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大風將靈堂裡的燈泡吹的來回晃動着,把靈堂裡的棺材照的忽明忽暗。我拿起了經文走到了棺材的邊上,接着開始唸誦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棺材裡傳來了一陣女人的哭聲,我頓時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棺材。
我咒語聲停了之後,棺材裡面的那哭聲也隨之停了下來,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又嘗試着繼續唸誦着咒語,那哭聲再次從棺材裡面響了起來,我就更加確信棺材裡的哭聲和經文是有關係的了。
我趕緊給吳玲打了一個電話,把河裡的情況告訴給了吳玲,吳玲說這哭聲說明超度經文已經起了效果,讓我趕緊繼續唸經文,唸誦的越快越好,直到那哭聲停止了,說明那女鬼就已經被超度了。
我不敢有任何的馬虎,就按照吳玲交給我的快速的唸誦起了經文來,隨着我對經文越來越熟悉,棺材裡那女人的哭聲也越來越淒厲了。
我開始有些擔心起來,因爲這淒厲的哭聲聽起來根本就不像是要轉世投胎的哭聲,相反,這哭聲聽起來更像是厲鬼不甘的哭聲一樣。
就在我無比擔心的時候,靈堂的門突然被外面的風給吹上了,發出“砰”的一聲響聲,我嚇了一大跳,一邊唸誦着經文,一邊準備去關那房門的時候。棺材裡面傳來的哭聲突然就戛然而止了,靈堂裡變得無比的安靜了下來。
“是不是已經超度完這女鬼了?”我望着棺材前那中年婦女的遺照,中年婦女的遺照也在靜靜的看着我,她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就好似是我害死了她一樣。
我不敢再去看這女人的遺照,而是擡起頭別的地方看了過去,突然間我看到我頭頂的房樑上多出了一根長長的頭髮。
那正一觀的道士騙我!
看到房樑上面的頭髮,我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那正一道的道士沒說實話,這棺材裡面的東西絕對不一般。
我趕緊跑到了靈堂的門口,發現靈堂的門被人從外面鎖的死死的。這讓我想起了在林村的時候,茅山派的那兩個道士把我鎖死在林村。只不過這次比在林村時更加的危險,因爲我發現這間靈堂沒有一個窗戶,四面都是石牆。
“咚咚咚……”前面那黑色的棺材裡響起了一陣敲擊聲,棺材蓋子一震一震的,隨時會被掀開。
不會吧,李先生的老婆要屍變了嗎,我緊緊的盯着前面的棺材。李先生的老婆是被大車子碾壓碎的,不知道這樣的碎屍屍變之後是什麼樣子。
不知道爲什麼,我特別想看到碎屍變成殭屍之後的樣子,心裡也就沒有那麼的害怕了,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裡。
終於,在我緊張的注視下,前面的那棺材蓋子“咚”的一聲,就翻落在了地上。一具穿着黑色壽衣的女屍從棺材裡面站了起來。昏暗的燈光下,那女屍十分的完整,不像是我想象中那被碾壓的粉碎的樣子。
不過在女屍的臉上有十幾道深深的刀疤,從那刀疤裡面甚至都能夠看清楚陰森的白骨,十分的駭人。女屍的雙目瞪的大大的,無比怨恨的望着我。
這,這,這李先生的老婆怎麼不是被汽車壓死的,看起來反倒是像被人砍死的呢?只是不等我仔細思考這個問題,棺材中的那具女屍就直接踮起腳跳了出來,朝我這邊衝了過來。
我雖驚不亂,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茅山派的鎮屍符籙,朝女屍的身上甩了過去。符籙打在女屍的身體上,瞬間就爆發出了一陣強大的火花,女屍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被打飛出了老遠,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
那張“鎮屍符籙”還貼在女屍的身體上,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我畫的這張茅山派的“鎮屍符籙”有這麼強大的威力,觀察了一會兒那女屍不會在跳起來之後。我這才放心的走到了女屍的身邊。蹲下來仔細的觀察着她。
只見女屍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不是被汽車壓死的,而是受到了家暴。而且這女屍極有可能是被家暴至死的。想到這裡,我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給女屍拍了幾十張照片,然後發給了胖子,說明了一下這裡的情況。
胖子很快就回了我的微信,說知道了這件事情,說他很快就會派人過來調查。我回了一個;“好”,按熄了手機,正準備離開這裡找橋鎮正一觀的家遠問個清楚的時候。突然間我從手機屏幕上看到了一個滿臉鮮血的女人,正舉着一把冰冷的匕首站在我的身後。而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先生的老婆。
糟了,這房間裡面還有一個女鬼!
我轉身想要逃跑的時候,那女鬼手中的匕首已經捅進了我的心口之中,我看到那沾滿我鮮血的匕首穿過我的後背,從我的前胸刺了出來,還帶出了死死心臟的肉。
完了,心臟已經被捅破了,匕首要是不拔出來,我還能活一分鐘上下。要是匕首拔出來了的話,我最多隻能活七秒。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想到的既然是醫學方面的知識,那女鬼顯然就是衝着我的命來的。她確認我的心口被捅破了之後,很快就抽出了那把匕首。
隨着那道血淋淋的匕首被抽了出來,一道耀眼的青光也從我的心口-爆發了出來將女鬼湮沒在了裡面,我只聽到那女鬼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我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焦急的喊叫聲,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只見穿着一身警服的胖子正蹲在我的面前,不斷的按着我的胸口,呼喊着我的名字。
看到我睜開眼睛之後,胖子欣喜若狂,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葉凡,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爲你要不行了呢。”
剛剛發生什麼了?
