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澤轉身離去之際,胡亥突然開口問道:“林澤,你就不想知道朕與誰大婚嗎?”
不想,我對你老婆沒興趣。
林澤腦海裡冒出這個念頭,強行將身體再次扭轉過來,略微詫異看着胡亥。
胡亥臉上浮現一絲潮紅之色,略顯激動說道:“是呂雉姑娘,一個月後,朕將正式封她爲皇后,母儀天下。”
不知怎麼回事,剛在林澤面前吃癟的胡亥,特別想在林澤面前炫耀此事。
看到林澤一臉驚訝,胡亥突然覺得莫名的心情舒爽。
呂雉,胡亥皇后?
林澤雖然覺得這個組合有些怪異,仔細想想,似乎沒什麼不對。
以呂雉呂氏嫡女的身份,當大秦皇后,資格還是夠的。
很久之前,林澤先入爲主,對呂雉還是有些忌憚的。
畢竟這位可是前世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狠人,尤其是殺起功臣來,絕不手軟。
你讓跟着胡亥混的林澤,怎麼能不多個心眼?
好幾次,因爲呂雉和胡亥走的太近,林澤爲了永絕後患,差點沒忍住先下手爲強。
直到林澤突破宗師境,這種忌憚才徹底消失不見。
這是個實力爲尊的世界,個人武力凌駕於強權之上。
換而言之,就算呂雉唆使胡亥對付林澤,以林澤的性格,會束手就擒嗎?
真要惹毛了他,提着天問劍,一路砍過去就行了。
總的來說,林澤對呂雉成爲大秦皇后,是沒有異議的。
話又說回來,以呂雉的聰明才智,多半不會輕易招惹林澤。
再說了,林澤又不是劉季,八竿子打不着的綠色,也與他無緣。
“恭喜陛下”
林澤對着胡亥抱拳一禮,算是對他一臉激動的迴應。
“陛下若無其他事的話,臣就先告退了。”
若在平常,胡亥會敏銳感覺到林澤話裡的敷衍。
可一碰到和呂雉相關的事,胡亥智商直降。
在胡亥看來,林澤漫不經心的表現,顯得十分失落。
於是胡亥不得不提醒一句:“林澤,朕的大婚,你一定要到場見證哦,朕十分歡迎你的到來。”
林澤微微一笑:“臣遵旨。”
看着林澤不得不“勉強”答應下來,胡亥龍顏大悅:“林澤,你下去休息吧。”
林澤拱了拱手,毫不拖泥帶水轉身離去。
……
沒有預想中的拉家常與賜宴,倒讓林澤省了不少麻煩,徑直出了咸陽宮,往冠軍侯府而去。
轉過一條巷子,林澤看到冠軍侯府面前的馬車以及門前一道靚麗的身影,不禁皺了皺眉。
那道身影似乎感應到了林澤的目光,驀然回首,嫵媚一笑,宛如乍然綻放的花朵。
“冠軍侯許久不見,一切可安好?”
來人微微欠身行禮。
林澤拱了拱手回禮道:“多謝呂姑娘關心,本侯一切皆好。”
呂雉略帶調皮問道:“侯爺不請小女子進去坐坐?”
林澤不免覺得有些怪異,剛剛胡亥還在他面前炫耀與呂雉成婚一事,這會就把人請進去坐坐,似乎不太好。
“不方便嗎?”
似乎看出林澤的猶豫,呂雉微微蹙眉問道。
“那倒沒有,呂姑娘請進。”
林澤很快恢復了坦然,他對呂雉又沒想法,又何必故作心虛。
只是進去坐坐,又不是進去做做,這有啥好忌諱的?
