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飲水思源

“看我,說說話就跑題了。公主,該你下棋了。”

嬋兒知道嶽昇這是很明顯的轉移話題,她只輕笑,然後落下一子:“這一盤我輸了。”

是啊,她是輸了,可她輸的不止是一盤棋,還有感情,還有她最在乎的人,她都輸掉了。

從她知道她母親的墓被人破壞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只能選擇一樣,她既然選擇了逝去的母親,就只能對不起司徒曄了,她無法用她的本心去面對他,因爲那樣她會束手束腳。

凌浩,我會讓你爲我母親陪葬!

“嬋兒,你在想什麼?”

因爲宮墨林是唯一一個沒有走神的人,所以只有他看到了,他不懂嬋兒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恨意,到底是從何而來?

她恨的又是誰?是凌浩嗎?畢竟剛剛提到了他們的外祖父。

如果是,那嬋兒若有這樣深的恨意,她爲何還要選擇跟司徒曄回去呢?

她應當知道,她若回去了,凌浩一定不會放任她跟他悠閒的過日子的,而且當初他使了那麼多手段,他的目的又怎麼會是讓嬋兒回去跟他的女兒爭寵呢?

“啊?”嬋兒聽到宮墨林的話纔回神,然後聳聳肩:“我在想,這一局棋,我到底輸在哪裡。唉,覺得好不甘心吶!”

嬋兒故做出一幅輕鬆的樣子來。

“公主,人生就如下棋一般,一步錯,步步錯,其實你剛剛那一步的陷阱我早設好了,只是開始的時候我牽引着你沒有去注意,所以當你發現的時候,你就考慮也沒考慮的認爲那是契機了。”

嬋兒聽完低頭沉思,人生如下棋,一步錯,步步錯。

是啊。她的人生真的如下棋一般,每走一步就錯一步,可是她卻無從選擇,因爲這是她一開始選擇的道路。

“升將領對人生的理解比我深刻了許多。”

“呵呵。經歷的事情多了,想的自然也就多了。只是,卑職寧願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不需要經歷那麼多事,只簡簡單單的就好。”

司徒曄低垂眼眸。他知道,他雖然說的是所有人,可他最希望的還是嬋兒吧?他希望嬋兒的生活簡簡單單,他希望嬋兒可以幸福。

“是啊,簡簡單單的生活,說起來好似很簡單,可真正得到這樣生活的人,又有幾人?”

嬋兒一開始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生活到底什麼樣,可經歷了這麼多事,她早就已經明白了。她想要的生活就是那種簡簡單單的生活。

可是她也曾說過,就是這樣簡單的生活她都得不到。

“唉,主子們這是怎麼了,做什麼這麼傷感?”

如清輕輕一褔身,然後笑呵呵的說:“主子們這是天天過的太好了,大魚大肉的吃着,琴棋書畫的玩着,久了就沒了樂趣,所以找點傷感當樂子嗎?”

如清的這話說的衆人都笑了,嬋兒側頭看着如清:“如清。你何時這麼調皮了?”

聽完嬋兒的話,如清嗔怒的看了一眼嬋兒,“還不都是你帶壞的我!”

衆人聽完這話笑的更開心了,大家多希望這一刻可以永恆。

只是卻註定是失望。

——————

“嬋兒。我有話想要和你說。”出了嶽昇的屋子,司徒曄拉住嬋兒。

宮墨林都能猜到司徒曄想要說的話,於是聳聳肩帶着天玄走了,“嬋兒,我在醫盧正堂等你,你和他好好談談吧!如清。你過來。”

看着如清跟着宮墨林等人離開,嬋兒淡淡的開口說:“王爺,還記得當初嗎?當初我對你說,我會那麼問,是出於下意識的說,當時我掉進別人的陷阱之中,我以爲我是在別人的牀上醒來,我以爲我背叛了你,可實際沒有,我雖慶幸,可最先的反應卻是震驚的,可你,信了嗎?我問你,你信否,我當時很害怕,害怕聽到你說不信,可最終我沒有聽到答案,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我是該慶幸我沒聽到不想聽的答案呢,還是該悲傷我連一絲信任都沒得到。”

“嬋兒…”司徒曄愧疚的低頭,當初,就是那一次,他把嬋兒傷的徹底,他不該不信她的:“對不起,當初我…我是…”

嬋兒轉頭看着司徒曄,一字一頓問:“你是什麼心理?”

