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駕車來到大觀園,發現街市上都沒什麼人,冷冷清清的,很是奇怪。張峰還發現周老雖然年歲已高,可老當益壯,走起路來腳底生風,自己本來還想攙着他,結果發現他走的並不比自己慢。
張峰和周老一起來到名言堂,發現裡裡外外擠了好幾層人,原來都過來看熱鬧來了。正準備進去,突然聽到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蘇明你什麼意思?這幾個人我都不認識,你拉我過來幹什麼?”
這時周老拉了張峰一把,示意他聽聽看,裡面還有人說:“就是他們倆,把我們這裡弄的烏煙瘴氣的,今天必須處理。”還有人嚷嚷着:“這裡是市場,買賣自由,買錯了東西誰也賴不了誰。”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什麼的都有,外面看熱鬧的也非常多,有商鋪做生意的,有散市擺攤的,攤也收了,還有一些進來買紀念品的遊客。
這時有一個聲音說道:“聽說當初緣寶齋的掌櫃張峰發家史也並不光彩,還不是靠女人上位,這一行吃飯憑的就是運氣和本事,別看人家賺了錢你們就眼紅。”
這時也有張峰的擁躉說道:“你憑什麼說張峰,張峰是大觀園的榜樣,我們都以他爲榮,你別狗嘴吐不出象牙,看不起大觀園你趕緊滾蛋,別在我們這開店。”
一時間大家爭得紛紛攘攘的,誰說誰都有理,誰也不讓誰,這時外面還有人喊着“賣假貨的就該死,打死他們。”場面也看就要失控,這時周老大喊一聲,“都吵吵什麼,安靜。”
這時大家發現一個紅光滿面的老頭在外面,圍着的人紛紛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路,張峰護着周老走進名言堂,名言堂的大長桌子,中間的位置都空着,沒人敢做,大家都在一旁,牛飛和牛奔則耷拉着鬧到站在一邊。
有眼尖的發現是周老,人羣裡也響起驚呼聲:“是周老,名言堂的管事來了,有好戲看了。”周老走到供桌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一炷香,然後走到桌旁,自然而然的拉開中間的椅子坐了下去。
“好幾年了,我左邊的李老已經駕鶴西去,右邊的白老也已經糊塗到不認識我這個糟老頭子了,原本想過幾天安生的日子,卻被你們這幫臭小子弄的我睡覺也睡不着,吃飯也吃不好。”周老痛心疾首的樣子,大家都沉默了下來,沒有人再說話。
“你們別以爲我不過來,就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搭,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是包不住火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周老看着雅玉閣的掌櫃,還看了好幾個人,張峰沒想到,周老連這些都知道。
張峰因爲上個禮拜受傷帶墨鏡帶習慣了,這幾天開車發現帶着還挺方便的,今天還是帶着的,好多人都以爲他是周老的保鏢,他也一直站在後面沒有說話。
這時周老說道:“當初這裡只是一個路邊攤,是老一輩的人喜歡文玩,喜歡和人交流,慢慢的成爲一個小攤,成爲一個廣大文玩愛好者的聚集地,一個共同愛好者能夠一起分享,一起鑑定的這麼一個地方。”
“經過數百年的發展至今,讓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也能夠買的起,買的到真古董,可以說給我們的業餘生活帶來極大的改變,也有好些人,祖祖輩輩都在這裡經商討口飯吃。他們肯定沒想到他們傾注心血的地方,成爲假貨的奠基石,成爲倒買倒賣不法商販的搖籃。”周老說到這裡,關顧四周,看着大家。
今天他就是要來整治這股歪風邪氣,周老一拍桌子,所有人都一震,氣場太強大了,周老說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有一口氣,我還沒死,有我在一天,我就絕不允許這種事情在這裡發生。”說着走到牛飛和牛奔面前。
只見周老眼睛一瞪,鬍子一吹,問道:“你們兩個,我給你們一次機會,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可不要忽悠我老頭子,否則有你們瞧的。”
這倆人忙看向雅玉閣的老闆肖華,只見肖華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然後把頭扭向了別的地方,這個名言堂他進來的時候是聽過,一開始也就以爲是個初一十五讓他們商戶上香的地方,只是個噱頭,這也是他第一次進來,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回事。
這牛氏兄弟看到肖華惡狠狠的眼神,也不敢把他說出來,只能按之前肖華交代給他們的說,他們又怕以後肖華找他們麻煩,畢竟他們也是跟着肖華混飯吃的。
牛氏兄弟一看,連忙上前解釋道:“大爺,我們是冤枉的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們兄弟倆一直在散市做點小買賣,東西也是在別人手裡收來的,我們這小本買賣,哪能掀起大浪。”
周老一看,好傢伙,不到黃河心不死,“行,嘴還挺硬。”說着給張峰使了一個眼色,張峰立刻拿起手機給何軒發了一條信息:“讓你表哥把東西拖進來吧。”
周老也不再多問,氣定神閒的坐到位置上,開始閉幕眼神,下面的人開始有些坐不住了,這是唱的哪一齣啊,也開始有人紛紛議論,是不是栽贓陷害,商家之間的恩怨牽扯到小人物之類的閒言碎語。
