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裡坤縣城附近的一處三清道觀,依傍着小山丘,青松掩映的亭樓遠遠看去有幾分神秘的色彩。佔地面積並不大的觀內,都是一些前來觀賞風景的四方遊人,偶爾有一兩個瞻仰三清鼻祖的善男信女,在正面殿堂裡點燃一柱香,敬一敬殿堂內供奉的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這三位道教最高階三清真神。
在三清觀內休息的蘇子清長老正在眼觀鼻、鼻觀心、意守丹田做着每日的功課。心神一動,知道有人來訪,於是收回心神。擡眼看時,只見峨眉的陸壽天長老一臉歉意地站在一邊施禮說:“貧道有事,打攪蘇長老了。”
“不必介意,咱們修道之人,沒有那麼些講究,你但說無妨。”蘇子清示意陸壽天坐下。
陸天壽坐下後說:“昨天天山派的屬下無意中探聽到一個消息,王悟清長老派人來告訴了我,聽着有些邪門,不知道和上次你說的祈連山中發生的那起怪事有沒有關聯。”
“什麼消息?”
“這巴里坤地區是個多民族地區,民間信仰很雜,其中有很多人信仰基督教。”
蘇長老點頭。
“據說有人看見歐洲教廷的紅衣主教來了,還帶着聖騎士。可是這裡折官方並沒有接到正式的消息,據說是通過非正式途徑來的。”
蘇長老眼眉一挑說:“你是說他們是私入國境?”
“這事兒非常機密,是通過一個在教堂工作的員工打聽到的。”
“他們爲什麼要來這兒呢?如果不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羅馬教廷對於中國是從來避之不及的。”蘇長老狐疑地說。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情況。”
“會是什麼重要的情況呢?”蘇長老兩眼在瞬間放出一道精光說:“告訴天山派的長老馬上派人秘密監視,不要暴露出我們的行跡,一有消息就趕快通知我們。”
長老立刻下去佈置,他從蘇長老的眼神中看見了驚詫和不安,莫非真的有不祥之事即將發生?那個無慾長老卜的卦會靈驗嗎?
安吉爾來到教堂的一間秘室,看見紅衣主教萊昂正在等候自己,她馬上微笑着迎上前對他行了個禮:“教父大人,您好!”
“你好啊,安吉爾聖女!”萊昂的眼睛中滿是關懷和愛護,深深的皺紋中洋溢着喜悅問道:“安東尼已經把那天的情況都彙報了,這兩天我們星夜兼程,生怕貽誤了戰機。你們在這裡監視,辛苦了。這兩天有什麼新的情況發生嗎?”
“教父大人,這兩天什麼情況也沒有發生,一切看來都很平靜。”安吉爾一臉尊敬的表情回答說。
在安吉爾的心裡,如果說還有可以稱得上是親人的人的話,那麼就要算是這位萊昂主教大人了,他是自己的教父,同時也兼任自己學習法術的啓蒙老師。對於自己的生活和學習從來都投以熱情的幫助。
萊昂主教的尊貴身份是衆所周知的,他在整個教廷裡都是被公認的德高望重的領袖人物,當然除了教皇。這次他聽說了血族高手出現的消息,又聽說是安吉爾在這裡,他便主動要求參加了這次的出征討伐行動,他擔心安吉爾的安危更勝過自己。看着眼前美麗動人,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女的安吉爾,萊昂的眼睛中閃動着慈父般的光輝。
從萊昂主教的外表看,他並不顯得有多麼老,紅潤而有光澤的面頰上幾乎沒有皺紋,深邃的眼睛裡閃耀着智慧的光芒,讓每一個和他接觸的人都不得不感到必須對他仰視。他高高的身材,寬大的雙肩以及披着的那件質地非常高檔的黑色斗篷,都透露出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
“安吉爾聖女,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帶來的這三位年輕的武士。米歇爾男爵,三級功勳聖武士。”(注:聖武士比聖騎士高一個檔次,分三個級別,三級是最高級別。有爵位的武士說明其貴族身份)
站在萊昂主教左手的一個英俊的大鬍子男士向聖女行禮:“你好!美麗尊貴的安吉爾聖女。”
“你好!米歇爾男爵。”米歇爾拿起安吉爾伸過來的小手,在上面親吻了一下,那玉脂般細滑的感覺讓他迷醉。直到安吉爾使勁抽回了手,米歇爾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有萊昂主教和自己的兩個手下在旁邊看着,可真夠丟人的。
萊昂主教面色稍慍,繼續介紹站在米歇爾右手的兩個人說:“那兩位是彼得二級聖武士和尤利亞一級聖武士。”
彼得是一個略顯矮粗的武士,而尤利亞則是一個童稚未去的年輕武士,他們向安吉爾行禮。能親眼見到傳說中最美貌善良的聖女安吉爾,他們竟然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安吉爾只是向兩人行了注目禮,並沒有讓他們親吻自己的手。
萊昂主教含笑問安吉爾:“對於那個血族的情況,有沒有更進一步的瞭解?”
