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花燈事變1

他會一直等,或許會是一輩子,但他無悔,因爲他相信,此生再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讓他如此動心,也再沒有任何一個女子值得他動心了,或許有些偏激,或許會有人說他終究會娶妻生子,但他卻相信着,自己會一直愛着這個女子永遠不變。即使有天自己娶了妻生了子,也一樣不變,婉晴永遠是他的唯一。

晚飯時候歐陽鴻出現在了百花居宴客廳,軒轅暮卻也反常的一天沒見。

“鴻兒,你這是去哪兒了,一整天都沒見到人,也不傳個信兒回家,我和你唐伯父都擔心死了。”唐夫人一邊給歐陽鴻夾菜,一邊說道。

歐陽鴻滿臉歉意:“對不起伯母,讓您和伯父擔心了,鴻兒只是出去看了看花燈節的盛況。”這個時候他不能說真話,說出來也只是讓所有人爲難罷了。

唐婉晴見他面色還好,精神也不錯便放下心來。

“伯父,鴻兒有個請求。”

唐文忠心中知道歐陽鴻喜歡婉兒已久,兩人又是從小相識,青梅竹馬,互相喜歡是正常的,那時若提早定下兩人的親事也不會落得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婉兒卻要嫁與他人爲妻了,鴻兒心中定然不快,這個孩子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如此受傷他自己也於心不忍,於是便道:“鴻兒請講,但凡伯父能做到的一定答應你。”

“鴻兒如今想在伯父家多住幾日,希望伯父能夠答應。”

唐文忠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歐陽鴻提出的是這個要求,看起來不像要求的要求:“鴻兒,伯父原本就有挽留之意,如今你同意甚好。”

歐陽鴻謝過唐文忠,沒有再多話。他想最後幫婉晴一次,讓她順利承伺後宮之主的地位,再無後顧之憂。

太陽落山,夜幕很快降臨,整個蕪城都洋溢在節日的氣氛中。每家每戶都在門前點起了大紅的燈籠把整個蕪城照的十分漂亮。這一夜,似乎喚醒了蕪城所有的生機,一時間會讓人產生錯覺,似乎蕪城便是那傳說中的不夜城。

唐婉晴並沒有準備花燈,但她卻寫好了願望,埋在了梧桐樹的下面,那願望不大,卻可能永遠也實現不了。

一用完晚飯,唐莫離便失去了蹤影。其他人都奇怪,只有唐婉晴心裡清楚,八成又是被兩個小姐纏着一起放花燈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女子不再爭鬥,而是有了一個新的決定,二女侍一夫,而二哥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排斥兩個女子了。

或許二哥就這樣得到了屬於他的幸福,如此自己也能寬慰一些,唐婉晴一個人在閣樓窗前遠望思索。

門外傳來青羽的聲音:“小姐,袁公子來了。”

唐婉晴輕輕按了按太陽穴,:“知道了。”

門從外面打開,一襲白衣的軒轅暮走了進來,唐婉晴起身,盈盈身姿在夜風中更似仙子。果真如青羽說的一般,恍若天人,軒轅暮看的有些呆了,半晌注視着唐婉晴捨不得移開眼神。雖然一切裝扮都顯得隨意,但真切自然,讓人感覺到她的不諳世事,稱爲天人一點都不誇張。

唐婉晴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便懷疑自己的裝扮有哪裡不合適了:“軒轅?我是不是哪裡不妥?”隨着軒轅暮的目光她很仔細的檢查自己的裝扮。

軒轅暮不自覺伸出手去觸碰她精緻的小臉,唐婉晴下意識後退:“軒轅。”

軒轅暮輕笑着收回伸出去一半的手:“沒有不妥,很美。”

唐婉晴被他說得有些不自在,今夜唐婉晴的房間裡放了夜明珠,很亮,根本掩飾不住她臉上的緋紅。

軒轅暮沒有再多說什麼,牽起唐婉晴合放在身前的手道:“隨我來。”如此便下了閣樓。唐婉晴被他突然而至的動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拼力掙脫了他的手,軒轅暮感到手中一空停下來看着唐婉晴:“怎麼了?”

唐婉晴揉了揉方纔被軒轅暮弄疼得手腕,已經殷紅了一大片:“該是我問你吧。”語氣中略有些不滿。

軒轅暮心疼的皺眉,輕輕牽過她的小手揉了起來,口中輕念着對不起。

唐婉晴再次把手從它手中抽了出來,這一次卻很輕易便收了回來,既然答應成爲他的皇后,爲什麼自己還怎麼牴觸,她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盡到身爲妻子的職責,心中稍稍有些愧疚,不過她還不是他的後,不是嗎?這樣想,她心裡好過多了。

“你要帶我去哪要先打招呼的吧。”唐婉晴笑道:“而且你最近總在說對不起,其實你並沒有對不起誰,是你救了我們一家,婉晴如今還能在這裡站着呼吸,是承了你的恩情。”

軒轅暮看着他如此知理的小女人,心疼的很,他用如此手段逼迫她,她竟一點不記恨,就連他自己又有些恨自己了。

“我們去放花燈。”軒轅暮很耐心的解釋。

唐婉晴輕笑,轉身回閣樓交代青羽,讓她不要等自己,稍後跟隨母親他們去花燈舞臺。青羽的目光有些閃爍,心中有些不安,但還是點頭答應了。或許除了青羽,誰都沒有注意到今夜梧桐樹上的鈴鐺發出的聲音格外清脆。