這時何軒表哥用一個拖車一股腦把那次買的東西全部拖了進來,周老爺子讓他把東西擡到院內,這時名言堂裡的人過去幫忙,然後拿了一件放在桌上,周老爺子甚至不用細看,掃一眼便知道是什麼貨色,這不是自信,而是幾十年來累計的經驗。
也有好事者紛紛上去圍觀,觀看,底下紛紛議論,凡事有些眼力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是以舊作新的仿品,牛氏兄弟看到何軒表哥進來以後開始有些按耐不住,幾度想張嘴說話爲自己辯解,奈何鐵證如山。
周老這時問道:“你們還有什麼要解釋的,這一千萬的貨,是從你們手上出去的吧,本事倒是不小啊,我老頭子在大觀園這麼久,能一次賣這麼多假貨的你倆是頭一份。”
牛氏兄弟一看,他們把這書呆子都找來了,看來是矇混不過去了,嚇得在那邊瑟瑟發抖,周老活到這把年紀了,很多事情不想撕破臉皮,畢竟大觀園裡面的事情,他現在還是說的上幾句話,大家多少給些面子,沒想到這個雅玉閣,居然死不認賬。
周老臉色一沉,厲聲問道:“現在當事人和物證都在,你們兩個還有什麼要說的,這些假貨到底哪裡來的,你們把事情說清楚,說明白了,我們內部的事情就內部解決,否則等下警察來了,可就不是鬧着好玩的了。”
牛氏兄弟一聽,連忙說道:“我們說,我們說,求求您可千萬別把我們送到公安局去,這批假貨都是大觀園的張峰給我們的,我們也是受他指示在散市賣假貨給遊客,但是賺的錢大部分都被張峰拿走了,我們只是混口飯吃。”兩個人着急忙慌的說道。
這時底下的人紛紛議論,雅玉閣的肖華更是變本加厲指着蘇明說道:“好你個蘇明,你這不是賊喊捉賊嗎,沒想到翻了自家的屎盆子,真是笑話,我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瞎耗。”
這一說倒真把蘇明說懵了,張峰現在一天忙的還有時間倒騰假貨,這倆人到底誰派來的,這時周老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讓張峰站出來說話,張峰也沒摘墨鏡,走到他倆跟前問道:“你們說這批貨是在張峰那裡拿的?誰能替你們作證?”
牛氏兄弟說道:“張峰都是單獨和我們聯繫,沒人可以作證,這種事情,哪還能四處宣揚。”張峰又往前走了一步,“那你們兩個認識我嗎?”牛氏兄弟看看他,搖了搖頭,除了蘇明所有人幾乎都以爲他是周老的保鏢,牛氏兄弟自然是不認識。
張峰這時把墨鏡摘下來,定定的看着他倆,厲聲問道:“我再問你們一次,你們認不認識我。”牛氏兄弟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認識你啊。”
這時下面有人認出來,叫道:“是張峰。”張峰盯着他倆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就是張峰,緣寶齋的掌櫃。”牛氏兄弟一聽,這人居然就是大觀園的傳奇人物張峰,自己剛纔都說了些什麼,不禁腿一軟,撲通跪了下來。
張峰說道:“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張峰在大觀園這麼久,敢當着我面潑髒水的,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時雅玉閣的肖華已經有些坐不住,臉色鐵青,他萬萬沒想到,張峰居然就在現場。
這時周老開口說話了,“你們把錢原封不動的還給這個人,我可以考慮不報警,不過以後你們不準再到大觀園來做買賣。”牛氏兄弟一聽,這錢大頭都被肖華拿走了,一千萬,他倆哪賠得起。
牛氏兄弟貴在地上哭着喊着道:“都是雅玉閣的肖掌櫃指使我們這樣做的,我們只拿了一點點錢,錢都被他拿走了,我們實在賠不起啊,肖老闆,你倒是替我們哥倆說句話啊。”
肖華一聽牛氏這麼快把他供出來,臉色已經十分難看,站起來說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可不認識你們,別潑完緣寶齋的髒水又來潑我們雅玉閣,我可是正經商人,不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張峰盯着肖華說道:“你確定嗎,肖大掌櫃!”肖華被張峰盯的心裡直發毛,心裡暗想着,自己那小作坊張峰是不可能查的到的,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沉的住氣。肖華大言不慚的說道:“我當然確定,我在大觀園經商以來,沒有一個顧客回來說過買的是假貨。”
這時門外匆匆跑來雅玉閣的店小二說道:“老闆,不好啦,有人衝進我們店鋪後面,把東西都砸了。”肖華大吃一驚,“什麼?你再說一遍?”
店小二哭喪着臉說道:“有幾個人衝進來到後院把東西都砸了,還到地下室把東西都掀出來了。”肖華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癱坐在椅子上,張峰這時說道:“肖掌櫃,這一千萬,還請你務必歸還。”
這時人羣裡不知道誰帶頭,鼓起了掌,周老站起來,壓了壓,說道:“我們名言堂,自成立以來就以維護市場秩序保護大觀園安定爲首要任務,現在我老頭子老了,再也沒有精力來管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周老頓了頓說道:“我決定,從今天起,名言堂的所有事情交給緣寶齋的張峰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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