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林愛如繼續道：“所以家族在一個企業業績下滑時，只會評估還有沒有救的必要，然後根據情況選擇援助，援助多少，或者不援助。
整體上來說，屬於家族的企業生命力更強，更容易崛起和維持，但是真到一根枯木的地步，家族也不會介意拿來當柴燒了。
大家族需要維持一個社會生態平衡，只要不是威脅家族根本利益，任何家族都不會那樣大動干戈的，除非這個家族在整個華夏都沒了制衡。”
林愛如說着笑笑：“瘋牛俱樂部就是這樣，我算是經營不善吧，得罪了很多人，如果家族要扶起來，那就得動用很多力量，並且破壞了現有華夏足球規則。
林家還不是華夏最大家族，破壞現有規則的下場就是被另外四家家族集體排斥，爲了一個瘋牛俱樂部，值得嗎？
很明顯，瘋牛俱樂部就成了一根枯木，家族不願投錢，別說家族，就是我爸爸也不願投錢，他覺得往一個虧本的俱樂部投錢，是對商人職業的褻瀆。”
“原來是這樣。”姜帆終於明白瘋牛俱樂部怎麼走到今天的，是林家先拋棄了這個俱樂部，沒有家族庇護，林愛如一個人支撐這個俱樂部，也挺不容易的。
“愛如，你覺得我們華夏有可能打進世界盃嗎？”姜帆問道。
“你不會說真的吧？”林愛如驚訝地看着姜帆，當初瘋牛還是頂級球隊的時候，林愛如都沒想過世界盃。只是想三項改革落實以後，經過八年，十二年，或許能去世界盃看看。如果改革成功，或許二十年後華夏隊也能成強隊。
不過那太遙遠了，林愛如幾乎都不敢想，提出三項改革也只是安自己的心。林愛如覺得作爲華夏頂級俱樂部的社長，應該爲這個國家的足球做點事而已。
“愛如，你先別笑話我，我們就是理性地討論一下，有沒有可能。”姜帆說道。
“幾乎沒什麼可能。”林愛如搖搖頭：“其實公衆最關心的黑哨和賭*球都不算阻礙華夏足球最強的因素，華夏的足球氛圍就不適合踢球。
華夏講究“做事先做人”，怎麼做人？無非顧全人情世故，講資格講資歷，排擠新生代球員。排擠脾氣有刺的球員。
球員幾乎都是在許多潛規則壓迫下混日子。不敢冒尖。不敢出格，要想出頭只能熬，並且討好那些商業大佬。
這樣的氛圍怎麼可能出好球員。看看歐洲吧西的巨星球員，哪一個是那麼熬出來的。就算他們熬，也是熬的勤奮，不是熬的資歷。
阿根廷天才前鋒梅西，從小有足球天賦，少年卻是個侏儒，而且家境貧寒，要是他出身華夏會怎樣？
要是在華夏，梅西父母無法承擔昂貴的治療費用，只能待業在家，在工廠去做工也被人歧視，心裡壓抑之下待業回家，沉迷打電子遊戲，這一輩子也就這麼完了。
球王齊達內跑得慢還脾氣倔，被人罵兩句就要還手，對教練不尊重，屢次衝撞教練，批評教練訓練方式。
要是在華夏，這在教練眼裡就是個刺頭，早晚發生衝突被開除球隊，如果因爲技術好脾氣臭遭隊員嫉妒，那可能下場更慘。
看齊達內那長相，在華夏估計當個街頭賣烤肉串的差不多。
世界級後腰維埃拉，這個不需要假設，當年我國某足球指導就說了，維埃拉這樣四肢不發達的人，在華夏是沒有前途的，而且技術粗糙反應又慢，根本不適合我們華夏的職業聯賽。
要是維埃拉生在中國，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估摸着那反應慢的大腦，能考上個專科就不錯了，以後到工廠當個技術員。”
林愛如說着，姜帆都笑了出來：“還有什麼，繼續啊。”姜帆並不是太瞭解足球。
林愛如道：“我說這些就是說一點，華夏沒足球的氛圍，我們華夏每個角落都充斥着一種文化，‘守規矩’，人情規矩，利益規矩。
可是足球和其他行業不一樣，這是一個熱血的運動，好好先生不會成爲奔跑在綠茵場上的雄鷹。
除此之外，華夏對足球的重視程度也不夠，這與我們經濟發展階段符合，我們是發展中國家，不可能像歐洲那些國家那樣重視足球，吧西作爲足球王國，推行全民足球，也是付出很大代價的，我個人認爲不適合華夏。
國家的不重視，直接導致了球場一片亂象，剛纔我說的氛圍，也與國家不重視有密切關係，而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足球血液的問題。
人們都說我們華夏十三億人，難道找不到11個能踢球的球員？日笨都比我們強，日笨都能在世界盃拿一個相對好的名次，簡直是我們的恥辱。
其實他們錯了，我們國家十三億人註冊的職業球員不到三萬人，而日笨人口是我們的十分之一，註冊球員是我們十倍。我們國家青少年球員的數量更不到七千人。
