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往維斯塔勞恩公園的路上,高明一邊開車一邊打通了唐小曼的電話,聽到唐小曼的聲音後說道:‘小曼,是我,福布斯那些公司的資料搞得怎麼樣了?’唐小曼說:‘還在收集,這需要時間。’高明說道:‘我剛剛從他的馬仔嘴裡問出來他名下有不少電器和汽配公司,你把資料拿到後跟方國棟聯繫一下,把資料給他寄去,看看這些公司能不能跟國內的相關行業接上軌。當然,如果他名下的企業有什麼其他的可以拿到國內就用的,也一樣可以這麼做,你儘快查清楚,一週夠嗎?’唐小曼說:‘緊了一點,我爭取吧!怎麼,你想和這個傢伙合作嗎?’高明說:‘嗯,從某種程度上可以這麼說,這也要看他有沒有本錢。’唐小曼問道:‘口氣還不小,他爲什麼要和你合作?’高明說:‘我剛剛拿到了他僱兇殺人的證據,你說他敢不敢不合作?’唐小曼喜道:‘真的呀?老大就是老大,你一直是我的偶像,這麼一上午就搞定了一切,沒啥說的,就是打心眼裡佩服啊!’高明笑道:‘呵呵,現在這些糖衣炮彈啥的怎麼都成批量地招呼了?嗯,這個事呢,我是這麼想的,把他交給警察對咱們沒好處,他又沒殺中國人,我們犯不着幫助美國人捍衛正義,所以呢,我們必須有些好處,那可不是一般的好處,你想想看,參議員的命可以值多少錢啊!’
唐小曼說道:‘怎麼跟個流氓似的,這不是乘人之危嗎?’高明說:‘小曼,你這個思路要變一變,這種儒家的謙謙君子的做派在現代的世界舞臺上是行不通的,你讀過歷史,尤其是現代史,你看看所有這些西方國家是怎麼玩遊戲的,他們的規則和我們的不一樣,如果我們想和他們玩,那就要遵從他們的規則,盎格魯撒克遜人的風格一向是這樣嗜血如命的。你可以把他們叫做流氓風格,但對待他們的對手,他們從來都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好。但對他們的親人和朋友,他們卻是截然相反,好得不能再好了。這樣就使他們可以團結朋友,削弱和消滅敵人,所以他們都在茁壯成長。’唐小曼問道:‘我怎麼不覺得啊,有沒有那麼嚴重啊?遠的不說,抗日的時候,美國人可是給我們運來了無數的物資、武器,還有飛虎隊,這難道不是再無私地幫助我們抗擊日本軍國主義嗎?’
高明說道:‘小曼啊,我看你這個腦子工作的時候挺靈的呀,怎麼到了國家戰略上就不轉了呢?無私?美國人什麼時候無私過?這恐怕連羅斯福那老傢伙自己都不信!你來算算這個帳,是隻出武器讓我們拖住日本人划算呢,還是又出武器又出人親自來和強橫的日本陸軍對抗划算呢?’唐小曼一下被噎得做聲不得,半晌,她不甘心地說道:‘那再怎麼說也是幫了我們,你憑什麼就認定美國人只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幫我們呢?’高明苦笑道:‘小曼,你看看西方的軍事史,沒有一個西方的國家會象我們那樣抗美援朝、抗美援越,他們想都不會這麼想的,如果有人這麼想,他們會覺得這個人腦子壞掉了。如果美國人真心幫我們,那麼我問問你,最後的東京審判爲什麼沒有天皇?那是最大的戰犯啊!東條英機算什麼?他在日本入侵東北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個關東軍的參謀長,他憑什麼策動了日本的侵華戰爭?當時的日本全國上下沒有任何行動是可以不經過天皇的,那是絕對的權威,就象希特勒、墨索里尼一樣,但後兩個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只有天皇逃過了審判,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唐小曼問道:‘爲什麼?’高明說:‘國家利益,日本是美國的國家利益所在,他們需要一個聽話的天皇,需要在遠東有一個盟友,以制衡蘇聯,需要有可以直接從遠東直接派出軍艦和飛機的地方,需要在這裡有一個堅強的堡壘來對付這裡的共產主義陣營。’
唐小曼說道:‘嗯,這美帝國主義太可惡了,你說的有些道理,看來我必須適應這樣野蠻、血腥的玩法了。’高明說:‘原來我也很不適應,但你不適應就要吃虧啊,我們的道義和他們的道義根本是兩個體系,這就好比足球場上的合理衝撞、故意犯規以瓦解進攻一樣,原來我們跟人家踢的時候老是覺得人家不講道義,但人家卻認爲這是合理利用規則,如果你想打贏人家,就只能虛心學習,接受那些新的理念。不過,這個問題對大多數中國人來說,也沒什麼太大的難度,所以呢,你就更沒問題了,相信我吧,這也是當初我看中你的原因。’
