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的頭人們,看到成年黃牛那麼大的野狼,俱都驚駭不已,面露慌張。
野外不比家養,條件艱苦,飽一頓飢一頓,風餐露宿的野狼,體型要比中型犬要瘦小一圈。
草原上的野狼是一大害,每年都有幾百上千人慘遭狼吻,更別提家畜方面的損失。
但頭人們往日見到的野狼,遠遠不如薩滿身後的那隻巨狼,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小的可憐的侏儒。
“怎麼可能?”
“世上竟有牛一樣大的野狼!”
“薩滿看起來挺厲害的,居然能養育出這般巨大的野狼。”
來自佛教支派黃教大召寺的和尚圓智,朝那人狠狠瞪了一眼:“閉嘴!”
在和尚面前提起薩滿並誇獎,這種行爲就是挑釁,圓智和尚如何不怒。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恨不得將那人送上西天見佛祖。
“請大師見諒,小人將奉上一百頭羊給您,請寬恕我的一時失誤。”
那人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彌補。
別看他是尊貴的頭人,手下有着兩千多丁口,羊十萬頭,但得罪了圓智和尚,手下的牧民很可能造反。
圓智和尚解決小問題後,面頰升起憤怒之色,厲聲說:“那日鬆,你竟敢聯繫薩滿,違反大召寺律令,此事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信仰之爭有我無敵,只會有一個最終勝利者。
尤其在地廣人稀的草原,所有人口加起來都沒有千萬,只有幾百萬的樣子,各個教派爲了爭奪信徒打出狗腦子。
佛教傳入草原後,經過數百年的艱苦奮鬥,纔將草原的薩滿基本消滅乾淨,用佛祖取代原始的長生天崇拜。
作爲和尚的圓智,如何能夠容忍薩滿死灰復燃,就地復活。
嘿嘿,嘿嘿。
那日鬆哈哈一笑,輕鬆的說:“要是以前,我會很尊敬大召寺的律令,不敢觸犯。但現在天地劇變,超凡力量崛起,還拿律令來嚇人是不是落後了!”
圓智:嗯?
這些字他都認識,但連起來卻不明白其中含義。
他站起來,來到大帳角落,掏出銀刀就要劃開帳篷,從缺口處離開:“你瘋了,只要我一聲命令,所有牧民們會反對你。”
“可悲,你們這些處於草原深處寺廟的和尚,什麼都不知道。”
那日鬆搖了搖頭,目光裡流露出憐憫。
“麻煩薩滿大師解決他。”
“小事一樁。”
頭戴羽毛的薩滿右手中的骨棒,朝着圓智和尚一指,壯牛大的巨狼便嗷嗷一叫,撲了過去。
呼呼!
巨狼捲起一陣怪風,一秒鐘都不到就跨過二十幾米的距離,來到圓智和尚身後,張開大嘴露出利齒。
咔嚓,咔嚓。
圓智和尚只是普通人,哪裡抵擋的住,被巨狼咬成兩截,然後被它大口吃進肚子。
大帳內的溫度瞬間下降七八度,每個頭人都感到空氣冰冷刺骨。那可是大召寺派出的和尚啊,就這樣被狼咬死?
一旦寺廟發怒,別說那日鬆的小部落,就連察哈爾都承受不住。
巨狼很可怕,一口下去就能咬死人,但寺廟的和尚們也很厲害。頭人們紛紛閉上嘴巴,化身木頭人,一副我沒有參與陰謀的姿態。
不過那日鬆可沒打算放過他們,滿臉笑容的說:“本人推薦自己做察哈爾的汗王,你們有意見的話,可以說出來。如果有人要參加推選,我也很歡迎。”
沒了汗王,按照草原的老規矩,可以推選新的王。這一套都用了幾百年,深入人心,那日鬆的話並沒有錯誤。
但大帳內還是沉默,頭人們眼神彼此接觸,眼中露出不屑:傻子纔會參選,這個釣魚的餌料太鹹了。
頭人們麾下的成年男丁加起來高達四萬,是那日鬆的十倍,完全是碾壓之勢,但後者有神秘的薩滿支持,他們卻沒有。
不過那日鬆想憑藉一位薩滿,讓他們心服口服,那是做夢!頭人們自忖麾下男丁衆多,很不服氣。
“我知道你們不服。”
那日鬆咧嘴一笑,徑自來到大帳門口,朝着頭人們招了招手,“出來瞧瞧吧。”
頭人們小心避開薩滿,從大帳出來,然後就愣住了。
連綿幾十裡的帳篷並不出奇,牛羊馬每天都要吃很多草料,太多密集會導致牲口餓死,所以每個小部落都分得很開。
如果不是爲了商議過冬物資,每個頭人的小部落會相隔數十上百里,待在各自的草原牧場裡。
然而如今,沒有汗王的大帳外,有着七八百頭成年壯牛大的野狼,瞪着一雙雙綠油油的目光看向頭人們。
羊羣不安的哞哞叫,馬羣四條蹄子不停的踏土,朝着遠離野狼們的方向逃離。
幸好有婦人看住這些被嚇壞的牲畜,沒讓它們跑散到草原,否則損失就大了。
嘶!
“這麼多?”
“佛祖在上,到底出什麼事了!”
一隻爪牙鋒利的巨狼戰力,讓薩滿指揮的話,至少和一位全副武裝的騎兵相等,還必須是身穿重甲的那種。
要是穿皮甲的輕騎兵,沒有三五個的話,怕是連挑戰巨狼都不敢。
能夠被人指揮的野獸,可不是蠢乎乎的低智畜生,不能當一般狼羣來看待。
“我們察哈爾人是狼神的子孫,這些巨狼是狼神派來的代表,不用驚慌!”
那日鬆站在高臺上,高高舉起右臂,激昂的大聲說。
“有了這些巨狼,察哈爾註定統一草原,再現輝煌!什麼大清大明,都是被我們統治,這是毫無疑問的。”
那日鬆的話音剛落,就有人附和:“那日鬆汗王!”
緊接着,喊汗王的人越來越多,成百上千的人都在大聲呼喊。
連那些上了年紀的頭人,爲了不成爲異端,都不得不跟着附和。他們心裡自然不願意,但大勢之下,難以違逆。
“很好,既然大家都推舉我做汗王,本人不會推辭。我很快就會帶領你們去搶南邊的大明,好好的過一個舒服的冬天,甚至直接在南方過冬。
在漢人暖和的房屋裡,吃他們精細的糧食,享用他們的婆娘!你們想不想過這種日子?”
那日鬆知道自己必須帶領他們,獲得一個個勝利,用物資餵飽他們,才能坐穩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