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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人開始進攻了!”魏季塵伏在戰壕裡面,淡淡的說道。
李雲飛在戰壕中不停奔跑,邊跑邊喊道:“進入戰鬥位置,檢查槍支彈藥情況。”
其實這事衆軍士早就做好了,不過聽到李雲飛的喊叫聲,還是再做了一次檢查。
“等到我的命令才能開槍!”魏季塵眼睛死死看着猶如蝗蟲般不斷前進的倭軍,緩緩開口說道。
傳令兵自然將他的命令傳遞下去。
倭人這次進攻的兵力比起昨日來說,要少了不少,看來,這次是試攻了。
“調整諸元!暫時不要發射”王士珍也是一臉鄭重的看着進攻的倭人,炮彈有限,他不得不悠着點用。
現在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
“給,拿着!”魏季塵看到旁邊興奮得有點過頭的聶採容,扔過去了一支步槍,步槍的射程比起手槍來說,要遠一點。
聶採容接過來之後,上膛,瞄準,動作倒是非常嫺熟,一看就是摸慣了槍的人。
魏季塵這下不敢小覷他了,不過悄悄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毛瑟狙擊槍,魏季塵在心中暗笑道:“就算你槍法再厲害,今日也是註定要輸了!”
二百米,一百五十米。
倭人越來越近,好在衆士卒都是老兵,而且經過了昨晚的那場勝利,對魏季塵很有信心。
沒有聽到他的命令,無一人開槍,而是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面。
砰砰砰,倭人搶先射擊,子彈擊在戰壕上面,濺起一陣陣塵土。
“開槍!”魏季塵一聲令下,陣地上面頓時槍聲大作,此時倭人離己方陣地已經在百米以內了。
一般的步槍,雖然射程頗遠,但是大多軍士可不是神槍手,超過一百米的距離,就無多大的準頭了,完全是靠瞎貓碰死耗子,或者靠火力壓制對方。
魏季塵只有一百來人,火力並不佔絕對優勢,只有等到倭人近了才下令射擊了。
倭人嚐到了進攻的苦頭,前進的路上並無多少可供藏身的地方,而魏季塵等人卻能居高臨下,猛烈射擊,而且躲在戰壕中,被流彈擊中的可能性大大減少。
魏季塵瞄準一名倭人少尉的腦袋,然後開始回憶起九連城中,那些被倭人抓住用來淫樂的女子,毅然回身的大鵬和李婉君。
越想他越憤怒,越想他對倭人越恨!
“殺啊!”魏季塵狂叫一聲,猛的一扣扳機,砰的一聲,那名倭人少尉頭部中彈,接着軟軟倒下。
魏季塵已經完全進入狀態了,根本就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光對面的所有倭人。
啪啪啪…
魏季塵一口氣打出五發子彈,五名倭人應聲而倒,可謂是彈無虛發。
緩了一口氣,魏季塵換上彈匣,正準備繼續,卻看見聶採容卻愣愣的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的看着前面。
搞什麼飛機,竟然不知道自我掩護。
砰!
一顆子彈射中聶採容身前的戰壕上面,魏季塵心中一驚,看到他還是一動不動。
不由往前猛跑兩步,然後一個虎撲,一下便將聶採容壓在自己身下,兩人一起滾倒在戰壕裡面。
砰砰砰,這時戰壕上面又傳來幾聲子彈擊中冰渣的聲音,好險,要不是自己剛纔反應夠快,這聶榮才肯定中槍了。
“倭人退了,大家檢查槍支!”李雲飛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小日本只是先試攻一次,進攻稍微受挫之後,便吹哨快速撤退。
魏季塵放下心中石頭,轉頭看見聶採容在自己懷中,一動不動,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木頭人一般,毫無神采。
“你傻了,怎麼不知道躲!”魏季塵身子壓着他,氣不打一處來,怒目而視,用手搖了搖他的肩膀,狂叫道。
聶採容這纔像是回過神來,臉色依然蒼白,眼睛卻有了神色,喃喃說道:“我殺人了,我親眼看到他被我擊中,頭皮被掀開,臨死前還一直瞪着我。”
聶採容大小姐一枚,從未殺過人,頂多拿花花草草做練習,不要說是她了,就算是一般的軍士,初次殺人,都會有強烈的不適應感。
當然,那些變態的另外。
哇,聶採容忽然嘴巴一張,吐了魏季塵一身。
魏季塵鬱悶得連忙放開他起身,小心翼翼的清理。
看到聶榮才那小子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魏季塵不由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說道:“你第一次殺人?”
