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笛再次聯絡他那些朋友。南沙城已經在前面了,空中有不少修士,還有人在城外紮了帳篷。
陳笛要去找他那些朋友,蘇芮正好獨自進城,兩人在南沙城城門外告辭,約定了聯絡方式後,蘇芮就一個人進城了。
她在距城門最近的客棧停下,加錢挑了一間臨街的、樓上的客房。窗子一推,站在窗前就能看見從城門過來投宿的人流。
陳笛先前說的那些話完全是忽悠,蘇芮來的不但不晚,還算是早的。此時距離海底城開放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以蘇白的性子,是不會來那麼早的,他有講究的毛病,也不會在城外露宿。南沙城是進入南海的必經之地,只要他進城,蘇芮站在這裡,就能看見。
過了幾天後,南沙城纔開始真正的人滿爲患起來。
蘇芮每天坐在窗子上都能看到大批的、接連不斷的修士進城。大門派的弟子、三五成羣組隊而來、散修都有。因爲蘇芮這家客棧是進城後看到的第一家,前來打尖投宿的、問路的、打探消息的絡繹不絕。
陳笛來了兩次,都受不了吵鬧,問蘇芮怎麼不換個屋子,蘇芮說自己喜歡熱鬧。
說假話都不帶眨眼的,喜歡熱鬧也沒見對他多熱情,陳笛暗忖。彙報完找人的情況,他也趴在窗子上向下看去。這一天進城的修士格外多,似乎很多大門派忽然一塊到了。作爲一個散修,陳笛對這些大門派素有看不習慣的毛病,但人家那精緻的門派服飾實在好看,一大羣人都穿着一樣的,遠遠望去,一團團的白、藍、鵝黃、紫……真是仙氣繚繞、飄逸極了。
陳笛看了一會兒,眼睛忽然亮了:“咦,眉月派的也來了。”
眉月派,風霄的一流門派,全是女修。以女修們的美貌和卓越的馭獸能力而著稱,實力非常強悍。
在一大羣進城的門派中,以眉月派的裝束最爲美麗,淺緋色撒櫻花拖地長裙,那一羣女修遠遠望去就像盛開的櫻雲,尤其最前面的一位最爲突出,她騎在一頭丈高的雪白獅子身上,裙子比旁的顏色都要深些,以輕紗擋面,越是這樣越是吸引了衆多的目光。
因爲居高臨下,陳笛毫不客氣直愣愣地盯着那女修,蘇芮也多瞧了兩眼,然後把視線移向女修騎着的白獅身上。
相當於元后修爲的十階妖獸。
洛纓雪正好好的騎在白獅背上,眉月派掌門首徒,這一代的大師姐,她早就習慣被這麼多人看着。說一點也不驕傲是不可能的,但不到千歲的年齡已經是元后修爲,又是十階白獅的主人,洛纓雪有驕傲的資本。不過胯/下白獅很輕的一顫,洛纓雪還是感受到了,雖然白獅的這種反應極爲罕見,但洛纓雪幾乎是立即反應過來:白獅在害怕,這裡有令白獅恐懼的東西!
什麼人敢這麼放肆?
洛纓雪的神識立即放了出去,掃了一圈之後,雙目陡然揚起看向臨街的樓上。
陳笛正看得口水直流,忽然發現洛纓雪朝自己看來。他嚇了一跳,被那股殺氣之後撞了一臉後,立即把頭伸了回來。
“好嚇人!好凶的女人!”陳笛驚魂未定。
不是那個登徒子,那種感覺在她擡頭的時候就消失了,以她的修爲竟然找不到來源……洛纓雪忽然注意到那個窗子上還有一個人。她斜倚着窗子坐在窗臺上,一隻腿很隨意伸着,一隻腿曲着,胳膊隨意地搭在膝蓋上,另外一隻手則拿了個雞腿?
看起來很普通,可哪個門派的女修會這麼不拘一格?
