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沒人願意跟朱桐先撕破臉皮，也沒人願意當面得罪他。所以，沒人願意站出來把情況報告給辛老師。
辛國華在場，楊晨估計朱桐先不敢再動手，便果斷坐回位子繼續研究。無意中一看時間，暗叫一聲“糟了。”只顧着冥思苦想，沒想到交易時間已過了兩分鐘，已經收市不能交易了。腦子中那兩隻股票，他是來不及買進了。
幾天來，別人都在忙着買進賣出，玩得不亦樂乎，反正是模擬帳戶，輸贏都無所謂。只有楊晨知道，操作是會成爲習慣，成爲一個人的風格的。
每隻股票都有自己的風格，股票後現的莊家也有，要想在股市贏錢，就得有自己的交易風格。只要自己的風格跟股票，跟莊家的風格同步，才能贏。
所以，幾天來他一直只看盤看行情，沒交易。
有了大拇指的銅錢印，腦中出現了股票名稱和編碼，他還是打算研究一番再決定買進多少股票。他是把模擬帳戶當成真實帳戶在操作了，所以纔會如此慎重。
既然已經過了交易時間，這次機會只能錯過。楊晨有點好奇，明天這兩隻股票真會開盤即封死漲停嗎？難道大拇指上的銅錢印，能給他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
辛國華冷冷掃了學員一眼，眼光在楊晨臉上多停了兩秒，後然如刀停在朱桐先身上，道：“你，彙報一下我佈置的作業。”
辛老師佈置的作業很簡單：練習操作。
操作什麼？當然是買進賣出呀。很多學員這麼認爲。
朱桐先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他再橫，敢對老師橫？可是他真搞不懂，不就練習操作嘛，買進股票，點幾下鼠標就行了，有什麼說道？
辛國華又問埋頭不聞窗外事的楊晨：“你在看什麼？”
兩道目光射過來，楊晨“啊”了一聲，才意識到是在問自己，便道：“在看基本面
。”
辛國華問：“我佈置的作業完成了嗎？”
楊晨道：“嗯，練習了半個小時看圖形，對各種形態有一定了解，現在遇到，應該認得出來，也會做相應的操作。”
一衆同學聽了，嘴巴都成了“o”型。老師說的練習操作不是指買進賣出嗎？還包括看圖？三千多隻股票，看得過來嗎？
辛國華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我再問一次，剛纔發生什麼事？說出來的考覈時加十分。”
十分？誘惑啊。很多擔心培訓兩個星期無法通過的學員躍躍欲試，只是礙於朱桐先，又有點遲疑。
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師，我知道。”
衆人順着聲音望去，一個剪短髮，臉圓圓的女孩舉起了手，斯斯文文說。這次二十名學員，只有兩個女孩。舉手的這個名叫張燕純。她早聽說證券行業收入高，工作時間短，也很想能在優渥證業落地生根。可是從沒接觸過這些東西，學起來很吃力。
聽男學員暗中議論，這期風雲人物有兩個，一個是有後臺的朱桐先，天天牛氣哄哄的，她不喜歡；一個科班出身的楊晨，人倒是長得挺帥，就是對她不像其他人那樣殷勤。女孩子矜持了點，還沒找到機會和楊晨搭上話。
剛纔的事她倒全看在眼裡，本來麼，閒得無聊的時候，她也偷偷瞄瞄楊晨的。只是楊晨聚精會神盯着屏幕，沒注意她。
要不是老師承諾加十分，張燕純也沒那麼大勇氣站出來，誰願意得罪朱桐先呀。可是有這十分，就不一樣了。
見所有人都瞧着她，張燕純臉微微有點紅，手心緊張得全是汗。她一向文靜，很少成爲焦點的。不過，她還是緩緩把剛纔看到的情況描述了一遍，而且儘量描述得客觀一些。
辛國華聽完，問朱桐先：“是這樣嗎？”
朱桐先黑着一張臉沒吭聲。他一直以爲楊晨搞鬼，現在才知道原來人楊晨一直沒功夫搭理他，是他一廂情願。李傑和崔舟也低着頭，等着挨訓。
辛國華指了指朱桐先，道：“跟我到辦公室
。其他人可以走了。”
張燕純嚅嚅問：“老師……”想問他加十分是不是真的，又不敢。
