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帥!”
“聶老將軍!”
魏季塵這邊胡思亂想,那邊聶士成卻帶着一衆親兵、幕僚緩緩行了過來。
一路之上,軍士紛紛行禮。
“大家辛苦了。”聶士成一邊行走,一邊向軍士拱手還禮。
不明白內情的,還以爲聶士成是專門前來視察慰問的,但是當魏季塵看到他身邊的柳六,以及悄悄向後退卻的聶採容時。
才明白,這聶士成除了前來查看軍情之外,估計也是來找他的這個侄兒的,看來聶士成對這個侄子甚是看重啊。
魏季塵領着幾名軍士迎了上去:“聶帥!”
聶士成先是四處打量了一下戰場,看到陣線之上一切井井有條,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然後才微笑的說道:“戰場之上,子傑不必多禮。”
“多謝聶帥!”魏季塵還是將禮行完。
聶採容躲在魏季塵身後,像個小媳婦一樣,低着頭不敢做聲,讓人好笑的她不時又悄悄的擡起頭來偷偷看聶士成的反應。
聶士成眼光經過魏季塵,然後掃到聶採容,微微冷哼一聲,說道:”榮才,你不在營帳呆着,跑到這戰場之上幹嘛?“
聶採容見躲也躲不過去了,倒是很光棍的閃出來,悄悄吐了吐舌頭,笑眯眯的說道:“聶帥!”
聶士成狠狠瞪了他一眼,留待回去之後再教訓,剛纔柳六偷偷跑回去,將情況告訴了聶士成。
聶士成嚇了一大跳,好在他正要來前線查看,便壓下心中擔憂,故作輕鬆而來,直到看到聶採容沒事,他才安下心來,不再理她。
“子傑啊,這倭人的進攻能否抵擋住?”聶士成摸了摸鬍子,一臉鄭重的問道。
魏季塵信心滿滿的回道:“聶帥但請放心,有我魏季塵在,絕不會丟了這裡,不過以屬下之見,倭人這回應該不會選擇我們蘆榆軍陣地作爲主攻方向了。”
聶士成讚許道:“不錯,立見尚文狡猾如狐,絕不會犯第二次錯誤,只是不知他今日會選擇哪裡,老夫甚是擔心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屬下相信聶帥一定早有對策。”魏季塵拍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馬屁。
聶士成淺淺一笑,說道:“你倒是會拍老夫的馬屁,不過這天氣對我軍防守甚是有利,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相信立見尚文便會無功而返。”
天氣寒冷,清軍這方由於在自己國內作戰,各種戰略物資夠供給能就地補充,日方就不同了,拉長的補給線讓他們苦不堪言。
就像現在,清軍都穿着厚厚的軍服作戰,而日軍卻有士兵穿着單薄的衣服。
清軍的營地經過多日經營,比起立見尚文的臨時營地來說,又不知舒服了許多。
“華甫,我們再去其他陣地走走,子傑,你就不必遠送了,這陣地上還需要你指揮。”聶士成只在這裡稍作停留了片刻,就急急的帶着那幫人匆匆趕往其他地方,查看情況。
當然,聶採容也不情不願的跟在了他身後,一步三回頭的看着魏季塵,這槍法比試還沒有結果呢。
不過當看到魏季塵站着不動絲毫都不往她看一眼的時候,聶採容捏了捏自己的小拳頭,在心中暗暗咒罵他。
魏季塵是聽到聶士成這句天氣寒冷對我軍有利之後才愣神的。
他忽然想到,自己有個軍師技,叫做冰天雪地。
冰天雪地:改變宿主所處之地方圓百里的氣候,施法過後,即使六月也能飄雪,七月地面也能凍住。
持續時間:一個星期。
價值:500威望值,50點精神力。
大高嶺實際上是由連綿不絕的山峰組成,通往遼陽的道路就彎彎曲曲從這些山峰之間通過,因此也造成了此地的易守難攻。
日軍不得不從下往上進攻,而中國軍隊則可佔據戰壕,不斷往下射擊,根本就不需要挪動位置。
現在天氣已經很冷了,如果再施展軍師技冰天雪地,肯定會讓小鬼子吃不了兜着走,進攻的時候苦不堪言,鬱悶無比。
可是!
