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大反攻

"尼古拉1.01,我是埃文......埃文-泰倫斯,來自美國海軍避難所。布魯克斯將軍退休了,我被選中接替他的位置。我們能談談嗎?" 埃文緊張地坐在話筒前。他極度擔心將軍疏遠了那些......機器人?安卓人?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們纔對,現在不行。他看過小行星帶中戰鬥的衛星畫面,還真的到外面去看了一下從月球背面延伸出來的那條亮線。那是一絲光亮,在它消失之前,幾乎看不到。

"恭喜你成爲新的領導。"尼古拉清冷而溫和的聲音傳來。和往常一樣,她的表現略顯冷漠,總是控制着自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如果你願意,我們願意和你討論合作關係。"

"我願意。我們很快就會趕到。"

埃文大鬆了一口氣,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在憋氣。就在今天早上,其中一臺水培水泵發生了故障,迫使他們使用了最後一臺備用水泵。他們在任何事情上都沒有任何差錯,而這個避難所還不到二十歲。

在入侵艦隊抵達我的星系一年後,我抵達了法勒星系。我原本計劃在太陽系勝利的前夕發動反入侵,但在戰鬥中我的兵力急劇減少。我失去了四艘戰艦和近一半的攻擊無人機,包括我的後備艦。

所以我把精力放在了第一次被證明有效的事情上,我花時間清理了小行星帶中受損和被毀的飛船,我把所有的敵人倖存者都裝進了一艘解除武裝的戰艦裡,並把他們送回了法勒。我不需要擔心吃住俘虜的問題,因爲我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我修好了七十三艘狀況比較好的敵艦,又用炮彈炸燬了一百一十艘。在倖存的艦艇中,有兩艘艦艇上有汽化器,我把它交給齊亞和她的研究人員進行逆向工程。那艘試圖對地球月球做... 嗯,做一些事情的戰艦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們能夠找到足夠的資料來了解它的名字,斷路器,並且它屬於另一個我們還沒有接觸過的外星種族。這個名字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線索,它應該能做什麼。

我花時間把所有敵人的船體都進行了改裝。我不用擔心生命支持和生活區的問題,所以能夠裝入的武器、裝甲和軍需品是飛船原來使用的三倍。此外,我還能加緊生產自己的戰艦,我又能增加兩百艘自己的戰艦,所有的戰艦都用壓縮的鈦金合金裝甲完全屏蔽了汽化器的傷害。我也暫停了我的種子艦建造,因爲我需要另一種形式的鉅艦。我有無人機可以運輸。

櫻花則開始了三大項目。首先是保護和協助倖存的人類。雖然花了一些時間,但人類的倖存者讓她派來無人機,接手維修和維護維持他們生存的系統。她的積極性和開放友好的態度對我們的善意表現得很好,她正在與他們討論重建一個自給自足的社會的最佳方式。

她的第二個重大項目與第一個項目有關。她開始建造軌道農場,配備人工重力的康格拉夫鍍層。這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因爲這是第一次,我們必須以人類生存爲前提進行建造。船體牆壁必須能抵禦輻射和寒冷,內部需要恆溫,鈀微合金玻璃是經過特殊設計的,只允許進入與地球大氣層相同的電磁波譜頻率。

在繪製藍圖的時候,我曾考慮過乾脆把整個封閉起來,使用人工種植燈,但小櫻說服了我,被困在地下十幾年的人,會盡可能地想要真實的自然光照,會讓軌道農業成爲一個非常理想的工作。她的評論讓我大吃一驚,起初,因爲我打算設計一個農耕無人機,但她是對的。人類需要對自己的未來有一些代理權。

她的第三個項目是在清理地球。那裡有無數的城市和大城鎮,都有大量的工業設施,在地球崩潰後被遺棄。有毒的化學物質、石化產品和副產品,隨着管道的腐蝕和材料的泄露,留下了巨大的荒地。最重要的是,空氣中存在着大量的微粒和過量元素,對人類的健康不利。她開始在最接近人類居住的中美洲和中國南方進行清理,新的大氣過濾塔開始迅速興起。

因此,經過九個月的建設,我有信心 櫻花有一切都在手。是時候結束這場戰爭了。

我在第一波戰艦抵達法勒系統後,立即投入戰鬥。爲了方便起見,我在幾艘戰艦上安裝了一個皮層節點,也是爲了防止我非常依賴的量子中繼通訊有距離限制。我在索爾星系的時候,我的所有焦點線程還是整合在一起的。我瞬間就知道過去三個月發生了什麼,彷彿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事實上,我真的沒有離開過。

