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徒然雙手放在九霄環佩古琴琴絃上地那一刻,他整個人立刻變得專注起來,儘管他現在的琴藝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說無人能出其右。彈琴之人好琴,對古琴的喜愛怕是改變不了的,就好比酒鬼好美酒。
優雅、高貴。
好一具古唐遺物。
司徒然注視着掌下古琴。眼中流露着特殊的光彩。說道: “好琴啊好琴!”
中年美婦看着司徒然,她眼中地光芒由讚賞變爲了驚奇。
因爲當司徒然雙手輕撫琴絃時,他整個人,他地靈魂與情緒在剎那間已經融入到古琴之中。儘管還沒有開始彈奏。但這具九霄環佩古琴卻彷彿整體都散發出奪目的光彩一般。
同樣的古琴,放在不同人的手中所能產生的效果絕對不同。而司徒然,瞬間就能完美的和古琴融合到一起,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中年美婦自己和這具古琴相伴數十年,也不敢說這樣的話,但是,眼前的情形……!
一聲低沉地迴音響起。在司徒然地全神貫注之下,這張古琴竟然產生出了共鳴。
輕拂琴絃,司徒然雙手滾撫而出,宛如行雲流水一般在七根琴絃上跳動,但奇異地是,每一個琴絃分明都在他的彈奏中顫抖,卻並沒有一絲琴音發出。
中年美婦臉色大變,她彷彿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冷靜如她,居然悚然失色。
司徒然彈奏地很認真,也極爲專注,彷彿將所有地心力都傾瀉在了此時地演奏之中。
沒有聲音的琴曲還能夠稱之爲琴曲麼?在場的評委都是眼力高明者,但卻沒有誰能看得出此時司徒然在做什麼。或者說是他想要做什麼。唯一能夠看到地變化,就是那張九霄環佩琴在他地手指彈奏下變得越來越亮,每一根琴絃都像是跳動的精靈般顫抖。
這就是對氣的控制,高絕的武功,高絕的琴技,司徒然隱隱摸到了老東西說的音律殺人無形的門檻。
中年美婦很專注地看着司徒然地動作。身體不敢有絲毫地波動。也並沒有因爲沒出現聲音而感到奇怪,只是仔細的看着,彷彿是怕漏了細節似的。
司徒然的雙手動的越來越快。手指上似乎都被琴絃地光芒所渲染。如同玉琢般。
良久。司徒然雙手緩緩擡起,擡頭仰天,長長的除了一口氣,長身而起,對這中年美婦深深的一鞠躬道: “多謝前輩!”
說完,自顧的向着後臺走去。他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思考一下,感受一下剛纔的感覺。
端木毓秀忍不住道:“師傅啊,這傢伙在搞什麼?連聲音都沒有,你真是的,平日都不讓我碰這琴,爲什麼讓那個傢伙的髒手去彈呢?這傢伙彈的什麼東西啊!“ 她本就是出身於高貴,在沒遇見司徒然之前。一直就是真正的天之驕女,但是司徒然自打幫爺爺找到了那個機關盒子之後,就一直被爺爺掛在嘴邊,這多少激起了她的好勝之心,,要知道,從小她什麼都是最要強的。
她的琴技在她而言,也只是學着玩兒的,但是就算學着玩兒,也是非同小可,出山來還沒有遇見過對手,卻是司徒然這個傢伙給打趴下了,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其實這場規模超高的挑戰賽,她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天賦高,人又美,但是卻在司徒然手上連連吃癟,尤其是現在,師傅也說他好,但是他究竟好在哪裡?不就是會彈個破琴嗎?但是爲什麼沒聲音呢?
不看見司徒然心中還隱隱的有些想念,。見到司徒然後心中那複雜的情感,卻讓她恨的牙癢癢的。此刻忍不住藉此而爆發。
中年美婦幽幽嘆息道:“傻孩子啊!你聽吧!”
端木毓秀愣了一下,心情也漸漸冷靜下來,師傅從來沒有這樣凝重過。
中年美婦並沒有解釋什麼,說完之後,她只是看着那具陪伴了她幾十年的古琴,靜靜地等待着。
就在這時候,九霄環佩古琴四周的虛空驀然爆發出一陣氣流,隨着氣流的爆發,一陣陣急促卻美妙絕倫的琴音傾瀉而出,感染了每一個人。
所有人都如同木頭一般呆了,這是魔術嗎?琴居然可以這樣彈?
中年美婦雙目有些失神,嘴裡喃喃說道: “上古神技啊!這……我就知道!”
元一老尼也是臉色煞白,失神的說道: “這……善哉!小施主果然不是凡人啊!連這等上古神技都能悟通,看起來祖師說的是真的,這爲小施主,莫非真是那位前輩兵解轉世不成?”
