴避他,不想讓他聽見慕雪說的話,看來慕雪要和柳菲說的事兒是十分秘密的事兒,但究竟有什麼秘密呢?
令郝浪還疑惑的是,剛剛慕雪倉皇間和柳菲說的話中有一句“有個‘自願者’在手術檯上”,躺在手術檯上的,按照醫生的習慣一般會稱之爲“病人”,可她怎麼冒出來一句“自願者”呢?
得病還有自願的?
這其中一定隱藏着什麼不爲他知的秘密。
郝浪帶着滿腦子的疑問蛋定的在走廊裡走着,差不多就要走到走廊的拐角處下樓梯的時候,就聽得身後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喊道:“郝院長,柳總讓你回來!”
郝浪駐足,扭身回看正是慕雪一臉焦急的站在柳菲辦公室門口,剛剛衝着他的後背喊的。
“我?”郝浪轉身,對着慕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快呀郝院長,再耽誤就來不及了,‘自願者’……哦,不,病人還在手術檯上呢!”
慕雪着急,小蠻腳在地上跺了兩下衝着郝浪說道。
郝浪一頭霧水,剛剛柳菲還神神秘秘的硬將他支走,而且在他身後把門關上,這會兒怎麼又召喚他進她的辦公室呢?
不過疑惑歸疑惑,郝浪的好奇心也大起,更想搞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於是連忙緊走幾步,又回到了柳菲的辦公室。
“慕主任,‘自願者’是什麼意思?你怎麼一會兒說‘自願者’一會兒說病人?”
和慕雪擦肩而過的時候郝浪隨口問道。
柳菲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正站在辦公桌前,隨着郝浪身影出現,她的眼光射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