洛纓雪悄然凝聚靈力欲試探一番,卻被身後的喧譁聲打斷了。
這時蘇芮也懶懶擡起眼睛,看向從城門口衝進來的十多位黑衣修士。
南沙城規模不大,但因爲海底城的原因,大家都自覺遵守城規,第一條城規就是修士進城後不得駕馭靈器。
但坐騎不算。
可這一羣黑衣修士的速度比馭劍還快,腳下也不是坐騎。
因爲他們速度太快,衝撞力太大,後面的人潮被擠到兩邊,又擴展向前。距離眉月派還有十幾丈距離的時候,眉月派的女修們都緊張地準備召喚靈獸,這時洛纓雪胯/下的白獅忽然受驚了一般載着洛纓雪向街邊躲去。
妖修,這些全是妖修,化形完全的妖修!
這麼一羣妖修,白獅纔會懼怕。
十階的白獅,也能化成人形,還是個俊美的少年,但洛纓雪卻從不讓白獅以人形出現,一是怕引起誤會,二是爲了震懾。
眉月派引以爲傲的資本之一就是馭獸術,洛纓雪深得眉月派掌門洛冰的真傳。在這次下山之前,洛纓雪一直在閉關,出關之後聽到朱雀城和麒麟城的傳聞,只在心裡呵呵笑了兩聲。此時這些妖修撲面而來,白獅驚惶後退,帶給洛纓雪是驚濤怒浪般的震撼。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妖獸,那麼強大,充滿了野性。有些甚至還沒有白獅的等階高,但一眼望來,那氣勢卻遠遠超過了白獅。
妖修們飛近了,四周的修士纔看清他們腳下踩的並非飛劍之類的靈器,乃是各種各樣的羽毛、骨頭、刺、鱗片,或者根本說不上來名字的東西,瞬間明白過來這些都是妖修們身體上長的東西,怎麼都不算是靈器,破壞了規矩。
眨眼間打頭的妖修已經飛到洛纓雪面前,洛纓雪正等待他先飛過,那道虛影卻在掠過洛纓雪的時候忽然一頓,停下了。
後面的妖修心有靈犀般地跟着停下,原來的速度那麼快,停下的時候隊形一點不亂。
眉月派的女修們都已猜到這些都是妖修,她們的感受和洛纓雪差不多,見他們忽然停下,不由緊張起來。同時非常驚訝,近距離看這些妖修,個個不止英俊,氣質更遠超一般修士。
“嘖嘖,一條小白狗……”
最前面的妖修開口了,卻不是對洛纓雪說話,而是對那頭嚇得畏畏縮縮的白獅。
洛纓雪雖然震驚這些妖修的氣勢,聽見這話卻大爲惱怒,她杏目圓瞪,奈何底下白獅根本不配合,低着頭直往後退去。
洛纓雪手中流光一閃,一條馴獸鞭出現在掌心。
眉月派女修們大駭,沒想到洛師姐要公然教訓白獅。
見洛纓雪揚起馴獸鞭,爲首的妖修露出一抹玩味似的笑容。洛纓雪更加惱怒,運足了靈力揚起馴獸鞭。
眼見就要揮下,“砰”的一聲,有人關窗,那聲音直入洛纓雪耳中。
洛纓雪心臟登時像被什麼撞了一下,腦子跟着晃了一下,醒過來時目露不可思議。她先看向自己還揚着鞭子的手,然後視線投向那一排排緊閉的窗子。方纔還有好幾扇窗子開着,現在全關上了。那麼近的距離,她竟然分辨不出是哪個窗子。
片刻的失神,妖修們已經動了起來,在那首領的帶領下齊刷刷地向前衝去,轉眼停在最前面的那家客棧前。
炸雞腿的味道?就這家了。爲首的那名妖修眼睛朝上看了看。
“師姐,他們進那家客棧了,我們怎麼辦?”女修們問道,莫名的,她們有些懼怕這些妖修。
“怕什麼?我們也住那家客棧!”洛纓雪想到臨行前師父交給自己的任務,當時還不認同師父,現在卻不由自主地鄭重起來。
“住那家客棧啊……”
眉月派的女修有的忐忑有的高興還有幾個說不上來什麼表情。
“糟糕,這些人都住你這家客棧了。”陳笛本來打算走了,在樓下看見這兩波人又跑上來給蘇芮送信。
“跟我有關係?”蘇芮挑了挑眉,慢條斯理擦了擦嘴:“你既然回來了,就再跑一趟腿,去老王炸雞店再買點炸雞腿給我,交待老闆要炸得外焦裡嫩,多放然香,不要九夜,少擱點芝麻……”然香和九夜都是修真界的調料,前者類似孜然的味道,蘇芮很喜歡。
陳笛頭都大了,作爲散修他時間很寶貴的好嗎?誰不知道散修一半時間都忙着掙錢,散修苦啊!