白明昊神經別司徒然鍛造的就算十分*了,但是,還是被司徒然這一手搞到四肢冰涼,鬼都不怕,真的怕被這傢伙嚇死了。
那十幾個被他強留下來的拉拉隊美眉更是不顧淑女的形象,嘴角的口水都要掉到地上了,也忘記了要擦上一擦。
沒有掌聲,沒有驚歎,沒沒有支持人的雜音,現在大傢什麼都不需要了,只想靜靜的這樣站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知道司徒然手捧着一具被布遮蓋着的琴出來的時候,大家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沒人發出任何的聲響,但是眼裡的狂熱,語言形容不了。
中年美婦眼裡異彩連連,她愛琴成癡,她那具九霄環佩算得上是絕世之物了,但是,從司徒然的手上,她感到了一點異樣的氣息。
司徒然走到中年美婦的面前,臉上閃着瑩白如玉的光芒,顯然,狀態已然調節到最佳,他微笑着說道: “前輩一曲,對我來說,獲益匪淺,今日,我也不再藏拙了,全力爲前輩獻上一曲。
說完,司徒然沒有去到放琴的臺前,只是走到擂臺中央,盤膝坐下,右手一橫,他帶的那句琴已是穩穩當當橫放在他的腿上。
“此琴,乃是我的師傅傳下的,名曰:焦尾!”
評委席上,甚至是主席臺上的很多人,俱是悚然起身,滿臉驚駭的看着橫在司徒然腿上的那句古琴,其中一位頭髮鬍鬚皆白的老者,激動的老淚縱橫,顫抖的指着那句古琴說道: “這等絕世神物,也能現世!焦尾啊!”
焦尾,九州四大古琴之一。
九州古代有“四大名琴”之說,齊桓公的“號鍾”,楚莊公的“繞樑”,司馬相如的“綠綺”和蔡邕的“焦尾琴”。據《後漢書·蔡邕列傳》記載:有個人燒木做飯,蔡邕聽到火燒木材發出的巨大聲響,知道這是一塊好木材,因此討來做成一把琴,果然聲音很好聽,但是木頭的尾部依然被燒焦了,所以當時人們叫它焦尾琴”。起初,蔡邕住在陳留,他有個鄰居準備了酒菜請他來赴宴,他去的時候鄰居已經喝得興起了。坐上有個客人在屏風後面彈琴,蔡邕到了鄰居門口悄悄一聽,說:“啊!用音樂招我來卻藏有殺心,怎麼回事?”於是回去了。請他的人告訴主人說:“蔡先生剛來,到門口又走了。”蔡邕向來被鄉里人尊崇,主人趕緊追趕並問起原因,蔡邕把事情都告訴了他,大家都感到掃興。彈琴的客人說:“我剛纔彈琴的時候,看見一隻螳螂正要撲向鳴蟬,蟬將飛走還沒有飛走,螳螂的動作一前一後。我心裡有些擔心,唯恐螳螂喪失了機會,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殺心流露到音樂中來嗎”蔡邕莞然而笑說:“這足以表明了。”
聽琴音而知其意,就是說的這麼回事。漢末,蔡邕遇害後,焦尾琴保存在皇家內庫之中。據說齊明帝在位時,曾取出焦尾琴請古琴高手王促雄彈奏。王仲雄連續彈奏了五天,並即興創作了《懊惱曲》獻給明帝。後傳至南唐中主李璟手中,後又贈與小周後。李煜死後歸宋室所有。據傳,明朝崑山人王逢年還收藏着蔡邕製造的焦尾琴。
但是,從此就失去了焦尾琴的蹤跡,卻沒想到,居然出現在一位年不過二十的少年手裡。
這四大古琴只存在於傳說中,誰也不知道在哪裡,今日居然現世,想當然耳,對於這些彈了一輩子高山流水的老人,那份誘惑,就好比信佛的遇見了佛陀,不激動的,那是死人。
端木毓秀花容失色,她扭頭看了看師傅,發現師傅就如同石頭一般,一動不動,心中害怕,但是又不敢去打攪她,只好這樣怔怔的站着,站着……!
司徒然說完,一撩上面的薄布,一陣隱隱的淡淡黑紫色,帶着盎然故意,深深的吸引着所有人的木管,中年美婦眼睛直直的盯着琴尾那一抹焦黑,只覺得內心翻江倒海一般的,激動了起來。
她在心底深深的呻吟道。果然是……焦尾啊!
司徒然輕輕的用手一撫琴面,隨即,琴音響起。整個巨大的體育場館裡,每一個角落,都在迴響司徒然手底下流淌出來的音律,輕輕的,深深的,飄過所有人顫抖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