唐小曼被他誇獎了一下,心裡甚是受用,見到他又變成了原來的那個思維敏捷、條理清晰的高明,也極爲欣慰,笑着說道:‘好的,這麼說你完全恢復記憶了?’高明笑道:‘基本上是吧,謝謝關心。’唐小曼調侃道:‘什麼叫基本上是啊?是不是該忘的都忘了,比如欠了別人東西就一定不記得還了,是吧!’高明答道:‘呵呵,你倒是提醒我了,小曼,這真是個好主意,我一定把那些應該忘的都忘掉,我相信我沒答應給你漲工資吧?’唐小曼叫道:‘好啊,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資本主義大財閥,吸血鬼,剛剛說過給人家漲20%的,說了就不算了!’高明笑着說:‘我不是失憶了嗎,這不能怪我!呵呵,好了,不開玩笑了,再開下去你怕是要睡不着覺了。’唐小曼說道:‘我有那麼沒出息嗎?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高明說:‘好吧,我是小人好了吧!現在你明白應該做什麼了吧?就是想盡辦法多撈油水,資料你去搞,還是那句話,不要管價錢,放開手腳去做,然後擬出相應的方案,兩週後把最後的方案給我,記住,只有兩週,不能再多了。’
辛迪回到公寓,匆匆收拾出一些必須的物品,就鎖上門驅車前往維斯塔勞恩公園,到了那裡就看到了對面的勞倫斯咖啡館。她把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心裡這纔算舒了一口氣,今天真是曲折離奇的一天,先是被劫持,然後又奇蹟般地獲救,而且又是高明救了自己,可謂是從南極一下又到了北極,這也太刺激了!她現在想起來還是無法適應,她必須來一大杯咖啡,纔可以緩解一下自己的緊張。這是一家不錯的咖啡館,這時裡面沒有幾桌客人,辛迪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要了一大杯摩卡,又要了一份三明治,熱咖啡進肚後,她才感覺到自己的緊張已經舒緩了一些。她拿起三明治,一邊吃着一邊看着窗外,只盼儘早看到高明的身影。沒過多久,那輛熟悉的黑色的悍馬車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的嘴角露出了掩飾不住的微笑,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高明把車子停好,隔着茶色的玻璃窗向着辛迪招了招手,辛迪也興奮地向他揮手。在辛迪的對面做好後,高明說道:‘怎麼,難道你不餓嗎?就吃三明治?’辛迪笑吟吟地看着他說道:‘嗯,我太緊張了,不想吃東西,不過看到你來了,就忽然又感到餓了。’高明笑了笑說道:‘那麼來點牛扒。’說着,朝着侍者揮了揮手,侍者走過來輕聲問道:‘下午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先生?’高明說:‘我們想來點牛扒,請把菜單遞給我好嗎?’侍者傾身說:‘當然,先生,請稍等。’侍者很快遞過菜單。
高明和辛迪接過來,各點了一客牛扒後,高明擡起過頭來,微笑着看着辛迪問道:‘你還好嗎,寶貝?’辛迪甜甜地笑着說:‘嗯,現在好多了,你就是我的鎮靜劑!’高明說:‘好吧,這樣我就放心了,藥費嘛我就不收你的了。辛迪,發生了這件事情,你最近的時間表可能要重新安排一下,這段時間,你要和我在一起,知道危險過去後,你纔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還有,以後我要給你安排保鏢,希望你不要介意,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不想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辛迪說:‘保鏢?這也太誇張了吧,我只是個學生啊!’高明說道:‘辛迪,你不僅僅是個學生,你還是我們孩子的母親,是那個要帶領着印第安人跨越時代的領袖的母親,這雖然有些誇張,但爲了你和印第安人的未來,也爲了我們的未來,我想還是值得的。’辛迪無奈地點點頭說:‘好吧,邁克,你說的是對的,我相信如果是爺爺也會站在你那邊的。’高明笑着說:‘你好像非常信服你的爺爺。’辛迪說道:‘是的,他是個非常有智慧的人,他說過的話都會應驗的。’
侍者端上來牛扒,爲兩人各倒上一杯紅酒,高明用杯子喝辛迪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說道:‘辛迪,我在邁阿密有處海邊的房子,非常漂亮,我想不如我們在那裡度個假吧,你說呢?’辛迪家境並不富裕,聽到可以到邁阿密度假,大喜過望,用雙手捂住嘴叫道:‘噢,上帝啊,真的嗎,邁克,真的要去邁阿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