“現在城裡人多,老王炸雞店供不應求,早就關門了,我改天再給你買!”陳笛說完就趕緊跑了。
這年頭,越來越沒有靠譜的人了。蘇芮搖頭嘆了一會兒,距離城門關閉還有半個時辰,她重新打開窗子又看了一會兒,直到昏昏欲睡,才關了窗子在房內打坐。
如此過了幾日,離海底城開放還有幾天,因從南沙城距離南海只有兩個時辰的距離,總不能海底城還沒有開放就先到海面上去等候,所以大部分修士都逗留在南沙城。因此客棧裡愈發吵鬧,加上進城裡的人到了一個高峰,熙熙攘攘的,蘇芮瞪大眼睛盯上一天,到了晚上,眼睛都有些乾澀,又沒有任何收穫,難免有些勞累的感覺。
這天夜半,打坐的蘇芮忽然睜開眼睛。想起蘇白,便愈發想吃炸雞腿。她估摸着老王炸雞店肯定還有存貨,從窗子出了客棧,趁着夜色直奔老王炸雞店。
話說蘇芮還沒幹過這種事,但現在藝高人膽大,頂多打劫完多給幾塊靈石。所以她沒什麼心理障礙的就從老王炸雞店的後門翻了進去。
很順利找到廚房,關上門,蘇芮就看見了用竹篩子裝着的一篩子一篩子的炸雞腿。這種情形下的雞腿格外鮮香,咬一口就像摸到了小黃雞充滿彈性的大腿,啃一下就像撓了一下小黃雞肉乎乎的雞翅膀,偶爾有一根雞毛,那一定是防僞標識。蘇芮吃的全神貫注,吃的滿嘴流油,吃的……她滿足地打了個嗝,滿足地聽着自己咔嚓嚓咀嚼的聲音……不對,她早放下雞腿了,怎麼還有吃東西的聲音?
這時,那聲音消失了。
蘇芮活了兩輩子,第一次有點毛骨悚然,尤其看到飄在黑暗中的一對眼珠子。
眼珠子往前飄了飄,眼神和蘇芮一樣。
你說這得多大的運氣,才能碰到另外一個偷雞腿的毛賊?對雞腿是有多愛,對上眼了才發現彼此都是實力不俗的高手?
我忘情是因爲我有一個小黃雞戀人,你也有小黃雞嗎?
他沒有小黃雞,但是他有黃鼠狼的臉。
蘇芮眨了一下眼,沒有後退,卻按倒了黃鼠狼君,在來人走到廚房門前壓着黃鼠狼君藏到了案板下面。
蘇芮還保留着人類的赤子之心,偷東西啥的總是有些羞恥。黃鼠狼君掙扎了幾下放棄了,一是掙扎不開,二是那門咯吱一聲開了。於是便等着看來偷雞腿的第三個人。
結果進來的是兩個人。
老王炸雞店實在是太火爆了,但蘇芮瞧着那緋色衣裙有點像眉月派的櫻花裝。
對方神識在房內略微一掃就開始了對話,根本沒發現案板下面還藏着兩個偷雞賊。
“林師姐,這就是老王炸雞店的廚房了,雞腿都在這兒。”老王要是知道這麼多人惦記着他的炸雞腿,會不會感動的哭?
“好,人都放倒了吧?”噢,對方只想默默地做好事不想讓老王知道。
“放心,他們都是些普通凡人。”俗話說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炸雞腿也同樣具有把仙子拉下神壇的魅力。
“那就好,快把這些紫霓草粉灑到這些雞腿上。”劇情急轉直下,如果蘇芮沒記錯的話,紫霓草好像對妖獸有一種特殊的作用。
“哼,那些給臉不要臉的妖獸每天早上都要食上一大盆這裡的炸雞腿,等天一亮它們吃下就有好看的了!”