聶採容輕輕的點了點頭。
魏季塵清理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輕輕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你不是要和我比試嗎?我可是殺了五、六鬼子,現在就看你了。”
聽到聶採容是第一次殺人,魏季塵沒有那麼火大了,想到自己第一次殺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而且現在最主要的是讓他打開心結,否則會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咦,不對啊,這小子不是聶帥的親兵嗎?怎麼可能第一次殺人,那這親兵也太不值錢了吧。
魏季塵疑惑的看着聶採容,瞪得她渾身上下不舒服,緩過神來的聶採容又想到自己剛纔被他一直抱在懷裡,不由臉蛋微紅,他不會看出什麼來了吧。
魏季塵倒是沒有往聶採容是女人這方面想,最主要的是這是軍營,在魏季塵來看,花木蘭只是古老的傳說。
二是聶採容雖然長得有點清秀,但是胸前平平,長得清秀的人多了去了,不可能你每個都認爲是女人吧。
三是清朝時不比現代參軍之人都有二十多歲,那個時候年齡不滿十六歲的比比皆是,有些兵卒聲音依然清脆,還沒有變的雄渾。
所以,魏季塵並未多想,而是緩緩開口問道:“你第一次殺人?作爲聶帥的親兵你第一次殺人?”
要不是魏季塵在聶士成的帥帳見過他,魏季塵幾乎以爲聶採容是奸細了。
聶採容一愣,接着鬆了一口氣,心底不知爲何,又帶有淡淡的失落。
“我,我是聶帥的侄子,你可以向聶帥求證。”聶採容左右一看,然後裝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輕聲說道:“還請魏兄幫忙掩飾身份,我不想大夥以異樣的眼光看我。”
原來是關係戶啊,魏季塵恍然大悟。
也是,聶士成安排個侄子當自己親兵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之事,就算公開了,也沒有幾人會說閒話,親兵嘛,本來就是從最信任之人中挑選出來的。
魏季塵眼珠一轉,並未輕易答應,而是低沉着聲音說道:“榮才兄想要我保密也並無不可,只是在下有個小小的條件,還望榮才兄答應。”
得知他是聶士成的侄子,魏季塵自然不會放過這層關係了,馬上就開始爲自己謀福利了。
聶採容輕輕皺了皺眉頭,冷冷的說道:“你說吧,我盡力而爲。”
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個趁機要挾的小人,聶採容不知爲何,心中出奇的憤怒,暗中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理會魏季塵了。
魏季塵無視他一臉不爽的表情,淡淡說道:“以後聶帥那裡有什麼緊急軍情,如無保密的必要,還請榮才賢弟能夠儘快告知我,讓我提早做好準備。”
命令和情報一層層傳遞,往往到了魏季塵這兒,就過去了很久,這點讓魏季塵很是不爽,現在既然有這條路,當然是要善加利用了。
“就這樣?”聶採容眼珠睜得圓溜溜,煞是可愛的看着魏季塵,原本她以爲魏季塵會讓她在聶士成面前美言幾句,然後企圖升官發財之類的。
萬沒有料到魏季塵根本提都不提,反而說出了一件毫不相干之事。
魏季塵看到他嘟嘟可愛的嘴脣,以及茫然的大眼睛,不知爲何心中忽然有種衝動,陡地就伸出自己手去,然後輕輕捏了一下聶採容的臉蛋,笑着說道:“當然,不然你以爲呢?難道我魏季塵還需要靠拍馬屁才能升官嗎?”
魏季塵從他的臉色上面一看,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了。
“你,”聶採容臉蛋忽然被襲,整個人猶如被雷擊一樣,全身上下忽然變得僵硬無比。
魏季塵是除了父母親人之外第一個如此碰觸她的男人。
這小子臉倒是挺嫩的,魏季塵動作之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難道是因爲多日未見女人,竟然飢渴成這樣子了?
啊…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震驚兩軍,那些正在忙碌的士卒不由紛紛把目光投射過來。
只見那位剛纔找自己哨官比試的聶帥親兵猛的一下站起來,然後狠狠的踢了魏季塵一腳。
出了什麼事?八卦之火在衆軍士心中熊熊燃燒。
魏季塵咳嗽一聲,喝道:“閒的沒事幹了是吧,閒的沒事就給我盯着倭人的動靜。”
衆軍士嘻嘻笑着轉過頭去,不過還是將餘光看向這邊。
“榮才賢弟,你幹嘛踢我?”魏季塵裝無辜問道。
“你還說,你,我。”聶採容怒目而視,卻不知說什麼。
“什麼你我啊,我們都是大男人,剛纔連抱都抱了,摸你一下又有什麼。”魏季塵不以爲然的說道。
能和前不久比嗎?前不久是情況危急,剛纔卻是你故意而爲之了。
聶採容長長的緩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纔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然後才一臉厭惡的說道:“魏兄,小弟家有賢妻,而且甚爲厭惡龍陽之癖,如果魏兄有此之疾的話,還請魏兄去找其他人。”
魏季塵揚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定住。
“哈哈,我怎麼會有龍陽之癖。”魏季塵乾笑兩聲,想到自己剛纔的舉動,他又不由得暗想道:難道以前的小秀才真的有這個癖好,否則的話剛纔的舉動怎麼解釋?
呸,呸,我都亂想個什麼啊,都是聶榮才這小子搞得我疑神疑鬼的,就算以前的小秀才是個背背山,可是現在的我卻是不容置疑的喜歡女人。
而且,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