呂雉當即捂嘴輕笑,兩條眉毛彎成月牙狀,煞是好看。
“你們在外面等着,晚點本姑娘自會從冠軍侯府出來。”
呂雉朝車伕侍女吩咐了一句,在林澤作出請的手勢下,提裙踏入冠軍侯府。
當然,最前面一直都有冠軍侯府的下人引路。
說實話,這座府邸自建起來,林澤幾乎沒怎麼住過,對裡面七進八出的格局,還真的不熟悉。
走了一路,直到抵達終點,林澤才發覺,下人帶他來的地方,不是會客廳,而是書房。
索性書房也能招待客人,林澤倒也沒太在意。
倒是呂雉,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了。
“呂姑娘請用茶。”
林澤指着下人端上來的茶水,微微示意道。
呂雉很淑女的抿了一口,誇讚了一句:“好茶。”
林澤聞言跟着喝了一口,品了品,倒沒覺得有多好。
呂雉適時開口問道:“侯爺一直在外征戰,想必十分危險與辛苦吧?”
林澤想了想,回道:“倒還好,以本侯的武道修爲以及地位,危險有一些,辛苦還遠遠談不上。”
呂雉眼神明亮道:“侯爺能跟小女子講講,曾經遇到過的危險嗎?”
林澤不以爲意揮了揮手道:“都過去了,有驚無險,沒啥好說的。”
呂雉臉上浮現一絲失望之色,轉而又恢復了正常。
“還有一個月,小女子要成婚了。”
呂雉突然略帶點傷感說道。
“恭喜恭喜,本侯也是剛剛纔得知,呂姑娘不日將成爲大秦皇后,實在是可喜可賀。”
“祝兩位龍鳳和諧,白頭偕老。”
林澤很識趣說出了一番喜慶的話語。
只不過呂雉並沒有太多高興,而是緊緊盯着林澤的眼睛。
林澤坦然對之。
半響後,沒能從林澤眼中獲取答案的呂雉,終究將目光避讓了過去。
過了一會,呂雉鼓足勇氣,說了一句:“其實我不是很想當這個皇后。”
說完後,呂雉小心翼翼觀察林澤的反應。
果然林澤皺起了眉,遲疑道:“這恐怕不太好吧,普通嬪妃的身份地位,哪比得上皇后?”
呂雉聞言不禁有些惱怒,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忽然間,呂雉似乎明白了什麼,正襟危坐,少了一分羞澀,多了一分清冷。
“冠軍侯可曾有成婚的念頭?小女子有一胞妹,名爲呂素,端莊秀麗,侯爺若不嫌棄的話……”
林澤微微搖頭道:“本侯心繫武道,暫無成婚的念頭,卻是辜負了呂姑娘一番好意。”
呂雉微微欠身:“是小女子唐突了,時候不早了,小女子也該回去了。”
林澤望了望陽光明媚的門外,沒有說話,默默點了點頭。
見林澤沒有挽留,呂雉果斷起身,向林澤行了一禮:“告辭。”
林澤同樣起身:“本侯送姑娘一程。”
呂雉婉言謝絕:“侯爺事務繁忙,不必親自相送,讓下人送小女子出府即可。”
林澤搖搖頭道:“再忙,這點時間還是有的,況且再過幾日,呂姑娘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容不得本侯不重視。”
呂雉沒有繼續拒絕,任由林澤帶她出府。
當穿過一處花園時,呂雉突然停下腳步,將自己與前面帶路的下人拉開了一大截。
不待林澤詢問,便聽她微帶着顫音問道:“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姑娘可是不舒服?”
林澤一臉關心的問道。
呂雉臉色煞白,勉強一笑:“沒有,讓侯爺掛心了。”
說完呂雉加快腳步,快速出了冠軍侯府,乘着馬車離去。
林澤看着呂雉離去的身影,一臉淡然。
林澤不是傻子,哪能不知呂雉一直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至少《詩經·鄭風·風雨》裡的那句,林澤還是懂的。
可他只能裝作不懂。
且不說林澤確實對呂雉無意,就算有那麼點意思,又能怎麼樣?
他林澤又不是王驚夢,呂雉不是鄭袖,胡亥也不是元武啊。(注一)
總不能莫名其妙插一腳進去吧。
轉眼將此事拋之腦後,林澤回到練功房,打坐恢復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