司徒曄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是什麼心理?當時他是怎麼想的?

他以爲嬋兒和他的七哥…他以爲嬋兒爲了他七哥背叛了他!

嬋兒冷笑:“你知道嗎,當時我對如清說,我與你司徒曄,一點瓜葛都沒有了,若說有,那便只有恨,絕無愛!”

司徒曄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上放佛有人掄起大錘,然後狠狠的砸了一下一般,痛的他幾乎快要暈厥,可是他知道,這是他自作自受,她還那麼小,而且對他又那麼真心,他竟然不信她!那個時候的他,真是可惡至極!

“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追到大盛來,本來我也是打定主意就算你來了,我也不會跟你回去的,只是…只是這其中發生了太多的事了,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卦士,他曾贈我一掛,我本是不信的,可他說,千年輪迴,豈無因果?”

“如今我才明白,也許我經歷的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吧?也許我是爲了解決一些恩怨,或者所謂的姻緣纔來到這個世間,既然這是我必須選擇和麪對的,我就算逃也是逃不掉的。”

司徒曄越聽越不明白了,他只隱約的感覺此時的嬋兒就像一縷青煙一般,放佛隨時都會消失,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可是他又不想打斷嬋兒,難得嬋兒肯跟他說這麼多話。

“所以我決定面對了,我絕對跟你回去,最後一次,選擇相信你。只是司徒曄,我有一件事需要說明,我,做不到不在乎你身邊有其他的人,還有,我更做不到在一個不信任我的人的身邊。所以若是我知道你依然不信我,我會立刻就走,至於凌環…”

“嬋兒!凌環她不能跟你比,我跟她…從來都沒有過夫妻之實。因爲我想要的人一直都只有你!我雖然經常會宿在她那裡,那也是爲了讓我母妃不爲難你而做,我跟她分牀睡的!”

嬋兒震驚的看着司徒曄,他竟然到現在都不曾和凌環發生過什麼嗎?

可是凌環是他的正妻!

“嬋兒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可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就對你說過的,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還有就是,我想要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我知道這樣也許對她不公平,可在身份上我已經讓你受了委屈了,又怎麼能讓你與別人分享一個我呢?”

嬋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知道司徒曄對她是真心的,只是他這樣的真心把別人放在了何處?她與凌環同樣都是女子,她想她是能知道凌環的感受的。

也怪不得凌環會那樣恨自己,會那樣設計自己了,可她也算給她留了尊嚴了。畢竟當初她沒有把她送到別人的牀上去,就算什麼都沒發生,可她若是在別人的牀上醒來,她會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的!

很莫名的,嬋兒想起一首歌,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你說的話,豈止這一句,可你辦到的又有多少?”說完嬋兒低垂眼眸,這一世她愛上的他,真的值得她曾經的那麼多付出嗎?“算了。過去的就過去了,不提了。”

說完嬋兒擡腳就準備離開,司徒曄快她一步擋住她的去路:“嬋兒,你真的會跟我回去?”

“你認爲呢?”

司徒曄的臉上立刻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卻刺痛了嬋兒的眼。

“嬋兒,回去之後,我定然不會如以前那般待你,這一次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行動的。”

嬋兒點點頭,繞過司徒曄向醫盧大堂走去,卻在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停住:“你昨日說。當初的事,你七哥也參與了,是嗎?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猜的,因爲那段時間,我跟我七哥的關係…你也知道的,他是不可能去找我的,而他也不可能是爲了幫他正妃說話纔去,他對秦敏君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是厭惡的。否則也不會讓她那麼遺憾的去了…”

“去了?去了哪?”嬋兒聽到這句話疑惑的轉身,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

於是司徒曄說起了前晉的事,今年六月份,司徒軒的正妃病了,並且藥石無靈,她在彌留之際,只一個願望,就是希望司徒軒去看看她。

她的宮女爲了圓她的願望,多次去請,他都不曾迴應,最後她竟然一頭撞死在他書房的門外,可他依然無動於衷,直到她閉上眼的那一刻,司徒軒也不曾踏進過她的房門一步!