兩位女修快手快腳地在雞腿上灑下了紫霓草粉,做完之後立即離開了這裡。
手底下的黃鼠狼君耳朵動了動,蘇芮忙鬆開了手。
黃鼠狼君和蘇芮眼對眼。
“是你,那天關了窗子啃雞腿兒。”黃鼠狼君通過雞腿兒認出了蘇芮,但他認不出蘇芮的修爲。
蘇芮早認出這個黃鼠狼就是那天罵白獅是狗的妖修,不過萬萬沒想到這貨迷戀雞腿能到這個程度,連等到天亮都等不及,不過幸虧他來偷雞腿,才撞上眉月派。
“幸會幸會。”蘇芮抱了抱拳,她和這些妖修無怨無仇,黃鼠狼君既然知道眉月派要對付他們,自然會想辦法自救。至於會不會對付眉月派,眉月派既然敢幹這事兒就應該承擔責任。不過這一切都跟她沒關係。
“等等。”黃鼠狼君忽然揪住了蘇芮的一片衣角,讓蘇芮很是意外。
黃鼠狼君更是意外,他這手不知練了多少年,竟然只能抓住對方的一點點衣角。
蘇芮沒有說話,眼神卻越來越冷。
黃鼠狼君見她誤會了,耳朵耷拉下來,鬆開蘇芮道:“並非在下爲難道友,只是我現在急需有人幫忙……撓癢癢。”
蘇芮才注意到空氣中飄蕩着濃郁的紫霓草的香氣,紫霓草現在還沒有完全溶入雞腿中,空氣中的濃度比雞腿中的濃度還高。蘇芮沒反應一是因爲她呼吸弱,二是她有鴻蒙之火,修煉重九心法之後,鴻蒙之火幾乎無時不刻都在運轉,那少許被吸入的紫霓草粉立即被煉化了。
但黃鼠狼君沒有鴻蒙之火,而且蘇芮撤去結界也沒跟他說一聲,所以他吸了好一會兒才發現。
紫霓草致命的作用沒有,只有一樣,沾上了渾身癢癢。越動用靈力抵抗,癢得越厲害,恨不得把皮給搓下來。唯有借用外力緩解瘙癢,這個過程既可以給妖獸苦頭吃,又可以通過幫妖獸止癢增進馭獸師跟妖獸的關係,故而紫霓草幾乎是馭獸師的基本配置之一。
“那眉月派多有降服妖獸手段,這紫霓草在別的地方普通,在她們那兒卻不同尋常。不知經過多少代的培育,藥效是尋常紫霓草的上萬倍,是她們的鎮派一寶……我方纔疏忽大意,忘了這點才吸入了一些……快來吧……撓我!”
此時,黃鼠狼君已經化成了泰迪狗大小的黃鼠狼,肚皮朝上晃着屁股在地上猛蹭。
蘇芮:……
半個時辰後,蘇芮舉着快抽筋的爪子回到了客棧。她直接布上了結界,省得大清早城門還沒開就先被眉月派女修們的哭聲吵醒。道行不深還想降服大妖,總要付出點代價,那些妖修們可不是講理的。
城門打開後,蘇芮撤去了結界,與前幾日不同,客棧分外安靜,直到有人進城才重新熱鬧起來。
蘇芮不關心妖修們對眉月派的女修們做了什麼,她關心的只有進城的人裡有沒有蘇白。但隨着時間距離海底城的開放時間越近,她愈發懷疑起來。那個想法沒有錯,但萬一蘇白根本不知道海底城的消息呢?
