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是的，夫人，找到了。”
“他怎麼樣？”
“幾處小挫傷，暫時昏迷，僅此而已。預計會在一個小時內醒來。”
哥譚東北偏北的郊外，韋恩莊園——的遺址旁邊，挖掘現場，抱着個孩子的塔莉亞霄古正在向手下一位刺客詢問着。上面提到的“他”，正是塔莉亞的孩子他爸，布魯斯韋恩。
如今的小韋恩已經一歲多了。小小年紀，他就表現出不俗的天分。比起同階段還不能完全獨自走路以及不能完整說話的小寶寶們，小韋恩已經能做到這兩個“完”了。而且，他還表現得非常活躍。這不，如今他就掙扎着想從母親的懷裡跳出來。見母親沒理他，他還咬了母親的耳朵一下。雖然說力氣還不大牙齒也發育不完全根本咬不痛，但他已經很好地表達出他的態度了。
塔莉亞輕輕地捏了他的小臉一下，將他放到地上。看到他撒潑一般到處跑到處翻，塔莉亞只是笑了笑，也不在意。要知道，這裡可是挖掘現場呢！
挖掘的正是之前被佐羅炸塌了的蝙蝠洞和韋恩大宅。雖然說佐羅最後扔出那兩枚炸彈不是韋恩大宅以及蝙蝠洞崩塌的根本原因，但也是導火索了。起碼刺客聯盟一方是這麼認爲的。
布魯斯韋恩剛被人從廢墟里擡出來。塔莉亞知道他沒事，總算鬆了一口氣。不是說她對布魯斯韋恩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布魯斯韋恩對她有用。
而鬆一口氣之後的沒多久，她就雙眉緊皺了。她可以接受布魯斯韋恩帶去的大部分人被埋在瓦礫之中，但在被埋之前就已經有絕大部分死去或重傷？這就不一樣了。
“還沒找到另一個？”他再次向之前彙報情況的那名手下問道。
“還沒有，夫人。”那位手下有點惶恐地迴應，“越往下，挖掘工作越難進行。而有些屍體已經被砸得面目全非，連衣着都難以辨認，需要進一步才能確認那些裡面到底有沒有他。”
“他那位女伴呢？不是說他進入時是帶着一位女伴的嗎？”塔莉亞冷聲追問，“別告訴我你們分不出穿着、體型和長相，連男女都辨認不出來。”
那位手下沒有接話，不過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真的很難分出來。
可想而知崩塌現場是有多糟糕和混亂了。
而這裡的他，自然就是佐羅。
“所以，你準備告訴我，我們發動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在這裡打了個埋伏，結果我們的人全部不是死就是傷，而我們的目標卻有可能已經離開了？”
之前只是惶恐，如今那位手下已經是瑟瑟發抖了。
看到手下這個樣子，塔莉亞雙眉皺得更厲害了：“你是怎麼成爲我們中的一員的？”
話音落下，塔莉亞雙手扣住這位手下的頭部。然後“咔嚓”一聲……
一名刺客被處死，並沒有引起周圍那些刺客的反感或者側目，似乎這只是很稀鬆平常的小事。而對於小韋恩來說，卻是不一樣了。小傢伙咯咯咯地笑着跑了過來，還模仿着她母親的動作，還不時替那具屍體一下，玩得不亦樂乎。
跟之前被咬耳朵時一樣，塔莉亞飛彈沒有阻止，反而看着笑了起來。
“達米安，你這樣是做不到母親的那種效果的。你應該將左手放在這裡，右手放在那裡……對，等你再長大一點，力氣足夠了，就能做到母親所做的了……”
周圍的刺客們同樣是似無所覺。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習慣看到這種模式的親子互動的。
“你確定這樣沒問題？”一個不算太高大的青年走了過來，表情糾結，有點猶豫地對塔莉亞說道，“我知道你們是怎樣的組織，理解這是遲早發生的事。我甚至能猜到達米安將來會成爲怎樣的傢伙。只是……這麼早就讓他接觸這些真的合適嗎？是不是太殘忍了？”
說話的是剛趕過來的傑森托特。
塔莉亞瞄了他一眼：“我想我不需要在教育兒子的方式上接受別人的指點，哪怕這個人是我兒子血緣上的父親的門徒。”
“沒錯，你說得對。只是……”傑森托特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又看了還在高興地玩着“斷脖子游戲”的小韋恩一眼，有點同情的意思，卻不再發表意見了。
塔莉亞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口：“你那邊還是沒有發現嗎？”
傑森托特看了她一眼，然後扭過頭。這不是大齡少年耍小脾氣了，而是他覺得有點難以表達，還需要斟酌一下該怎麼表達。
事實上，他在從考文特里趕來這邊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着各種可能的原因，卻沒有哪怕一種是能說服自己的。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個人走過來了。這一次是布魯斯韋恩本尊。他比手下那些刺客們預計的要更早醒來，而且早了不少。
傑森托特用更糾結的眼神看着自家的導師。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布魯斯韋恩重逢。而現在的布魯斯韋恩，跟他印象中的那個也有很大的差別。威嚴中倒是有了，但隱藏在威嚴之下的戾氣，瞳孔周圍那一圈時隱時現的血光，這是曾經的布魯斯韋恩所沒有的。
傑森托特想到佐羅了。相比之下，之前扮演成蝙蝠俠與他在罪惡巷大戰的佐羅，那位“布魯斯韋恩的複製人”——他是被這麼告知的——更讓他有面對導師的感覺。
當然，他也知道了，那是佐羅扮演出來的而已。
就在傑森托特胡思亂想的時候，布魯斯韋恩皺着眉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向塔莉亞問道：“我這邊似乎是失敗了。你們那邊？”
塔莉亞沒有立即迴應，而是看着對方，反問了起來：“似乎失敗？爲什麼是似乎？”
“重點不是似乎，而是失敗。”布魯斯韋恩煩躁地擺了擺手，“我們逼得他身體失控了。按照斯特蘭奇和銅虎他們的說法，失控的他會在身體越加冰凍之下死亡。不過，我可不打算將這麼重要的事放在某些人的主觀意見上。所以，去掉‘似乎’，我是失敗了。”
說出自己的失敗，對於布魯斯韋恩來說不會太坦然，但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而在說完之後，他就淡淡地看着塔莉亞，顯然是等着對方迴應之前他問到的問題。
而塔莉亞依然是沒有哪怕一點面對自己的愛人的態度。往傑森托特那遞了個眼神，示意後者來回答布魯斯韋恩的問題之後，她就抱起小韋恩，走到旁邊坐下來，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對師徒了。
曾經的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