我有些茫然,那一刻完全忘記了之前發生了什麼,就在我準備爬起來的時候,我的心口猛然間傳來一陣抽痛,讓我不敢動彈。
看到我臉色痛的發白,胖子還以爲是他抱着我的時候勒的太緊了,他連忙鬆開了我的脖子。擔心無比的望着我說道:“葉凡,你沒事吧?”
那心臟只是抽痛了一下,很快就不痛了,只不過剛剛那一下,卻足以讓我不想在體驗第二次。我低頭朝心口看了過去,只見我那白色襯衣胸口處破了一個大洞,大洞裡面可以看到心臟的位置有一塊疤痕,十分的駭人。
我漸漸的開始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下意識的伸出手摸在了心臟的位置。好在我的心跳還在跳着,不過比平常人跳的要慢了一些。
我記得我明明剛剛心臟被那女鬼給捅破了的啊,怎麼現在我還能活着?我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回走動了一圈,除了感覺身體有些虛弱之外,其他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
“葉凡,你怎麼了,怎麼會倒在地上,胸口還破了一個那麼大的窟窿?”胖子見我恢復正常了之後,擡起頭朝我看了過來,不解的問道。
我這才注意到胖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胖子說:“胖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胖子說:“不是你發微信給我說,李先生的老婆死的蹊蹺嗎,所以我就過來調查這件事情了,沒想到剛進到靈堂,就發現了你躺在這裡。心跳還停止了,要不是我及時你做心肺復甦的話,你恐怕永遠都醒不過來。”說到這裡,胖子的臉上有些害怕,他抓住了我的手緊緊的看着我說道:“葉凡,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又撞鬼了,我進來的時候看到李先生老婆的屍體上面還貼着一張‘鎮屍符籙’呢。”
這件事情我自己還沒有理清楚,我就告訴胖子是鬼打暈的我,也沒有告訴胖子我的心臟被捅破了的事情。等胖子把李先生老婆的屍體給轉運好的時候,我就讓胖子送我去一趟理工學院。
胖子把我送到交大理工學院後,說他還要去處理李先生的事情,就先回了派出所。望着胖子的車子開遠之後,我拿出手機給吳玲打了一個電話,說我在她學校門口,讓她趕緊出來。
電話那頭的吳玲明顯的愣了一下,問我什麼事情這麼急啊。
“很急。”我就說了兩個字,就掛了電話,在學校門口的路燈下一邊看着家遠給我的那經文,一邊等着吳玲出來。
十分鐘後,吳玲從學校裡面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她跑出來的時候,身上還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看的出來,她出來的時候也十分的匆忙。
“怎麼了?”看到站在燈光下的我,吳玲走到了我的身邊,氣喘吁吁的問道。
我拿着家遠徒弟給我的那份經文,緊緊的盯吳玲問道:“吳玲,橋鎮那正一觀的道士真的是你的師叔嗎?”
吳玲聽到我的問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是啊,我們正一教的總壇在龍虎山,在各個城市還有很多分觀,橋鎮正一觀的家遠因爲輩分比我高一輩,所以我叫他師叔,只不過和他也只是同門關係,不怎麼認識。”
聽吳玲說和家遠不怎麼認識,我才稍稍放心下來,再次確認的問道:“這麼說的話,家遠確定是你們正一觀的人了?”
吳玲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說道:“當然確定了,他的道籍在總壇的正一宮是登記在冊的,怎麼了,葉凡,你突然問這些做什麼?”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着吳玲,說道:“你那個師叔要害我,並且差點就要得逞了,不,是已經得逞了。”
“你在說什麼呢?”吳玲一臉茫然的望着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把手中的那本經文交到了吳玲的手中,讓吳玲看看這經文是不是有問題。雖然我不懂道家的這些經文,但是從今天發生的事情來看,我猜的出來,這經文一定是有問題的。
吳玲接過了我手中的經文,仔細的看着,接着她的眉頭就越咒越緊了。她看完經文之後,擡起頭緊緊的望着我說道:“葉凡,這經文是誰給你的?”
我說:“這是你師叔徒弟給我的超度經文,這經文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吳玲聽到我的回答,臉色變得一陣蒼白,只聽他說道:“這哪裡是超度經文,這是離魂咒,我們正一道的禁咒。”
“離魂咒?”我問吳玲說,這經文是什麼什麼用的。
吳玲看着我說道:“這離魂咒可以讓死人的鬼魂和屍體分離出來,分離出來的屍體會變成殭屍,鬼魂則會變成厲鬼。這種被離魂咒分離過的魂魄在殺死一個人後就會徹底的魂飛魄散,不能再轉世投胎了。”
原來是這樣!
我聽完之後,心中冷笑了一聲,看着吳玲說道:“你們正一道怎麼會發明這麼狠毒的咒經?”
吳玲嘆息了一聲,說:“還不是三十多年前的那場中泰斗法,當時我國剛剛經歷了那十年動盪,很多靈異大師都被折磨至死了。我國靈異大師的數量遠遠的少於泰國靈異大師,整體實力又比不過他們。所以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正一道纔會使用這種離魂咒,把一個死去的戰友變成兩個人來用,發揮最後的餘熱。”
“呵呵,你們把自己的戰友變成殭屍和惡鬼,你們怎麼忍心呢?”我十分的不理解。問道。
吳玲苦笑了一聲,說:“他們都是自願簽署了這份協議的,沒有簽署協議的人,我們不會在他們的身上動用離魂咒。在國家大義面前,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爲之的。”
我聽完吳玲的這番話,心中無比的震撼,我沒有輕身經歷過那場戰爭,但是從離魂咒這件事情上我就能夠看出當年那場戰爭是有多麼的慘烈。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中隱約的覺得,這樣的戰爭可能還會再次發生。我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件事情,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吳玲的師叔爲什麼要害我。我望着吳玲,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