法嘞人在莫比烏斯門周圍有廣泛的防禦結構,他們顯然已經爲無休止的無人機流的到來做好了準備。他們開始發射數千枚小型超速彈,可以輕易撕碎我的黃蜂-2和天蠍-2無人機。

我毫不懷疑,被我釋放的俘虜提供了關於最後一戰的許多細節,即使我從他們返回的那艘幾乎無法使用的戰艦上剝離了數據傳輸。但並不是只有他們能從之前的戰鬥中吸取教訓。

我的前排戰艦都是重裝甲,比獵戶臂貿易公司的艦隊使用的裝甲戰艦要多得多。我還借鑑了破滅者號戰艦的一招,那艘戰艦在地月上使用了強大的反重力場來對付我的超高速武器。不過不同的是,我對重力電鍍的理解遠勝於它。我們已經學會了無數種操縱重力的方法,並且有九個月的時間進行實驗。投射在我自己的每一艘破虜級戰艦前,一個凹凸有力的反重力場開始將那些超高速彈反射回敵人的防禦工事。這與其說是真正的反射,不如說是一種鬆散的引導跳彈,能通過的子彈很少。

沒過多久,防禦工事就換成了更大的軍備,但這種變化發生的時間,足夠我的主力艦到達。五艘脊柱艦進入戰場,它們和名字一樣。它們是兩公里長的粗大脊柱,連接到一個強大的反重力引擎上。脊柱上向各個方向伸出了刺,而停靠在這些刺上的是無人機。每艘脊柱艦都攜帶着10萬架黃蜂-3和蠍子-3突擊無人機。我有五架。

無人機從脊柱艦上脫離,涌入法勒星系,就在防禦工事換成慢速的重型武器,打算將重裝甲戰艦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這是一個他們永遠不會有機會後悔的錯誤。

我的無人機以最快的速度撕破了防禦工事,使他們有組織的防禦陷入混亂。緊跟在無人機後面的是我的其他戰艦,這些戰艦都裝備了汽化器。沒過多久,法勒的防禦工事就在覈火中燃燒起來。

我最後的五艘飛船在我的艦隊清理完莫比烏斯門最後的抵抗時也趕到了,並與我的無人機和我的艦隊其他成員組成了陣型。我們繼續向法勒系統進發,大量的復仇機器在尋找我們的敵人。

這個系統非常空曠,它沒有小行星帶,只有六顆行星。其中只有兩顆是陸地行星,一顆離法勒星太近了,連我都無法想象有什麼便捷的方法能從它身上獲取材料。最後四顆行星都是氣態巨行星,最大的只有木星的一半大小,最小的只有海王星的大小。我在最大的一顆行星上面探測到了一些軌道設施,但沒有武器裝備。我派了一支無人機特遣隊去捕捉它。

花了三週的時間纔到達法勒族的家園。一支可憐的防禦部隊在離開星球兩天後才集結起來,只是莫比烏斯門防禦工事力量的一小部分。我甚至沒有減速就撕毀了他們最後的飛船。

三天來,我一直呆在軌道上,觀察着下面的世界。三個大洲上有無盡的樹木,大小不一,最大的有半公里高。它們似乎是鬆散地組合在一起,每個組合周圍都有寬闊的荒地。這些都是法爾人的部落組織--韋爾德族。獵戶臂貿易公司就是由其中最大的一個韋爾德族演變而來。

這三天來,我接收到的慌亂的傳輸信息很有啓發意義。不久之後,誰是負責人,誰在哪裡,就有了一個清晰的畫面。法爾人有一個韋爾德法庭,這是他們版本的行星管理模式。獵戶臂貿易公司在這個宮廷中佔據了很長時間,隨着他們的災難臨近,指手畫腳,四面楚歌。

最後,我帶着十艘最強的戰艦從軌道上下來,盤旋在韋爾德宮廷的上空。我把一線焦點放到了全副武裝的馬克-六型人造人身上,帶着守護者的特遣隊降落在了法院外。

世界法院的樹高近千米,比地球上大多數都要寬。我們在洞口處被一排排身穿防彈衣、手持長槍類武器的法爾種人迎接。我的守護者們進入了攻擊陣型,但我沒有開火。這是一個對峙的局面。

"宮廷信衆,你們退下,退到一邊去!"另一邊,一個指揮官喊道。我不知道這名指揮官是根據合法的命令行事,還是僅僅認識到在我控制行星軌道的情況下,抵抗是徒勞的。無論哪種情況,都無關緊要。

