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女子都是愣愣的看着林黑兒,下藥一事,林黑兒只告知了數十名女拳民,餘者都不知道內情。
“姐妹們,還愣着幹什麼!快隨我下城牆,打開城門,迎接魏將軍大軍入城。”林黑兒嬌喝一聲,當即腳一擡,便向下走去。
衆女拳民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感覺到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俱是吆喝一聲,隨着林黑兒而去。
城牆上的情形,魏季塵盡收眼底,但見守兵一個、兩個的栽下,不見身影,不禁放下望遠鏡,轉過頭來,對薑桂題、王士珍等諸將笑着說道:“成了!”
“成了?”薑桂題不解的摸了摸鬍子,這仗還沒有打,魏季塵就說成了,這話是什麼意思,得好好琢磨琢磨。
沒有讓他多想,但聽一陣嘎吱的響動,薑桂題張目看去,城內居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來了。
魏帥在城內安插了內應?
竟然神不知鬼不覺,不驚動守軍之下打開了城門,薑桂題大爲震動,看門口,走出來的還是一羣女子,當真是不可思議啊。
林黑兒率着衆女拳民打開城門,出來之後,並沒有迎上來,而是讓開道路,站到了城門一邊去。
戰鬥纔剛剛開始呢。
“衆兄弟,隨我殺榮祿,殺!”
魏季塵‘嗆’的一聲拔出寶劍來,一聲雷吼,宛若千萬個炸雷轟鳴於耳際似的,驚天動地,地皮都在顫抖。
“殺!”衆士卒聽到吼動山河的戰號,禁不住熱血沸騰,戰意高漲。
馬革裹屍,正當男兒事!
定遼軍自從渡上大沽口之後,一路疾行,毫不費力的攻破幾道防線,就趕到了天津城下。
如今,還有誰能夠阻擋得住定遼軍的前進的腳步呢?
馬隊士卒帶着如海的呼嘯聲,瘋狂衝向城門。
林黑兒等人見此聲勢,雖然知道不是奔着自己等人來的,但是也驚得往兩旁退了再退。
“城門開了,城門開了,定遼軍進來了啊。”
聽到南門外動靜,過來查看情況的一隊甘軍士卒剛趕到,便看見了如此心驚膽破的情形,不由尖叫起來。
不一會兒,定遼軍入城了的聲音,在城內各處都響了起來,衆甘軍士卒和義和團拳民都是驚慌失措,太快了,實在太快了,連槍炮聲都沒有聽到,定遼軍就已經入城了?
董福祥親領一支五百人的軍隊,帶着城內當做後備力量,那個城門出現險況,他就準備前往支援那邊,此時收到消息,那是一臉的不信。
“定遼軍入城了?蠢貨,一定是魏季塵派人在城內散播謠言,亂我軍心,未查明情況,便隨意上報,妖言惑衆當軍法處置。”董福祥把那名報信的軍士罵了個狗血淋頭。
如今城中太亂了,到處都是零碎的槍聲,而根據回報來的消息,都是定遼軍的內應在擊殺
“不是啊,軍門,我親眼看到定遼軍的蜂擁着入城。”報信的一臉慌亂的說道。
“真的?”董福祥有些將信將疑起來。
就在他猶豫之間,遠處的街角便傳來了一陣驚天的吼叫聲,定遼軍將士沒有任何的逗留,直奔總督府而來了。
轉眼之間,數千多騎兵從遠方狂奔而來。
“殺啊!”怒吼聲陣陣,董福祥驚懼之下,當即命令士卒躲在街角各處開槍,企圖阻擊。
甘軍的士卒見對方人多勢衆,早就嚇得心中直打哆嗦,不等董福祥開槍的命令,便朝着前面砰砰的射擊起來了。
騎兵注重的是速度,見對方沒有重機槍一類的大殺器存在,騎兵隊伍便以雷霆之勢壓過來,光是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就讓甘軍士卒更爲慌亂。
衝至一百米距離的時候,馬上的定遼軍將士也開槍了,使用的是溫切斯特雙管散彈槍,這槍還是清廷進口來配置給新軍的,想不到最終用來對付他們。
