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警官姓白,並不意味着就是任人欺負的小白花。話說回來,從讀書到工作,身邊關係好的人很多,但是處處針對她的人也不少,要是沒有幾分自保的能耐,早就得去接受心理輔導了。
二嫂針對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之所以一直不和她計較,一來是她沒有把自己當成焰家人,不想多惹事生非,二來也不想把自己的智商和對方拉倒同一個水平線上,有辱斯文。
可是如果自己的退讓換來的是別人的蹬鼻子上臉,再忍下去就懦弱了。
偷偷的瞧了身邊的軍痞子一眼,在和焰家人扛上之前,怎麼也得看看自家男人的態度如何。
六爺不知道什麼時候拿過了一隻蟹,慢條斯理的剝去殼,放到她的餐碟中,燦然一笑:慢點吃。
短短的就是一支強心針,把她心裡最後一絲顧忌都打掉了。她微微一笑,轉頭對莫燕雲道:二嫂,伯父伯母關心我,我很感激,當然,您關心我,我也同樣的感謝。焰家是高門大戶不假,只是我怎麼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成了當家人,可以當家作主了呢?
問出這話的時候,她還作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彷彿真的對此感到不解。
焰五姐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來。
素婉說得對,二嫂,咱們焰傢什麼時候換成您當家作主了?爸,媽,你們怎麼沒有宣佈啊?
莫燕雲被奚落得滿臉通紅,又見當家夫婦臉色都陰沉了下來,連忙解釋道:我可沒有這樣的意思,六弟妹,你可不能挑撥離間!
又怨恨的瞪了老五一眼:五妹,六弟妹年輕不懂事,你怎麼也跟着她一起瘋,我這只是關心,難道你們聽不出來嗎?
白素婉微微一笑,儀態萬千的放下筷子,端坐在那兒,輕聲道:二嫂,我白家雖然無法和焰家相比,但是在行業內也是有些名氣的,父母更是從小就教導我要注意禮儀,絕不能如潑婦罵街那樣和別人爭執,以免損傷形象。
素手執杯,朝對方輕輕點頭:今天是我太失禮了,不好意思,這一杯酒向大家賠罪。
杯中是配蟹用的黃酒,只有薄薄一層,爽快利落的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看着莫燕雲的眼裡盡是笑意。
二嫂現在是騎虎難下,人家賠罪又沒有指名道姓,她當然也不會認爲對方時那麼好心給她臺階下。
事實上,白素婉這個行爲讓她難堪到了極點,對方話裡的意思很明確,我白家已經是國內知名的企業了,家教自然不差,都無法和焰家相比,你一個做小生意的莫家算什麼東西?
還有,潑婦罵街,指的不正是她嗎?
這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喝了,便是承認自己是潑婦,不喝,更顯得沒有氣度。
莫燕雲心裡暗恨,好一個白素婉,平時那羞怯柔弱的樣子都是裝出來掩人耳目的,現在看到有人撐腰,腰板也硬了,都敢諷刺她了!
老五從來都是和自家弟妹站在同一條線上的,舉起杯子脆聲道:素婉,永遠不要把別人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你性格開朗,爲人爽快不做作,咱們家的人都喜歡你,也不必去管其他人了。來,姐姐跟你喝一杯!
六爺自然也要出面撐自己老婆的,淡然舉杯表示支持。
薛辰寰不甘落後,也舉起酒杯朝她點了點頭。
表示立場的都是焰家的自己人,剩下的幾個兄弟自然不能落後,這個尷尬輕輕鬆鬆就被化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觥籌交錯的熱鬧盛宴。
唯有挑事的二嫂獨自一人咬牙切齒,心中憤憤不平。
焰當家看見自己的幾個孩子依然和小時候那樣團結,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向幺兒媳婦的目光更是露出一絲讚賞。
要說幾個媳婦,除了老二家這個成天惹事逗非外,其他幾個媳婦兒都是不錯的。
老大媳婦性子軟綿,不過心地善良,也算有可取之處。老三媳婦處事圓滑,生活上比較低調,是最爲省心的一個。老四媳婦是女強人,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少有見人,不過對家人愛護有加,夫妻相敬如賓,不失爲一對好伉儷。
最讓他們老倆口喜愛的,就是這個幺兒媳婦了。同樣是大家閨秀,幺兒媳婦的性子要爽朗自在得多,人也活潑開朗,沒那麼多繞繞彎彎的小心思,知道該什麼時候退讓,什麼時候反駁,大方得體又不至於人人拿捏,十分難得。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還沒有生孩子,所以承載了焰君臨最高的期望。
大家都心裡有數,纔剛入焰家門,就已經得到當家的疼愛,若是一舉得子,必定風頭無倆,以後的當家人,必定就會是老六無疑。
若是生個女兒,諾大的家族,估計就只能交給大哥那個私生子了。
這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包括老大焰志,也不認爲兒子有接替焰家的能力,所以才遲遲沒有讓他改回本姓。
晚飯過後,白素婉破天荒的拉了軍痞子去後花園散步。熒熒路燈下,一高一矮的身影特別的和諧。
丫頭。
嗯?
今天心情很好?
不然呢?她反過身子,在平坦的草地上倒退慢走:難道我要哭?
他輕笑出聲,跨前一步摟住她,正面相貼。
我沒看錯,你就是一隻把利爪隱藏起來的小母貓。
喂——溫熱的氣息讓她不自覺臉紅心跳,做賊似的左右看看,低聲道:大庭廣衆之下,你可別亂來。
怕我?把臉埋在她頸窩裡,深深的嗅了一口她身上都有的茉莉香氣,頓時心曠神怡。
她憤憤抗議:做人不能太不要臉!
悶悶的笑出聲來,放開被逗得面紅耳赤的小女人。這麼久了,她依然和港開始那樣,動不動就臉紅,真是可愛得緊。
焰六少自大 得想,這還得歸功於他眼光好,其他人可找不到這麼完美的女人。
出得廳堂,上得了牀,至於廚房嘛——他們家光是各國大廚就養了十多個,也不需要她進廚房。
這就夠了。
離開腰部的大手扣住她的手指,根根穿插在一起,溫熱的掌心緊緊相貼。
十指緊扣。
十指連心。
感覺真不錯。
她不記得已經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這一霎那,彷彿回到了多年前的青蔥歲月,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全身心的信任身旁那個人,享受他的寵溺與愛護,宛如有了最堅實的盔甲。
喂!戳了戳身邊那隻手臂,她神經兮兮的問道:你跟那女人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可以用身體回答這個問題。
流氓!
眼睛下意識的往下瞄,剛好看到對方搭起的小帳篷,連忙別開頭。
只對你流氓。他的步伐停下,低着頭認真的說。
她也被迫停下腳步,聽着他不像情話的情話,心裡沒由來的感到滿足。
那啥——情深款款的望着對方,正期待她能說出什麼感動的好話,她卻來了句:
能不能不要走走聽聽?感覺很不爽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