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已是癲

31、已是癲

藍淵走過樂璇身邊也沒再看他一眼,徑直走到天牢門前喊了一聲:“奕秋。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門應聲而開,奕秋畢恭畢敬地站在裡面。

藍淵對奕秋點了點頭,纔回過頭去對樂璇說:“跟朕來吧,你掛心的人就在裡面。”

樂璇一語不發,低着頭跟上藍淵。

奕秋瞥了瞥樂璇又看向藍淵,面帶難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吱吱唔唔半天:“陛下……臣有事稟報,能不能……”說到這又看了看樂璇。

“可是要事?”藍淵冷冷道

“這……也算不得很重要,臣只是想向陛下彙報一些獄中之事。”

藍淵心情本就不好,奕秋說話吞吞吐吐半天不得要領,更讓藍淵火冒三丈:“不是要事你彙報什麼?獄中一些瑣事也用的着向朕彙報嗎?還是你覺得朕每天閒得很,想找些事來給朕做?真是不成體統。叫獄卒們都退下,你也是,馬上給我消失,樂公子在這裡會情人,萬萬不能打擾,知道嗎?還不快滾。”

奕秋這才覺得兩人之間氣氛不對,知道多留無益,行了禮便匆匆告退。陛下,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厚重的牢門隨着奕秋和獄卒的離開緩緩關閉,牢裡漸漸失去了溫度和光明,只有甬道上幾簇微弱的壁火散發出的昏黃的光暈照耀着這冰冷的囚室。

兩人一前一後朝裡走去,甬道兩側是一間間分割開來的單獨囚牢,有些裡面關押着犯人,有些裡面卻空空的只有雜亂的稻草。這裡沒有樂璇想象中的雜鬧,那些被關押着的犯人或坐在牆角對着牆壁刻畫着,或躺在稻草上打盹兒,或掰開腳丫子搓揉,或小聲地自言自語......這些人不像是犯人,倒像是精神出了問題。

藍淵在前面一聲不吭地生着悶氣,樂璇跟在後面也不好多問,幾次想開口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樂璇不知這天牢到底有多大,他只知道已經倒了三道拐,過了三扇門,可藍淵還沒有一點要停下的意思。

樂璇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問道:“藍淵,你們這連天牢都這麼大啊?”

一句“藍淵”讓聽得藍淵心中一顫,煩躁的情緒頓時減輕許多,他停住腳步回過頭來,面色也和善了許多:“恆國建國兩百餘年,當時人口沒有現在這樣密集,土地也很寬闊,所以那時候修葺的建築都比較龐大,這天牢原是爲關押被俘虜的降國將士所建,所以有這麼多囚室,而現在降國將士都爲我所用,這裡也就閒置了,你現在所看到的關押的那些犯人都是恆國原來的貪官污吏,因爲罪行過重但又不至於死罪,才終身關押至此,他們沒了重見天日的希望導致精神有點時常,開始會大吵大鬧,時間久了倒變得安靜了。”

“哦,那他們其實很可憐啊。”樂璇看着旁邊的一個正在數手指的囚犯感慨道

“若寧你是經歷的事太少,如果你見過他們的罪行,見過他們如何搜刮民脂民膏,你就不會這樣說了,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人是不可貌相的。”

“嗯,藍淵說的有道理。”樂璇向前走了一步,望着藍淵:“其實藍淵在我眼中一直是個很溫柔很體貼的人,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爲並堅信的,剛纔你在外面說的話是嚇我的對不對?我並沒有看錯人,對不對,藍淵?”