辛國華瞟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另一個叫陳娜的女孩子拉了拉張燕純的衣角，低聲道：“走吧。”只有她們兩個是女孩，自然比其他人要好些。
張燕純見已經有很多同學關了電腦往外走，便“哦”了一聲，轉過身拎起了包。走了兩步，回過頭來，見楊晨還坐在電腦前，又停住了腳步。
陳娜見了她的神色，掉頭朝楊晨高聲喊：“喂，還不走啊？”
培訓室裡只剩他們三個人，張燕純又知道陳娜不是對她說的，可是等了足足五分鐘，還沒等到楊晨有任何迴應。
陳娜個性直爽，可沒有張燕純那麼扭怩。她走到楊晨桌旁，輕輕敲了敲桌面，拖長音調：“喂……”
桌面震動，楊晨擡起頭來，見一個假小子站在桌邊。同學幾天，他對陳娜還是有印象的，起碼覺得眼熟，就是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
陳娜見楊晨看着他，便問：“還不走啊？”
“哦。”楊晨笑了笑：“我再呆會兒。你們先走吧。”
話裡的意思，好象和他多熟似的。張燕純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說什麼，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陳娜探頭望了望他的屏幕，問：“在研究什麼？”
楊晨還是笑了笑。現在的他，真不想有人打擾，可是在女孩子面前，他總不能粗魯地打發人家走路吧？
陳娜沒話找話問了幾個簡單幼稚的問題，楊晨都笑而不答。教她沒關係，可證券公司五點下班，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他剛剛畢業，手頭比較拮据，在這個上大學的城市，只能租簡陋的農民房居住。住處既沒有電腦，也沒有網絡，所有的功課，都得在這兒完成呢。
陳娜見他不冷不熱，心裡不快，“哼”了一聲，道：“不說拉倒
。走啦。”昂起了頭，像只驕傲的孔雀，端着肩膀慢悠悠出了門，張燕純跟在她身後，匆忙之中還回頭望了楊晨一眼。
楊晨早埋頭到他的研究中去了。
快五點，楊晨才離開。瓢潑大雨變成綿綿細雨。收起傘走在雨中，感受着夏雨帶來的清涼，說不出的愜意。
他滿頭滿腦的都是研究了整個下午七隻股票的圖形。今天五隻開盤即封死漲停的股票，明天又是什麼走勢？楊晨在腦中想像着，卻不得要領。不過，一般這麼強勢的股票，除非大盤跳水，否則第二天還是上漲，只是幅度多少的而已。
楊晨租住的農民房距離優渥證券所在大廈不遠，走路大約半個小時。出了大廈，順着繁華筆直的人行道走下去，過第二道天橋，右拐，進一個城中村，再走五分鐘就到了。
一般，保險、證券公司的辦公場地都會設在城市的繁華地帶，楊晨也是在這兒上了四年大學，對這個城市熟悉，才能在最近的城中村租到一間農民房。房子還算新，就是採光不好。這也是所有農民房的通病吧。
對運動慣了的楊晨來說，步行半小時還不到在學校五分之一的運動量。
雨漸漸小了，路上車子行人也多起來，裝修豪華的臨街鋪面開始有了人氣。
楊晨在人行道上不緊不慢地走着，現在離晚飯時間還有點早，就這速度到巷口買兩條腸粉回房間，洗個澡再吃晚飯還來得及。
下雨天光線不足，鋪面都早早開了燈。一家美侖美奐的專賣店裡，一個假小子對模特身上一件黑色棉質背心心動不已，對營業道：“取下來給我……”一句話沒說完，突然大着嗓門：“快看，是楊晨。”卻是對在裡面貨架上挑衣服的張燕純說的。
張燕純急忙跑過來，問：“在哪裡？”
陳娜拉着張燕純兩步跨到店門口，指着前方道：“在哪裡，看到沒？”
張燕純兩眼在人羣裡亂轉，然後就看到穿白襯衫黑西褲的楊晨的背影。她的心莫名其妙狂跳了起來。
營業員在她們身後問：“小姐，這件背心您要嗎？這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