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弟子愣了好久,才戰戰兢兢的走到寧一秋的屍身旁邊,用一塊布包好,準備送走。
峨眉山的慧明禪師一直不敢說話,直到張誠的身影消失,才快步走到玉虛子身邊,沉聲說道:“玉虛道友,雖說按照法術界的規矩,鬥法而死,與旁人無關,但現在畢竟是法制社會,一秋師侄慘死在張誠手下,人證物證具在,不如……通知警方來解決怎麼樣?”
一聽這話,旁邊的崑崙山弟子也是面色一喜。
對啊!雖然現在法術界沒理由對付張誠,但是當衆殺人,這可是重罪!
而且整個過程那麼多人看着,想抵賴也抵賴不了,如果報警,張誠肯定沒好果子吃!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玉虛子直接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沒用的,他現在是軍方身份,就算報警,最後也要交給軍事法庭來處理……你覺得以他現在的重要性,軍方會把他怎麼樣嗎?說不定到時候還會倒打一耙,再給崑崙山增加麻煩。”
說完,玉虛子深吸一口氣,朝着慧明禪師打了個道稽,“多謝慧明道友關心,不過這件事我們崑崙山自己會處理,就不勞你們峨眉山費心了……”
說完,玉虛子也不再多說,在弟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朝着人羣外走去。
掌門重傷,首徒身亡,崑崙山已經沒臉留在大佛寺,現在只想趕緊走。
圓光也明白這點,沒有多勸,只是讓手下趕緊聯繫車輛,送玉虛子他們離開。
雖然大佛寺身處沙漠腹地,沒有手機信號,但是爲了應付一些緊急情況,還是配備了幾臺衛星電話的,不過這大半夜的,臨時調車過來,也需要很久的時間。
玉虛子不願再上大佛寺,圓光最後只能安排他們在前殿休息,周圍的法師看着玉虛子憔悴的模樣,心中也不由得感嘆連連。
一代宗師,道門五甲,今天可算是徹底栽了。
而這一切,居然都是拜張誠所賜……
就算親眼目睹了整件事的經過,不少人都依然感覺到無法相信。
張誠橫空出世也不過才一年時間,這麼點時間如果放在法師身上,就算再天才,能邁進真人門檻就很離譜了。
但是張誠的修煉速度,簡直快到讓人懷疑人生,現在居然就已經能跟崑崙山這種龐然大物相抗衡,光是想一想就讓人心顫。
難怪陰司如此看重!
難怪青城山會如此不計代價的幫襯!
照對方這種修煉速度,只怕再過不久就無人可以壓制,達到人間無敵的境界。
但是想到這兒,所有人的腦海裡又不由得浮現出一道身影,目光下意識的轉向身旁巨大的石柱,看向峰頂。
要說真正的人間無敵,眼下就在大佛寺中。
憑釋藏大師的修爲,肯定早就知道張誠跟寧一秋的事,但是從頭到尾,居然都沒有化解干戈,不得不讓人深思。
難道大佛寺,也對張誠有所想法,所以故意放縱?
這……這也太恐怖了吧?
不管這些法師心裡有什麼想法,反正今夜的大佛寺註定無眠,所有山門都激烈討論着這不可思議的一戰,發泄着自己心中的震驚。
不過張誠此時可沒閒心管這些,事情一了,他就迅速回到了房間裡,想看看諶小冰怎麼樣了。
如果是其他人,面對諶小冰的傷勢肯定是束手無策,但是對於張誠來說,這都不算個事。
哪怕諶小冰真的魂飛魄散,他也會去陰司求酆都大帝,幫諶小冰重新聚魂。
不過從上次葉小曼的事上就能看出,聚魂一事,非同小可,就算是酆都大帝也不會輕易出手。
更何況諶小冰還是佛修,還是明王轉世之身,說起來算是陰司的對頭,想讓酆都大帝幫忙,估計更加困難。
所幸,事情並沒有發展到那一步,諶小冰雖然伸手重傷,好歹最後魂魄沒事,在張誠的陽氣滋養之下,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期間,華坤真人也過來了一趟,跟張誠聊了聊今天的事,然後掏出幾枚療傷靈丹。
有張誠出手,這些靈丹當然用不上,但這也表達了青城山的善意,所以張誠也沒推辭,讓王大富收下,並誠懇的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如果今天沒有華坤真人出手,沒有青城山的幫襯,就算張誠最後能幹掉寧一秋,也會多出不少麻煩。
華坤真人笑了笑,也沒有多說,隨意聊了兩句,然後就告辭離開。
雖然諶小冰的傷勢已經穩定,但是張誠也不敢大意,一直守在諶小冰的牀邊,以防有突發情況。
王大富跟林婉兒也十分警惕,一個守在門外,一個守在屋裡,生怕崑崙山想不過,再次偷襲。
到了下半夜的時候,諶小冰終於醒了,第一時間就得知了寧一秋的死訊,但是表情卻一點都不驚訝。
跟着張誠混了這麼久,對方的脾氣他早就一清二楚。
寧一秋做出那種事,如果張誠還能容許他活着,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見諶小冰沒事了,所有人這才長鬆一口氣,懸着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憑几人之間的關係,也無需多說,一個眼神,就已經心領神會。
漫長的一夜,就這麼過去,第二天,天色剛矇矇亮,大佛寺的柱頂,就響起一陣洪亮的鐘聲。
法會,開始了。
鐘聲一起,許多法師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沿着階梯,朝着峰頂走去。
張誠等人互相看了看,也跟在了後面。
經過一夜的陽氣滋養,諶小冰的外傷已經好了不少,雖然現在還有點虛弱,但在王大富的攙扶下,已經能下牀行走了。
走廊裡的法師看到諶小冰,自然是驚訝萬分。
昨天此人還命懸一線,今天居然就好了七八分,這種手段,簡直是超乎想象。
一路上,不少法師互相都認識,一邊走,一邊彼此議論,目光不時掃向神君觀一羣人。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張誠等人就沿着階梯上到了峰頂,站在了一片空地上。
張誠四處一看,發現整個峰頂分爲三層,如同三道巨大的階梯一樣,向遠處延伸,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