定遼軍將士終於出現傷亡了,幾名士卒中槍從馬上栽倒下來。
然而,沒有等董福祥得意多久,騎兵隊伍便瘋狂而上,離得差不多五十來米的距離之後,定遼軍將士便棄槍不用,從腰間抽出手榴彈來,拉燃引信之後,拋向開槍開得兇猛的地方。
一百多顆手榴彈朝各自的目標而去,短短的時間內,就引起了一連串的爆炸聲。
轟,轟,…
那些頑抗的甘軍士卒連哼都來不及哼,就命喪當場,自以爲躲在一牆角後面很安全的董福祥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從未見識過如此的進攻方式,此時也亂了手腳,感覺到待在哪裡都不是很安全。
“退,退!快退,退往總督府!”董福祥見一轉眼之間,己方士卒就有數十人陣亡,不禁連忙下達撤退的命令。
總督府好歹還有一些比較堅固的防禦工事,而且不是這大街,不適合騎兵的衝鋒。
聽到董福祥的命令,心中早就萌生退意的士卒們那裡還敢久留,都是朝小巷小街等不適合騎兵行走的地方惶惶然逃跑。
而此時,南城門口,依然還有無數的士卒迅速的朝裡面擁擠進來。
入城軍隊化作三股,分別由左、中、右展開進攻,使得守城的各軍被切割不能合攏。
魏季塵見人進來得差不多了,便一拉繮繩,領着自己的親兵隊也朝中路而去,方向自然是總督府了。
騎兵隊伍已經先行一步,他們主要是防止總督府的人逃跑。
“屬下林黑兒見過將軍,請魏將軍允許我與你一道殺敵。”眼見着魏季塵就要動身,林黑兒終於找到了個時間,前來與他見面說話。
林黑兒打開城門,立了大功,又是一片好意,只是槍彈無眼,她們這些沒有經過訓練的人,可不大適合衝鋒陷陣。
魏季塵猶豫了一下,笑着說道:“林姑娘巾幗不讓鬚眉,正好我定遼軍的醫務人員不夠,還請林姑娘領着這些女同胞們相助一二。”
林黑兒轉身便對一名女子說道:“林四娘,你帶着姐妹們幫忙救治傷員,我隨魏將軍前去殺敵。”
魏季塵也沒用那麼多時間和林黑兒磨嘰,就林黑兒一個人倒是無所謂,當即一夾馬背,領先而去。
總督府內,榮祿像是一個落寞的老人一樣,站在房中,背影孤寂,要是不看面目,任誰也不會想到,他就是權傾朝野的榮中堂。
“殺榮祿,榮祿!”
總督府外,時不時的傳過來一陣陣的爆喝聲,自打定遼軍入城那一刻,榮祿便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和魏季塵對抗的任何資本,以爲完全成了砧板上的肉,要任人宰割了。
“榮中堂,逆賊軍隊正在向總督府而來。”榮祿的親兵隊長急急而來,滿臉的惶恐,繼續說道:“甘軍節節敗退,天津城恐怕守不下去了啊。”
榮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問道:“守不下去,我們退往哪裡?”
“退往京師!”親兵隊長想都沒有想,便脫口而出。
“哈哈,京師!”榮祿忽然笑了起來,聲音悲涼,喃喃道:“天津地區十多萬軍隊都守不住,各省督撫見死不救,你以爲去了京師,就能夠逃過一劫嗎?”
“那我們退往盛京吧,蒙古諸王以及東三省將軍都是忠於朝廷的。”親兵隊長又急聲勸說道。
榮祿輕輕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你出去迎敵吧,告訴外面的守軍,敢言撤退者,殺無赦。”
榮祿的神情雖然平靜,但是親兵隊長還是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瘋狂。
“喳,奴才這就去傳達命令。”他不敢在這裡再多呆,急忙領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