WWW ▲ттkan ▲co

此時樂璇的語氣是柔和的,親近,不帶任何距離感,這是樂璇第一次用這種語氣直接誇讚藍淵,原來自己在樂璇心中是個溫柔體貼的人。一想到這裡,藍淵就心潮澎湃,激動地拉起樂璇的手:“若寧,原來我說過的話,做的過的事,對你的好,你都有留意過...我還以爲你一直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原來…原來…,我這不是在做夢吧?”藍淵越說越激動一把把樂璇擁進了懷裡,緊緊地。

樂璇被藍淵擁入懷中,有片刻失神,這個溫暖的胸膛他並不排斥,反而…覺得有些舒服。舒維也曾摟過他,雖然摟的只是肩膀,但是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親切,兄弟一樣。而藍淵的卻……他的手臂微微輕顫着,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從他顫抖的手臂一直傳達到了樂璇心裡。

猶豫着擡起手,最終還是回抱住了藍淵,頭靠在他寬厚的肩上,慢慢說出了心聲:“藍淵,你走了以後,我也有想起過你,不知你過得好不好,也不知怎麼才能聯繫上你,這兩年來,你也不曾主動找過我,就像消失了一樣,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再見時你居然已經是恆國的皇帝,我來恆國這麼久,你也沒有出現,就連隨便找個人告知我一聲都沒有,卻在暗中偷偷監視我,我怎能不生氣?剛纔是我的錯,語氣有些重了,不過,我真是很擔心舒維,他兩年前就中了毒一直未解,我現在找到解藥了,我答應你,只要舒維解了毒,身體好起來,我……我們,如果你以前說的話還算數的話,我可以試試……”

藍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樂璇會表白,縱使懷中的人還傳來陣陣溫熱的體溫,縱使耳邊還能感覺他說話時吐出的絲絲熱氣,但還是怕這又是一場夢。

放開樂璇,藍淵用手狠狠地揪了一下手臂,疼痛直傳大腦,原來現在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藍淵又驚又喜,再次把樂璇的手握在掌中,拉着大步向前走,邊走邊說:“那快…快…快去看他,給他吃解藥,我不追究他的過失,我會給他安排住處,安排膳食,讓他快快好起來,但是他好了以後我就會把他送走,到時候若寧你可不要阻攔我。”

藍淵急切的樣子讓樂璇心中一暖,還以爲時光沖淡了當初的人和事,還懷疑過藍淵的感情和承諾,沒想到……有人在乎的感覺真好。樂璇輕笑一聲:“藍淵,你現在是皇帝,你下的命令草民怎敢阻攔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藍淵用力捏了捏樂璇的手:“若寧,如果我再聽到你自稱草民的話,就罰你,以後在人前你可以稱我爲陛下或者皇上,但是私底下必須叫藍淵,知道嗎?你看我在你面前也不自稱朕,這樣才親熱,嗯……親熱。”

“藍淵,爲何你總是在意稱呼問題呢?只是個代號而已吧...”

“一個稱呼直接就能知道兩人的關係,你不知道嗎?真是笨,以後我多教教你吧,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都可以請教我,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深至閨房……”

“你……”

兩人玩笑着前往關押舒維的囚室,如果藍淵知道舒維現在的狀況,他發誓絕對不會帶樂璇來這裡。

甬道越來越寬闊,幾乎能並排通過兩輛小馬車,漸漸地居然有了幾縷微弱地陽光從頭頂一扇小窗投射進來,讓這冰冷堅硬的牢房多了些許生氣。

終於,藍淵停了下來,一隻手掏出鑰匙打開了那扇只有個送飯口的木門,另一隻手仍然緊握着樂璇的手。

兩人的嬉談笑在木門打開的那一瞬凝結了。樂璇在看到平躺在木板牀上的那個毫無生氣的人的時候,猛地掙脫了藍淵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裡靠近,越近一步就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到他走到舒維面前的時候,豆大的眼淚已經從眼眶中滑落,用手捂住的嘴還是不受控制地梗咽出聲。

這還是個活人嗎?從頭到腳都是縱橫交錯的傷痕,染血的囚衣雖然經過了更換,但還是被淤血侵染,乾涸的血跡都成了烏黑色,臉上的青腫都還未完全消散,原本黑亮的長髮現在凌亂地散在沒有枕頭的木板牀上,他的胸口...