軒轅暮趁此機會回東苑將盛放花燈的包裹帶了出來,唐婉晴還好奇的問這裡面裝的是什麼,軒轅暮只道是花燈,兩人就此離開了唐府,往清水湖畔而去。

青羽站在梧桐樹下擡頭凝視着正在發出聲響的鈴鐺,輕聲念道:“小姐,對不起,來生青羽定當再世爲奴,盡心侍奉小姐,償還今生的罪孽。”隨後沒有遲疑,雙腳踏地升入空中,去下了樹上的鈴鐺,快步離開唐府,卻是朝着遠離清水湖的方向而去。

“軒轅,我們放花燈在靜湖不就好了?這裡人這麼多,誰知道天神能不能看到。而且我們又沒有寫願望。”唐婉晴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因爲會很麻煩,還因爲兒時的陰影,可以說有些懼怕人多,如今又是在清水湖畔更增加了她的恐懼,於是下意識扯住了軒轅暮的衣衫。

軒轅暮從沒想過她會懼怕人多,當他看到她略微有些恐懼的眼神時,心中莫名的一疼,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心情,恐懼、害怕、孤獨就像無邊的黑夜一樣籠罩着她。他輕輕把手搭在婉晴的手上,感受到了她冰冷的溫度,直到他握緊她的這一刻才發現她的手心裡都是冷汗。

“晴,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更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好久都沒人這麼叫她了,如今這名字聽起來熟悉而陌生。

聽着軒轅暮的話,感受到從手心傳來的溫度,唐婉晴漸漸冷靜了下來。這一次她依舊想抽出手,卻怎麼也抽不出來,他用了巧勁,既不會弄疼她也不讓她逃走。試了幾次,唐婉晴放棄了掙扎。

“你通常都是這樣讓女孩子無處可逃的麼?”她問道。

軒轅暮回答:“你應該知道的,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子,唯一的妻。”他說的認真而堅定。

唐婉晴卻是一笑,笑容中飽含深意,因爲她知道她不會永遠是他唯一的妻。終有一天她會逃離,逃離皇城的深宮大院,逃離軒轅暮的世界,即便是死去。或許她就是這樣,自由便是她的一切,家人卻是她的底線。如今她爲了維護底線,暫時放棄了自由,但當自己有了重生的機會,她毫不猶豫追尋的,一定是自由。

就這樣,她任由軒轅暮牽着自己在人羣中穿梭,但似乎所有人看到兩人都自動上開了道路,拼命揉搓着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見到了天神和下界的仙女。

軒轅暮走在前,唐婉晴稍稍落後。看着他的背影,唐婉晴竟感受到了來自他心底的一絲溫暖,正在驅趕着自己內心的黑暗,帶來一片光明。感受到她手上的體溫開始漸漸恢復,軒轅暮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兩人在人羣讓出的道路中順利走到了湖邊,軒轅暮從包裹中拿出兩隻蓮花燈,一隻很精緻,另一隻則顯得有些粗糙,一看便知是個新手做的。

唐婉晴頓時明白了他爲什麼一整天都沒來打擾自己,原來是學人家做花燈了,但心裡卻說不出的溫暖,她是感動的。她故意挑了那隻做工精緻的花燈把玩起來,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動,若不是她看的仔細或許就漏掉了,看來他根本沒打算讓自己發現。

軒轅暮笑着搶過花燈:“這個是我的,這個纔是你的。”

唐婉晴故意裝作不情願的樣子,眉頭輕皺:“爲什麼你的那麼精緻,我的卻這麼醜。”

軒轅暮面上稍稍有些尷尬,隨後一笑道:“許是個新手做的,小姐就不要見怪了吧。”

唐婉晴看到自己的花燈上一個小小的‘暮’字,心中微微有些動容,但隨後便歸於平靜,她輕笑,隨後輕聲道:“謝謝。”

軒轅暮表情一滯,眼神中的愛憐一覽無餘,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選對了人。

兩人將花燈中的蠟燭點燃,輕輕放入湖中,看着它隨着微微流動的清波漸行漸遠,燈的光芒由開始的一片漸漸只剩一個昏黃的小點,最後隱爲不見。

幾乎清水湖畔所有百姓的目光都被這兩人的舉動吸引了過去,人們無一不承認這兩人卻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有情竇初開的女子在一旁低聲議論,說自己將來一定要找如軒轅暮一般的男子做夫君。更有年輕有爲的男子早已傾心於帶着面紗的婉晴,暗下決心,定要問一問這究竟是哪家千金。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花燈會要開始了。”所有人都開始向花燈舞臺處聚攏。片刻的功夫這邊就只剩下了唐婉晴和軒轅暮兩人,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向舞臺處走去,從側面上了舞臺。大部分百姓的目光都放在了臺上主持花燈會開始的唐文忠老爺身上,沒有人注意兩人已悄然坐在舞臺的賓客席上。

唐婉晴深吸一口氣,調整着自己的心態,或許要她正視過去,她還需要一些勇氣。

唐夫人見兩人一起前來心下疑惑,歐陽鴻卻是心中瞭然,又是一陣黯然神傷。婉晴果然是喜歡皇上的嗎?他不知道的是唐婉晴只是單純因爲自己無法盡到身爲妻子的全部責任內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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