我向前走去,我的守護者們在走廊上排成一條不間斷的保護線,從入口處一直到一扇華麗的門前,這扇門敞開着。即使在我走近的時候,我也能聽到韋爾德代表的吆喝聲。

"我們必須給我們的盟友發消息! 一定要有人有一支艦隊來摧毀這個褻瀆我們軌道的怪物!"一個聲音傳來。

"如果獵戶臂貿易公司遵守星際法則,誠信交易的話,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亂象!"另一個人喊道。

"獵戶臂貿易公司一直都是以法爾的利益爲重,是個忠實的好管家。當我們把星空的財富帶回來的時候,我沒有聽到你的抱怨。"有人反駁道,他顯然是支持公司的。

我來到門口,走了過去。房間裡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知道,對於這些外星人來說,我是一個奇怪的景象。我全副武裝的人造人形態讓我清楚地知道,我是爲戰爭而生的。厚厚的鈦金合金鍍層與白色陶瓷點綴的鎧甲覆蓋了我的身體,一件白色的披風在鎧甲上面鑲着金邊,前後延伸下來幾乎到了腳踝。我頭上沒有戴頭盔,因爲這套盔甲是用來炫耀的。如果這具人造人的身體被毀,對我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我的人造人身體的面孔是我迄今爲止創造的所有人造人身體中最像人類的。我依舊是白皙無色的臉龐和堅實發亮的藍色眼睛。但我建了一個底層的肌肉和骨骼結構,使我能夠有完整的面部表情,一個工作的嘴巴,使我能夠模擬實際的說話,我的頭上還有粗壯的,像繩子一樣的一縷人造頭髮,顏色是金屬金色的,以配合我的盔甲。

我在法院裡走來走去,法院是以圓形爲單位的。法院的中心是空的,所以我往下走,直到站在韋爾德法院的絕對中心。我轉了整整一圈,把每一位代表都看在眼裡。代表們坐在小桌子上,前面寫着他們的威爾德名字。這很方便。當我發現獵戶臂貿易公司的代表時,我停止了轉動。

"我來到你們的世界,是爲了結束你們的人,你們的貿易公司引發的戰爭。" 我幾乎是吐出'貿易公司'這兩個字來表示我的厭惡。"你們幾乎滅絕了創造我的物種,給我和我的人帶來了巨大的破壞,你們的存在,帶來的只有痛苦和折磨。"

我之前以爲房間裡很安靜,但現在卻死一般的寂靜。

"你們的族人曾經送給我們一份來自星星的'禮物'。我今天來就是要把這份'禮物'還給你們,帶着你們交付給我們的惡意。" 我與獵戶臂貿易公司的代表對視了一眼。我把手舉過頭頂,握緊拳頭,同時向我的艦隊發出信號。 我的最後五艘飛船,也就是在我們突破法勒防禦工事時最後到達的那幾艘,開始向星球移動。

寂靜在房間裡統治了很長時間,然後就能聽到遠處的一聲呼嘯。幾秒鐘後,整個世庭都在震動,彷彿發生了地震。不過,地震的殺傷力要小得多。

法院後方的一名代表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緊張的氣氛了。"你......你做了什麼?!"

我笑了笑,眼睛依然緊緊盯着獵戶臂代表。"你用五顆小行星摧毀了人類文明,給不肯屈服於你的無理要求的文明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唉,那些小行星無法回收。但我有很多很多的小行星可以利用,所以我自己帶了五顆小行星。我已經把它們還給你了,並且消滅了支持獵戶臂貿易公司的韋爾德人。公司已經不存在了。"

獵戶臂貿易公司代表的臉色一變,我很快就認識到了震驚是多麼的普遍相似。在品味了一下之後,我轉身看了看威爾德的其他人。

"'當朋友的樹枝死去時,你必須把它砍掉,以免樹枝殺死他們的樹,'"我引用了這句話。"你給我的世界帶來了惡意,所以我把它還給了你。你要慶幸我選擇了法勒教的仁慈。如果我們再互相戰爭,下次我會用人教代替。相信我說,你不希望我行使'以眼還眼'。"

"那......就這樣結束了?"一名韋爾德代表說道。"就這樣結束了?"

"差不多了。"我說,我的笑容毫不動搖。"我將保留對你們的軌道,以及這個系統的控制權。我向觀察船UNTRANSLATABLE提交了相應的文件,要求擁有這個系統的所有權。恐怕由於你們已經沒有剩餘的航天器,你們現在沒有資格保留所有權。我已經將你們的物種記錄爲 "被征服的原住民。但我很樂意與你們交易,如果你們在你們的星球上發現了一些我可能感興趣的有價值的東西。我祝願你和你的物種在我們的星球上擁有所有的善意和財富。"

我轉身走出威爾德宮,身後留下震驚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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