樂璇顫抖着手輕輕剝開他的衣襟,觸眼便是一塊已經凝固成黑色硬塊的燙傷痕跡,樂璇再也看不下去了,合好舒維的衣襟,一個箭步衝到藍淵面前,已經顧不得藍淵皇帝的身份,一把抓起藍淵的衣襟,咆哮道:“舒維爲什麼會這樣?是不是你做的?你爲什麼要這樣對他?你還能再殘忍點嗎?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大可一刀殺了他,爲什麼要這樣折磨他?是對我的恨嗎?你對我的不滿找我發泄就是,你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沒有,不是我,今天還是他被關押後我第一次見到他,若寧……你冷靜點…聽我解釋。”藍淵對這一切都毫不知情,從未見過樂璇歇斯底里的樣子,只能想辦法讓他的情緒先冷靜下來再說。

“不,我不聽...還有皇帝不知道的事嗎?你還想找什麼理由來狡辯?你的心胸太狹窄了,居然因妒生恨,還遷怒他人,就算他刺殺你,你大可直接將他處死,何必…你居然還用大刑,你…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樂璇完全失去了理智,口不擇言。

“若寧,我真沒有,我馬上找御醫來看看他,好不好?你先冷靜一下。”藍淵把樂璇拉進懷中,好言相勸。

樂璇瘋了一樣在藍淵懷中掙扎,對着面前的人拳打腳踢:“你滾,不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做都做了還不敢承認,你是不是個男人?你以爲你是皇帝就了不起了嗎?舒維在我心中比你強一百倍,就算他現在這個樣子也比你這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真小人強一百倍……”

“若寧……你聽…”

“不……我不聽……你滾……僞君子…”繼續廝打,藍淵的衣釦都被樂璇抓散了。

“啪”藍淵一個耳光打在樂璇臉上,樂璇終於安靜下來了,捂着臉,用紅腫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藍淵,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片刻後忽然哈哈笑了:“怎麼,被戳到痛處就要動手打人了?舒維當時是不是也是這樣說你,你才這樣對他的?原來我和他還真是心有靈犀,連看人都是一樣準呢,你除了打人和用酷刑之外,還會別的嗎?小人。”

藍淵額頭上青筋直冒,拳頭捏了又捏,身體因爲氣急有些輕微的顫抖。被冤枉也就算了,還一口一個舒維,還心有靈犀。藍淵強壓住怒火,沉聲道:“若寧,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再說這些傷人的話,你不要忘了剛纔你對我說過的話,相爭無好言,你就憑眼前看見的就給我定了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樂璇紅腫的眼換上了輕蔑的眼神:“公平?誰來給舒維公平?他現在成了這般要死不活的模樣,難道還是我眼花了不成?是個男人做了就認。我剛纔對你所說的話是爲見舒維才編的謊言,你居然還信了,我會喜歡你嗎?真是可笑,我說了舒維比你……唔…”樂璇還未說完話,就被藍淵猛地一把拉進懷中強行吻住。

藍淵一邊強吻一邊快速取下腰帶,他從小就有武術底子又征戰幾年,力氣自然比每天彈琴看書畫畫的樂璇大,幾下就將樂璇的手牢牢縛在身後,不顧樂璇的奮力掙扎一把將他推到舒維躺着的木板牀前,粗魯地掀起樂璇的長衫下襬,胡亂褪去裡面的長褲,就着跪爬的姿勢強硬的進入了樂璇。

“既然你質疑朕不是男人,那朕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男人。他不是在你心中比朕強千萬倍嗎?那朕就讓他看着你是如何在朕的□哭着求饒的。”

乾澀的甬道,未經開墾的處/女田,在毫無準備和潤滑的情況下被強硬的撐開進入,立竿見影般,鮮紅的血液從被撐裂的穴口緩緩流出,蜿蜒向下染紅了月白的衣衫,也染紅了藍淵的眼。

一陣陣撕心裂肺般的灼痛從身後傳來,好幾次眼前一黑就要昏了過去,但都被樂璇咬牙堅持過去,面前是舒維青腫未消,毫無生氣的臉,後面是毫無憐惜猛烈的衝撞,每撞一次樂璇滴落的淚就掉一滴在舒維的臉上,看起來就如同舒維在流淚一般。不敢再看舒維的臉,樂璇慢慢閉上了眼,身子再痛也比不上心痛,藍淵……你會後悔的。

樂璇只看得見前面,卻沒看見後面的藍淵此時已是淚流滿面,他的心痛誰又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