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就是因爲善於納取諫言,纔有了歷史上著名的貞觀之治。”
“臣請求皇上撤銷對千意樓尊主的責罰,改爲賞賜。”
“肅王,你!”
“皇上,臣附議。”
“臣也附議。”
“附議。”
白弱水聽着這一個緊接着一個的“附議”二字,頓時感到了蕭煜在朝堂上的擁護團隊真是龐大。
果然是佔據了大半人心的人吶,一段話就引來這麼多大臣附議。
“你們這羣人,這是要反了不成!”
“父皇請息怒。”原本打算看好戲的蕭焰突然站了起來。
“父皇,兒臣也覺得父皇不應太過寵幸一個妃子,而不去關注民生。”
唔,這句話真是彆扭,蕭焰這樣說就是將老皇帝沒有關心百姓的責任,全推到那西域美人身上了。
這樣倒給了老皇帝臺階下。
老皇帝瞪了一眼白弱水,戀戀不捨地放開懷裡的美人,示意她坐到旁邊。
“朕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方纔聽了各位的諫言,朕深覺不配做一個君主,從今天開始,朕定會多察民情,做一代明君。”
“千意樓尊主勸諫有功,特封正四品左僉都御史,此錦緞十匹,白銀千兩。”
白銀……千兩,好大的誘,惑。
“葉尊主,還不快謝主隆恩?”
蕭煜提醒她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
可是她沒想過要進入這個魚龍混雜的官場啊,她是接呢還是接呢?
還沒等她思考完畢,一個東西就打到了她的小腿上,瞬間,整個人都跪了下去。
剛好磕了一個頭。
“皇上,葉尊主這是感動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感動個毛,她現在“感動”得想哭。
得嘞,現在她也不用考慮了。
不就是做官嗎,不就是個品階不高但是政治地位挺高的言官而已嗎?
這有什麼難的!
不就是說話話,得罪得罪人,再和老皇帝鬥鬥嘴,犯犯渾麼,簡單!
宴席開始,無非是絲竹歌舞。
昌平公主一曲霓裳羽衣舞驚豔了全場。
白弱水執起酒盞送至脣邊,嘴角浮現出笑意。
看來,這個刁蠻任性、不學無術的小公主,還有那麼一些可取之處嘛。
“兒臣恭祝父皇福如東海。龍體安康!”
老皇帝笑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齊玠,道:“蓿兒,你今年該十八了吧。”
蕭如蓿擡頭看了一眼老皇帝,才低下頭去應道:“是。”
老皇帝笑容滿面,有意無意地看向齊玠:“歷朝歷代的公主大都是嫁給狀元郎的,今年正好咱們大燕就有一個玉樹臨風的狀元郎。”
白弱水端端地坐在齊玠身邊,憋着笑。
看來蕭成安是想將自己這愛搗亂的女兒給嫁出去啊。
白弱水湊近齊玠耳邊,壓低聲音道:“齊大人,你運氣真好,做了新科狀元,還正趕上做皇上的女婿。”
齊玠卻只是頓了一下,沒有理會白弱水,兀自斟着酒。
“齊愛卿,你可有妻室?”
上座的人轉過頭來問他,齊玠臉色一變,瞬間又恢復了原樣,起身回答道:“回稟皇上,微臣已經心有所屬。”
“哦,齊愛卿的意思是不想做朕的女婿了?”
蕭成安的臉色有些難看。
在老皇帝的高壓下,齊玠依然面不改色:“回稟皇上,不是不想,是不能。”
白弱水擡手扶額。
不管你是不想還是不能吧,反正老皇帝是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白弱水捅了捅身邊的齊玠,示意他別再說了。
然而齊玠卻並不打算聽白弱水的,反而站起身來走到正中間跪下。
“皇上,微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說着,就磕下了一個頭。
蕭成安放在矮几上的手逐漸握成拳:“哼,齊愛卿,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罪?”
齊玠擡起頭來,額上已經青了一片。
“皇上,微臣違抗聖旨,就有違逆之罪。”
“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願意接受任何責罰。”
白弱水雙眼瞪大,這齊玠是傻呢還是傻呢!
避開不就好了嗎,偏要自己去認什麼破罪。
白弱水正在想怎麼救他,結果當事人緊接着說了一句話,震撼全場。
“但是,皇上,微臣之所以違抗聖旨是爲了不想耽誤了咱們大燕唯一一位公主的幸福。”
蕭成安一雙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縫,看着齊玠:“此話怎講?”
“回稟皇上,微臣不喜歡女人。”
這句話一出,下面的大臣又炸開了鍋。
“什麼?不喜歡女人,難道……”
“齊大人生得這般溫文爾雅,喜歡的卻是……唉!”
“可惜可惜了!”
白弱水假作鎮定,端起酒盞送至嘴邊時,看到齊玠嘴角挑起一抹笑來。
下一瞬間再去看,又什麼都沒有了。
“皇上,微臣和沈大人一樣,喜歡的是男人。而微臣心裡的那個人,就是——葉大人。”
“噗!”白弱水一口酒就噴了出來。
不帶這樣讓她做擋箭牌的!
這得另外收費啊,出宮之後她得跟齊玠美人好好算算賬。
齊玠那最後一句話,讓勤政殿裡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到白弱水身上。
白弱水兀自斟酒,像個沒事人兒一樣自斟自飲。
“葉愛卿,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啊?”老皇帝怎麼就問她了呢,她有什麼話要說……齊玠美人都在這呢,她不知道她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微臣無話可說,但是微臣並不知道齊大人他對微臣有意。”
說完,白弱水伸手執起酒盞繼續送至脣邊。
這年頭,好好的美男是不是大多都喜歡男人去了?
蕭成安揮了揮手,示意齊玠退回去。
期間,昌平公主蕭如蓿欲言又止反反覆覆。
白弱水碰巧瞧見了這小公主的小動作,嘴角微抿。
看來昌平公主打算移情別戀了。
“王爺,您少喝點。”
對面傳來丹蔻嬌軟的聲音,白弱水手一抖,酒盞裡的酒差點被抖出來,這聲音撓得人心裡發慌。
白弱水擡頭看向斜對面時,就看見蕭煜在那裡自顧自地灌自己酒。
蕭煜剛要再斟一杯下,上座的那位就發話了。
“肅王,此次常州之行想必是收穫頗豐,朕聽說前任張起忠和李甫二人私吞財物,剝削百姓。”
“但是爲何沒有贓款被帶回?”
“回稟皇上,本來臣也想着要將這些東西帶回雲涼的,奈何受災百姓十分需要物資。”
“所以臣就自作主張,將這些財物全部分給了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