做好事不留名不符合魏季塵現在的利益,功勳值和威望值都需要魏季塵做人要高調。
嗯,既然這樣,那我就充當一回高人吧。
打定主意的魏季塵不再猶豫,回過神來,卻沒見了聶士成。
“聶帥呢?”魏季塵隨便拉過一名士卒着急的問道。
“往那邊銘軍的防守陣地去了。”士卒看到魏季塵似乎很着急,小心翼翼的回道。
魏季塵想要追過去但是現在大戰在即,他不能擅離職守。
也好,也不急於一時,等到倭人進攻最猛烈的時候再使用,那時大家的印象會更深刻。
魏季塵稍微一想,便作罷。
此時,倭人的第二次進攻開始了。
這次,倭人把主攻方向放在了銘軍陣地,立見尚文經過之前的試探,結合昨日的經驗,認爲銘軍陣地爲清軍防守陣地最薄弱的地帶。
一是駐守陣地的銘軍士兵士氣不是很高,二是他們的指揮官指揮有些欠缺,往往士兵不待敵人靠攏,就你一槍,我一槍沒有章法的射擊。
轟隆隆,小日本的大炮開始發威了。
魏季塵其他的先不管,一聽到炮聲,就地一個打滾,快速的鑽進防空洞中。
士卒們也早就被訓練得精明無比,有的甚至比魏季塵動作還要迅速。
“轟吧,轟吧!最好把睦仁的內褲也轟得一乾二淨。”魏季塵不無惡意的想道。
甲午之前,小日本比起中國來。
是典型的矮挫窮!
日本人都不高,又長着兩條羅圈腿,看起來自然更矮了,這也是爲什麼日本女人喜歡穿和服的原因,因爲和服很好的掩飾了她們短小的腿部,而將肩部和胸部的風情很好的突出來了。
日本人窮,這也是毋庸置疑的,北洋艦隊的規模當時號稱世界第六、東亞第一,這還是大清朝廷上下其手,從老佛爺到下級軍官層層貪污之後弄出來的規模。
而日本人爲了擴大自己艦隊的規模,連天皇睦仁都從自己的皇宮中拿出字畫文物販賣,在日本大多數的富翁捐贈之後,纔能有如此規模的。
身爲矮挫窮的小日本國之所以能夠擊敗腐敗的大清,從兩國兩支海軍的建造情況就可以看出一絲端倪來。
一個是咬緊牙關,歷經萬難之後好不容易弄出來的艦隊,一個是上上下下都拿它當成斂財工具的玩意,能夠不敗嗎?
寥寥幾聲炮響之後,魏季塵抖了抖身上的塵土走出了防空洞。
自己陣地只是象徵性的遭受了倭人的炮擊。
不過,魏季塵並沒有多高興,因爲他知道,自己的猜想已經被證明了,倭人主攻方向不是這裡。
如果是這裡的話,魏季塵覺得還好一點,一是他對自己的工事有信心,二是他需要殺鬼子升級,三是他怕鬼子主攻的陣地守不住。
覆巢之下無完卵,只要倭人撕開大高嶺上任意一點防線,站住腳跟,再想要守住,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到時,要防守的方向,就不僅僅是來自正面的了。
魏季塵沒有走神多久,便看到一隊小日本哇哇大叫着朝自己陣地衝過來。
砰砰砰,倭人彎腰衝至步槍射程內之後,並不繼續前進,而是匍匐在地,和中方玩起了對射。
“敵軍,一箇中隊的兵力,進攻不甚激烈,我軍暫無傷亡。”魏季塵朝陣地上瞟了一眼,馬上就估算出了敵方的軍力。
然後朝看着他的傳令兵緩緩說道。
傳令兵記下這些之後,匆匆而走,他會把這些情報即時上報給胡殿甲,以便胡殿甲及時瞭解各條戰線的情況,然後下達各式各樣的命令。
魏季塵射殺了一名少尉之後,便不再出手,而是彎着腰在戰壕各處躥走,指點士兵,鼓舞士氣。
尤其看到五人狙擊小組不斷點射倭人軍官之後,魏季塵更是暗自開心,看來自己這一步走對了,以後得慢慢擴充這個小組。
可惜的是這邊沒有什麼鬼子大官啊,都不知他們躲到哪裡去了。
魏季塵的前哨越戰越勇,打得進攻的鬼子擡不起頭來,要不是魏季塵只准防守,不準進攻,說不定這些人都躍躍欲試的進攻了。
“子傑,快,從你營中抽調出一些人馬來。”魏季塵正貓着腰躲在戰壕裡,卻聽到那邊有人大喊大叫。