嬋兒聽完眼中溢出兩行清淚,這就是古代女人的命運嗎?這就是宮中女人的下場嗎?

可就算是這樣,爲何依然有那麼多擠破了腦袋也要進到那冰冷的宮中呢?

錦衣玉食固然好,可怎比得上單純而簡單的生活自在呢?

有些人還好,他們要的只是錦衣玉食,不曾丟了心,可有的人卻是連心都丟了,他們在那冰冷的宮中,下半輩子要怎麼過?

“嬋兒…”司徒曄不知所措,他躊躇了半天,才鼓起勇氣走到嬋兒的身邊,擡手欲替她擦去眼淚,嬋兒卻快速的躲開了,司徒曄撲了空,他一頓:“嬋兒,你…”

“對不起,雖然我決定要跟你回去了,可我過不去心裡的坎。”

說完她擡手擦乾眼淚,然後轉身向醫盧走去,一絲流戀也無。

司徒曄看着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暗自苦笑,司徒曄,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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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的奔波,讓嬋兒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她站在馬車之上,望着晉城的繁華,離開半年多了,晉城竟然一點變化也沒有。

“公主…”

“聞相國,不要叫我公主了,我在大盛的名義是前晉國的公主,可在前晉卻不是,在前晉國,我沒有名,更不是公主,因爲我是一個已經隕了的人,公主是我姐姐子希。”

“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就這樣吧,我不求名,什麼都不求,只…”想到曾經司徒曄的話,她輕輕一笑:“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名不名分不重要,更何況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再次離開。”

司徒曄聽到這話心放佛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嬋兒,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有想要離開的想法。”

“希望吧!”

一路進了宮,幾人先去拜見政王,政王看到司徒曄的時候非常生氣:“你這個…你…”

政王已經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半天也沒找到訓斥他的話,最後他放棄了,轉而看向嬋兒:“嬋兒,你回來了,在大盛可還好?大盛的人沒有爲難你吧?”

嬋兒微微一笑,隨後行大禮:“多謝陛下關心,嬋兒過的挺好,只是經常會掛念以前在前晉的日子,也會想起前晉的人,前晉的景,更想的還是前晉的水。”

嬋兒這話的意思是飲水思源,表示她並沒有因爲大盛的人對她好而忘本。

政王微笑着點頭:“好,好,好,一路辛苦了吧?你先下去休息吧,唔,現在你再住到瀾月閣去怕有些不妥,不如你就住到鳳闕宮吧,你母妃也很想你吶!”

“父皇!嬋兒依然住在兒臣的瀾月閣,嬋兒是…”

“曄兒!”政王臉色凝重,“送嬋兒去齊美人那裡休息。”

鄭公公聽了吩咐立刻請嬋兒下去了,誰知剛出了勤政殿就看到了徘徊在附近的司徒軒,她想起司徒曄說的話,心中疑惑又多了一層。

“你…你回來了?”

司徒軒實在不知道能說什麼,他聽說司徒曄回來了,並且還是帶着嬋兒一起回來的,他就巴巴的跑來這裡等,他只是想見她一面,可真的見到了,他又不知道能跟她說什麼。

而且他知道,他依然如從前那般,沒有任何立場來跟她說話!

“軒王爺安好。”嬋兒褔身行禮。

看着嬋兒這樣,司徒軒愣住了,她和以前的她不同了,真的不一樣了,她什麼時候也變的這麼中規中矩了?

難道是在大盛的時候養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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