“還沒有,這兩天都是艾米在監視。他們基本上都在屋子裡沒有出來過。”
“是這樣。”萊昂考慮了一下說:“我們要避免在白天行動,更不要驚動當地的政府。我們來制定一個方案……”
樑斌歪坐在椅子上,頭向上看着天花板在想着什麼。喬娜坐在他旁邊,也在想心事,兩個人陷入沉思好一會兒了,伊蓮和鄭奎看他們半天沒有動靜,就閃到外屋去了。
喬娜看着樑斌想,他自從那天非要讓自己教他隱身法,學會了之後,就跑到外面去呆了一天,直到晚上纔回來,之後就一直坐在那兒發楞,這究竟是怎麼了?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喬娜越跟樑斌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就越覺得他對自己完全是利用多於情感。他在自己面前好像是冷血動物,根本沒有一點溫情的表露,他只是從她這裡索取武功心法,索取武功套路,現在又把隱身術學去了。如果他發現有一天自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那麼他是不是就會像對待伊蓮他們一樣,把自己變成血奴?
她知道自己墮落了,墮落成一個自己都瞧不起的人,墮落得無可救藥。心裡一切都明白,卻無法掙脫,無法割斷,迷戀得好深好深。她有時會在一瞬間想起劉天來,那個挺陽光的男子漢,她承認自己對他是有好感的。可是,那種好感與樑斌的感情相比,完全不一樣。那是兄弟哥們一樣的感情,而這是男女之情。
喬娜對自己不是完全沒有信心,她暗地裡加緊修煉,把怪蟒精的內丹完全吸收了之後,自己的功力大大的提高。她努力掩飾這一點,沒有讓樑斌知道,因爲她希望在關鍵的時候,自己能夠做出讓他刮目相看,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情,讓他知道自己的不可或缺的價值。
連着兩天都沒有任何行動,樑斌在等待什麼?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就連樑斌自己,也一片茫然。
自從那天和她分手之後,他以爲自己很瀟灑,只要把那種男女間特別的感覺留下,其他的就隨風而去吧,他不希望自己被情感這東西羈絆!
以前他那麼愛雲瀾,卻不得不離開她,從那時候起他就明白了愛的越深就傷自己傷得越深的道理。他不敢再愛,不敢再去愛。對於喬娜,他只把她當作自己的夥伴,完全不去考慮她的性別。這樣他可以保護自己可以不愛情感的傷害!可是現在他又一次被愛擊中了,他覺得自己好像中了魔,愛的魔力甚至改變了他的個性,稀釋了他的血液,讓他喪失了鬥志。
或是他知道他騙不了他自己,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他清清楚楚地感覺的到,那個聲音在呼喚他。就近在咫尺。那是自己不能推卸的使命。
那天晚上,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幅畫,雖然沒有看清楚,但是心靈的強烈感應讓他明白,那個一直召喚自己的不是幻境,而是實實在在的真實。問題是以現在自己的功力,還不足以解開謎底,必須要衝破第二重血魔功,纔有可能找到答案!該來的必須要來,必須在接受挑戰贏得挑戰之後,登上那座神秘的殿堂,知道自己的真正使命。他儘量收斂自己的心神,讓自己的狀態達到最佳。他知道自己的這一次行動,已經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教廷對於自己一定會派來最強手消滅自己。在他們最致命的攻擊之後,將有什麼樣的情況等待着自己,一切都是未知。
他努力地擺脫心中所有的羈絆,讓自己清醒些、再清醒些,看着在自己對面坐着的正出神地注視他的喬娜,他冷冷地說:“我們晚上行動。”
劉天來和衰仔鵬帶着藍玉在街上走,不一會兒他們就發現,有藍玉在身邊,是個大大的累贅,別說看不見什麼行跡可疑的人,就是正常的走路都困難。他們走到哪兒,哪兒的道路就擁擠,哪兒的人流就攢動,有事沒事地閒人們就圍在他們的左近,像蒼蠅一樣揮之不去。
劉天來毫無辦法,只能帶着藍玉回到招待所,讓藍玉在招待所裡呆着,如果堅持要上街,那麼就讓她化化妝,弄醜點,否則什麼事也做不了。藍玉立刻強烈反對,女人都希望自己漂亮,弄醜點,可不要希望她有這樣的敬業精神。再說她藍玉是什麼人,爲了幾個宵小的窺探就要改變形象,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讓那些知道自己名望的‘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