擡頭看去,只見胡殿甲騎着馬,帶着一百來人的隊伍正經過自己的防地。
魏季塵不敢怠慢,也沒有問原因,連忙從自己哨中抽出了二十餘人,其中還包括了狙擊小組。
他的前哨原本有一百四十多人,但是經過昨天的苦戰,傷亡了五十多,只剩下九十來人,抽調二十人已經是極限了。
魏季塵領着這二十來人快步跑到胡殿甲身邊。
“走,銘軍那邊快頂不住了,聶帥發來緊急命令,讓老夫帶人前去支援。”胡殿甲匆匆說了一句,然後一揚馬鞭,朝前策馬而去。
“胡營,我能和你一道去嗎?”不知爲何,魏季塵首先想起的不是聶士成,而是那個眉清目秀的聶榮才,不由伸長脖子大聲問道。
“你?一道來吧。”胡殿甲遠遠的回道,他也看出魏季塵這陣地很是牢固,因此纔會應承。
他顯然是心中着急,騎馬先行,而士卒則是緊緊尾隨在其後,整個隊伍瀰漫着緊張的氣氛。
魏季塵吩咐李雲飛代替自己指揮後,抄起步槍,翻身上馬,朝銘軍駐地而去。
既然銘軍陣地那邊是主攻方向,老子就過去賺點功勳值。
魏季塵一揚繮繩,催促道:“駕!”
啼哧!啼哧!
籲…
魏季塵的防守陣地與銘軍接壤,因此沒有多久他便追上了自己的隊伍,接着馬不停蹄毫不停留的朝前奔去。
須臾,銘軍陣地遙遙在望!
不愧爲倭人主攻之陣地,硝煙瀰漫,火星四射,槍聲不絕於耳,伴隨着的還有轟隆轟隆的大炮之聲。
魏季塵放眼望去,只見漫山遍野的倭人士兵吶喊着向前猛衝,粗略一估算,不少於五百餘人。
而中國軍隊躲在戰壕中猛烈還擊,不過從雙方防守態勢上來看,倭人還是佔了上風。
雖然倭人作爲進攻的一方傷亡要大於銘軍,但是他們正在穩步前進,不斷蠶食着銘軍的防守陣地,等到銘軍陣地完全崩潰之時,就是倭人勝利之時。
魏季塵忽然看到前面戰壕內有一大羣人圍在一起,不由一拉繮繩,止住躁動的軍馬,然後一躍而下,疾步走了過去。
等到走近,魏季塵不由心中一驚,主帥受傷了。
只見聶士成正躺在兩名親兵的懷裡,臉色蒼白如雪,手臂上用紗布包紮着,不過鮮血已經把紗布染成了紅色。
聶採容正坐在聶士成前面,握着他的手臂,臉上掛着一串淚珠。
胡殿甲在一旁着急的勸說:“聶帥,你先下去歇息養傷片刻,有我等在此,倭人一定破不了防守陣線的。”
聶士成輕輕的咳嗽一聲,聲音依然洪亮的說道:“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這陣地就丟了,如今還在危險時刻,我怎麼能安心下去。”
馮國璋見聶士成態度堅決,只好轉移注意道:“聶帥,此人怎麼處置?”
他指了指旁邊跪着的一名將領。
魏季塵仔細瞧去,這名臉無血色,瑟瑟發抖跪着的營官不正是葉流雲嗎?
“聶帥饒命,聶帥饒命啊!”葉流雲原本一直靜靜的跪着,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怕的就是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要等到劉盛休到來,就能夠逃得一命,哪知最後還是難逃一劫。
聶士成一雙虎目看向葉流雲,掩飾不住內心的怒火,冷聲道:“此等貪生怕死之人還留着幹嘛?我戰前早有軍令,畏敵潛逃者,殺無赦。”
他剛纔趕到時,葉流雲帶了幾名親兵,正準備逃走。
要不是聶士成親自率領自己的親兵隊上前殺敵,穩定軍心,大聲吶喊,奮勇殺敵,穩住了形勢,陣線早就被倭人攻破了。
而聶士成也是因此而受傷,心中憤怒可想而知了。
聶士成的話一說完,兩名營務處的軍士理都不理一直磕頭的葉流雲,而是上前一把拖住他,向後方拉去。
不久之後,便傳回來一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