陳笛也沒有傳來消息,蘇芮好幾天沒見過他了,這表示他根本沒有發現。
距離海底城開放的日子只剩三天了,這一天蘇芮又白盯了一天。她剛用熱水敷了敷眼,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除了陳笛,沒人會這樣做,蘇芮一喜,忙拉開了房門。
沒有人,蘇芮嗅到一縷熟悉的香氣,低頭一看,地上擱着一盤炸雞腿。
她頓時想起來那個黃鼠狼,不動聲色地把炸雞腿往外推了推,然後關上了門。
還有三天,她決定等到明天,要是還沒有,就先往海上找,到時候人都集中在那兒,如果他來,碰到的可能性很大。
炸雞腿被推回去之後,走廊拐角探出兩顆頭來,很快的,有人躡手躡腳地端走了炸雞腿。
這可不好了,黃老大第一次發/騷,就被人拒絕了。作爲兄弟,怎麼也要趕快告訴黃老大,讓黃老大趕快想想辦法,於是一道傳音符很快發了出去。
黃鼠狼君其實是有名字的,不過他名字太長,兄弟們都簡稱他黃君。他要是知道這幫兄弟們是怎麼想的肯定要氣死。那種情況下,黃君只是需要一個人幫忙。在黃君的心裡,有共同愛好(雞腿)的人至少可以成爲兄弟了。最重要的是他黃君會看上一個一點也不溫柔,把他撓的像血條子一樣的人嗎?!考慮到那人的實力比自己強,黃君動了交好的心思,這些年妖族也不是沒吸收過人族精英。但這個時候,妖族有個重要的人物來了。黃君得去迎接這個人,所以黃君走的時候只吩咐了幾句,讓那些小的們照顧點蘇芮,結果就被這些傢伙正處幺蛾子來了。
此時黃君的位置也不算遠。但因爲不知道那大人物什麼時候來,所以得一直等着。收到傳音符後,黃君有些爲難,雞腿明明是黃氏家族的硬通貨,對方竟然看不上的樣子,那……就活捉一隻雞好了(黃君想到的最好的禮物)。
蘇芮完全不知道有人正絞盡腦汁要給自己送禮,她望眼欲穿地盯着城門。客棧裡的妖修們一個接一個地出了門,老大發話了,要送未來嫂子一隻活雞做定情信物,他們這些小的,怎麼也得給老大弄來!
但普通的雞根本代表不了老大高貴的心意,所以他們下定決定要弄一隻最能代表老大的雞。不過等他們到處找雞的時候發現此時因爲海底城開放在即,南沙城人流洶涌,打牙祭的都排着隊,雞基本上都被殺完了,就連老王炸雞店都關門歇業了。於是這些妖修們便佔據了南沙城外的各個要道,期望能捉個野的。此時經過一番折騰,他們要求已經不像開始的時候那麼高了,只期望能捉一隻健康的雞就好了。
沒想到,他們遇到了一個奇蹟。
此時,通往南沙城的路上,謝石一面揹着多多一面嘮嘮叨叨。
“多多啊,我說咱就回去吧!什麼也比不上你的身子重要,你可是身懷六甲啊,隨時可能會生啊!尿布我都準備好了……以我老謝的經歷,那些個仙窟寶穴都跟龍潭虎穴差不多,人都不行,你一隻貓……”
他話沒說完,多多利爪就伸了出來,擦着他的脖子把他嚇的一激靈。
向左向右早就習以爲常,多多這個孕都懷了幾十年了。向左還摳了摳鼻子:“老謝,你不是總說你把多多當閨女嗎,怎麼又嫌棄多多是隻貓了?”
附和似的,跟在向左後面的肥雞立即咕咕叫了起來。
它一叫,遠遠看見肥雞的妖修們都眼冒綠光了。
好大的雞,好多的肉!
與此同時,黃君也相當驚喜,他要迎接的那位終於到了。當然不是一個人到的,但沒想到隨行中竟然有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四階蘆花大公雞!
黃君眼都直了,他還沒見過四階蘆花雞呢,這種雞不是應該活不到十年就被吃了嗎?
“臭黃鼠狼子,不要色眯眯地盯着我的靈寵!”跳出來的是黃君的死對頭十階銅甲熊。
靈寵,這到現在腦袋還是熊頭的二缺還養了只雞?什麼時候妖族也流行豢養靈寵了?
不過只要是那頭笨狗熊的,他黃君略施小計就能弄到手。黃君眼珠轉了一圈,想再看看那蘆花大公雞,不期然與那蘆花大公雞的視線碰到了一塊。黑漆漆的小圓眼,竟帶着一股攝人的力量,視線相碰的瞬間,黃君頓時覺得自己被雞看透了。錯覺,一定是錯覺。等他再定睛細看的時候,那隻雞已經閉上了眼睛,站在熊君肩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