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子見衆人都不說話,氣得又噴出一口血,目光落在圓光身上,厲聲說道:“圓光大師,我徒兒慘死,難道大佛寺也畏懼鬼物,不敢主持公道嗎!”
圓光眉頭緊皺,心中十分爲難。
“我來主持公道。”這時候又是華坤真人突然走了出來,朝玉虛子說道:“首先,是寧一秋犯錯在前,重傷神君觀弟子,還擄走張誠道友,張誠找他報仇,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華坤真人頓了頓,又說道:“如果不是因爲發現的早,神君觀那位弟子估計已經魂飛魄散了,而張誠的道侶估計也沒有好下場……假如現在死的是他們倆,敢問玉虛道友,張誠又該找誰來主持公道?”
玉虛子表情一滯,正打算反駁,華坤真人已經搶先說道:“我知道玉虛道友想說什麼,但是在場的道友都不傻,是不是寧一秋做的,大家心裡應該都有數。如果玉虛道友還不服氣,大可以等到那名神君觀弟子醒來,到時候一問便知……”
“而且就算不論此事,貧道認爲寧一秋也是咎由自取……”華坤真人看了看寧一秋的屍體,搖搖頭道:“人死爲大,我本不想再說什麼,但是既然玉虛道友覺得寧一秋死得冤,那之前他魂丹裡,爲什麼還藏有別人的魂魄,此事,煩請道友給個說法。”
這句話,直指核心。
寧一秋作爲道門天師,崑崙山少宗主,居然私自羈押鬼魂,這已經與邪修無異了。
至於目的是什麼,也根本不用多想,無非是吸取這些鬼魂身上的魂力,從而增強自己的靈魂。
靈魂強大,修煉起來也就更快。
難怪寧一秋年紀輕輕,就能達到如此境界,估計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而張誠也是從之前的事上,猜到了這點,所以才捏碎魂丹,將寧一秋的作爲大白於天下。
在場上百法師,親眼見到那些人的魂魄從寧一秋的魂丹裡出來,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玉虛子再不服氣,也根本無法抵賴。
玉虛子的表情陰晴不定,狠狠的瞪着華坤真人,咬牙說道:“你青城山也是大派,沒必要找一隻鬼物做靠山吧?”
華坤真人冷笑一聲,“玉虛道友,我們青城山不需要找任何人做靠山,貧道只是看不慣你顛倒是非而已,如若不服,咱們可以繼續剛纔的切磋。”
一聽這話,玉虛子差點沒氣暈過去。
自己現在這樣子,連站起來都費勁,還切磋,切磋個毛啊!
華坤真人面色平淡,繼續說道:“如果玉虛道友身體不適,貧道就在青城山候着,隨時歡迎道友賜教。不過眼下,還請道友解釋一下寧一秋的問題,他畢竟是崑崙山首徒,下一任掌門人選。要是崑崙山落在一個邪修的手中,那可不是一件小事,說不定整個華夏法術界,都會因此亂套。”
一聽這話,圍觀的法師也是暗暗點頭,認爲華坤真人說的有道理。
如果是小山門還無所謂,但是崑崙山在華夏道門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山門,要是真讓一個邪修把控,絕對會出現無法預計的後果。
那時候可就不是死一個寧一秋了,估計整個華夏法術界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華坤真人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笑了笑,朗聲說道:“所以貧道認爲,張誠除掉寧一秋,不光無過,反而還有功!此舉不光爲華夏法術界清除掉一個毒瘤,還讓崑崙山避免了一場大錯,沒讓千年基業毀於一旦……玉虛道友,貧道認爲你還應該多謝張誠呢!”
玉虛子氣急攻心,猛地噴出一口血,用吃人的目光看向華坤真人,但始終找不到話來反駁。
自己被張誠用詭計偷襲,現在境界跌落,前路盡毀……
崑崙山至寶也被對方撕掉,再無修復可能……
自己的愛徒,崑崙山的驕傲,也橫死當場,魂魄還被對方打入陰司,承受無盡酷刑……
可以說,今天崑崙山完全栽在了張誠身上,不光是損失無法承受,臉面也丟盡了!
都這樣了……你還讓我謝謝他?
我謝你祖宗十八代啊!
張誠也是一臉意外,被華坤真人說的是一愣一愣的。
這老傢伙平時看上去不咋的,幾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沒想到編起瞎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說的自己都差點信了。
“好,好,好!”
玉虛子牙都快咬碎了,恨聲說道:“寧一秋似拘陰魂,用來祭煉魂丹,這件事崑崙山並不知情!我崑崙山身爲道門五甲,向來以身作則,對於出了這樣一個敗類,貧道也萬分痛心,貧道現在就將其剝奪道籍,逐出師門!”
先不論寧一秋這事他知不知道,但是現在被華坤真人擺在了明面上,玉虛子只能撇清關係,而且寧一秋現在已經死了,做再多也是枉然,只能盡力保住崑崙山的名聲。
寧一秋身死,魂魄還要承受酷刑,現在連名聲也全毀了,幸好他的魂魄已經被打入陰司,要不聽到這番話,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心情?
“我們崑崙山會吸取教訓,回去之後貧道就清查門下弟子,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類似情況!”
說完,玉虛子轉過頭來,冷冷的看着張誠,“張誠!今日之事,崑崙山上下一定會銘記於心,來日定有厚報!”
張誠眼睛一眯,往前幾步,站在了玉虛子面前,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想對付我,我隨時接着!但是你記住一句話,要是敢打我身邊人的主意,別怪我滅你崑崙山滿門!”
一聽最後這句話,所有法師紛紛動容,那些崑崙山弟子更是全身一抖,根本不敢去看張誠的目光。
“好好好!”玉虛子慘笑兩聲,“想不到我堂堂崑崙山,居然也有被人威脅滅門的一天,不過天道輪轉,小心這話應在自己身上!”
眼見氣氛又緊張起來,圓光連忙一個箭步衝到二人中間,衝張誠拱手說道:
“張道友,寧一秋已死,玉虛子道友也已重傷,如果再有閃失,小僧實在是承受不住……還請就此住手吧!”
其他山門猶豫了一下,也出來勸說。
張誠冷冷的看了玉虛子一眼,轉身就走,林婉兒和王大富立刻跟在了後面。
崑崙山弟子看着張誠的背影,目光都複雜到了極點。
憤怒、怨恨、悲傷、痛苦……
但更多的……是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