華夏足球從內到外都沒什麼前途，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
“聽你這麼說，好像真沒什麼希望了。”姜帆皺了皺眉道：“可是我覺得，我們可以找一些異人來踢球啊，比如我這樣的。”
“你這樣的？你是指練武的嗎？你呀，別胡思亂想了。”林愛如搖搖頭：“足球是一項專業的運動，武藝高就可以踢球，那我們直接去少林寺找人，日笨就找跆拳道空手道高手，行嗎？
姜帆，你應該是練古武的吧？古武殺傷力極強，速度超過人類極限，但是它並不適合有很多規則束縛的球場，綠茵場上講究的是球技。
而且，練古武的誰來踢足球？人家追求的都是武學巔峰，每天練功都來不及，還跑來學足球？你要一個日理萬機的大公司老闆天天蹲地攤，可能嗎？”
林愛如靠在姜帆懷裡，白皙的手指在姜帆胸口劃過：“你呀，就是我見過最沒出息的古武者了，天天東奔西跑的，你不練功嗎？……恩，我現在真的不支持你踢球了。
姜帆你這麼年輕有這麼高的修爲，天資一定不錯，你應該多練功，踢足球能有什麼前途？頂級巨星也就賺那點錢，還天天受傷，老了落下一身病。
如果你是想爲自己的名氣，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很累，人氣下滑一些我反而輕鬆了不少，《都市麗人》熱播那段時間，我真是精疲力盡，你以後走到哪都被記者圍着，你喜歡嗎？
我看你也不會喜歡的，要不然今天你就不會那麼快下山跑了，後面一大羣記者都沒追上你。
至於爲國家，那也得國家讓你貢獻才行，現在華夏足球氛圍就這樣子，國家也不重視，你這麼拼命幹嘛？足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你累死累活也沒多大用，輸了球還被全國人民罵，不值得。”
林愛如抱緊一些姜帆：“姜帆，別想着足球了，好好練功，只要不是像那些避世者成天待在深山老林不出來，我都支持你的。
修煉古武似乎需要很多資源，也就是需要很多錢，你需要錢的話就給我說，雖然爸爸不願往瘋牛投錢，但是我需要的話，他一定會給的，你也別大男子主義，能拿不拿才傻呢。”
姜帆沉默着，手在林愛如的腰肢劃過，感受着玲瓏浮凸的曲線，皺了皺眉道：“我練武術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踢足球不會荒廢我的武術的，也不需要什麼資源，倒是你，愛如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關於古武的事？”
姜帆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麼久，已經知道這個世界其實和原來的地球幾乎是一樣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古武，在他們心中最厲害的就是散打空手道什麼的。
林愛如作爲一個商人女兒，似乎對古武很熟悉，這就讓姜帆有些奇怪。
“這和林家的背景有關。”林愛如道。
姜帆點點頭，沒有再問，對林愛如道：“不管怎樣，我決定試一試，世界盃預選賽就要開始了，我決定去報名國家隊。”
林愛如擡頭看着信心滿滿的姜帆，鄙視道：“就你那技術，盤球帶球過人都不行，你去報名，人家國家隊教練也得看上你才行，你一個華乙球員，想報就報啊？”
“小看我，我報給你看。”姜帆已經準備報名國家隊了，華夏足球氛圍不好，可是華夏人民對足球的熱情從來沒有衰減過。
或許現在國足不行是一片罵聲，許多人心灰意冷，不再看球賽，誰提足球跟誰急，但真要是國足取得好成績，他們還是會毫不吝嗇地站出來爲國足加油，這就是民族自豪感。
就好像十二年前，國足打進世界盃，街頭老大爺買球都毫不猶豫的買國足贏，完全沒想過對手是誰。
另外足球其實也和酒業等暴利行業一樣，有一條利益鏈，再加上球迷對球隊的瘋狂支持，很容易就能拉到仇恨。
爲了仇恨值和仇恨幣，姜帆說什麼也要把足球進行下去。
當然這條路也是坎坷的，姜帆有準備，不止自己現在球技差，就算自己球技好，也得有隊員配合才行，別說世界盃，就是預選賽能出線，姜帆都完全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