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神龍縣和月影縣的邊界,便看到了常素和宋卿舞騎着馬在那裡對峙着。
“宋卿舞,你可還願意爲王爺效命?”
白弱水剛到兩人身邊,便說出這句話來,讓原本還在爭執的兩人在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被提出名字的宋卿舞更是一臉驚訝,愣了半晌之後,纔有些疑惑地答道:“草民……願意。”
“那便好,宋卿舞,王爺有令,命你去州牧府找鄧子棋鄧大人。”
“是,屬下領命……等等,找那個鄧州牧?!”
“沒錯。”
“找那個人做什麼?”聽宋卿舞的語氣,就知道她對那個叫做鄧子棋的人,有多嫌棄。
蕭煜叫她去做這件事情,真的選對人了嗎?
“神龍縣的資源有限。”
“自然是讓鄧子棋發榜重金懸賞,召集神醫來神龍縣治療這場瘟疫,我想,州牧大人應該會很樂意做這件事的吧。”
說完,白弱水嘴角的笑容就變得有些陰惻惻的,像是早已有所預謀一般。
宋卿舞愣愣地點了點頭:“公子,那個……我娘他們……”
宋卿舞還不知道白弱水是女子,只當是某位王爺真的是斷袖。
“衙門裡的人都沒有事,有事的是你們神龍縣的百姓,幾乎無人倖免。”
“我知道了,現在就出發,告辭。”說完,便將馬調了一個頭,然後揚鞭一揮,馬兒就像是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常素將軍,沒想到你還真的被一個丫頭給纏住了,這裡便麻煩你了,宋卿舞回來之後,只能讓鄧子棋和那些神醫進來,我現在回去了。”
“是,下官多謝王爺王妃,勞煩王妃跑這一趟了。”
白弱水點了點頭,調轉了馬頭便朝着縣衙奔去。
常素明白,肅王這一招是一石二鳥,一讓鄧子棋花錢找神醫,二讓他不受到宋卿舞的糾纏,好安心守着這裡。
或者,是一石三鳥也說不定,這三嘛……到讓他想起了之前肅王說的去拜訪這位鄧大人的話。
回去的路上,白弱水不禁感慨,蕭煜還真是神機妙算,他怎麼知道宋卿舞絕對還在月影縣和神龍縣的邊境沒有離去的。
簡直是神棍一個啊,要是以後他不做王爺了,被她拐去闖蕩江湖,那她還可以靠他的神棍體質賺點零花錢。
嘖嘖,這樣一想,還真的挺不錯的。
“白弱水,你又盯着本王在想些什麼不該想的,都流口水了?”
說着,就要來敲她的頭。
白弱水一手摸腦袋,一手去擦嘴角,但是剛碰到嘴角便知道自己又被蕭煜給騙了。
“哎喲,蕭煜,你真討厭,隨便敲我的腦袋,你以爲我這顆腦袋是鐵打的嗎?”
“正因爲不是鐵打的,所以本王才敲的啊,鐵打的話,本王的手可是會很痛的啊~”
蕭煜說這句話的時候,懶懶散散的,讓人覺得,這樣子的他,怎麼都不可能正經得起來。
“蕭煜,你確定那個什麼鄧子棋靠得住?”
“難道做官的人中,還有人不喜歡升官發財的?”
白弱水想了想,最後道了一句:“似乎我目前還沒有看到有這種人。”
“那不就得了,本王估計,鄧子棋馬上就會將那些‘壯丁’給抓來。”
“抓壯丁?”
“當然,他知道這裡的事態不容樂觀,這是最快的方法,不是嗎,難道還真的等着神醫來找他嗎?”
“似乎也是這個理。”
白弱水點了點頭,剛點完頭,就聽到外面有人來報:“稟告肅王殿下,鄧大人帶着神醫來了。”
白弱水眉頭一挑,看吧,她之前說什麼?
“蕭煜,你還當真是神棍啊?!”
“什麼神棍,這個是智慧,一看就知道王妃你沒有,沒事,本王不怪你,畢竟兩個人一起生活,是需要互補的嘛。”
“一樣東西,兩個人都有了,相處起來豈不是很累?王妃智商不夠,本王能夠理解。”
聽了蕭煜的話,白弱水嘴角一抽,這丫是怎麼說話的……
“徐州州牧鄧子棋參見肅王殿下,王爺千歲千歲……”
“得了,就別什麼千歲百歲的了,快將你帶的人帶進去,裡面的百姓都需要重新診斷。”
“是,下官遵命。”
對着蕭煜,作了一個揖,便朝着身後那羣雙腿還顫抖着老大夫給帶了進去。
鄧子棋經過白弱水的時候,白弱水使勁盯着他的臉看了看。
“王妃,鄧大人長得如何啊?”
“不好看,還沒有王爺好看。”
“王妃這張小嘴可真甜,本王都要忍不住親親……”
“別啊您,我說的是實話而已。”
只要是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覺得一個臉上滿是坑的男人會比一個臉上光滑的男人好看吧?
沒錯,那個什麼鄧子棋,便是那個滿臉是坑額男人。
雖然五官長得還差強人意,但是臉上那些坑,着實拉低了整個人的氣質和顏值……
如若不然,說不定還真的是大帥哥一枚。
“實話?那本王就更得獎勵獎勵一下王妃了。”
然而,白弱水可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吻得七葷八素的,那樣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等等!”
“蕭煜啊,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這姿色,在我這裡只能排到第三名。”
“蕭焰纔是那個第一,撫玉是第二。”
“沒事,本王就喜歡當那個三兒~來嘛,反正這裡是在隔離區外面,都沒有人的。”
說完,就要朝着白弱水撲過來。
現在是沒有人,但是不能保證在下一秒沒有人從這裡經過啊。
白弱水只得一下子跟在那羣老大夫身後,闖進了隔離區。
進去之後,蕭煜也跟着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在外面時那麼浮誇了。
蕭煜看了白弱水一眼,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道:“鄧大人,這些百姓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殿下的話,神醫們還在診斷。”
蕭煜只得自己走到那些神醫面前,看着他們診斷,一炷香過去之後,竟然還沒有人向他彙報情況。
蕭煜乾脆隨意拉起其中一個病人的手腕,開始自己診斷了起來。
“王爺,您……”
“沒事,瘟疫而已,說不定不會感染的,而且,本王命大得很,即使感染了,也死不掉的。”
蕭煜說這句話的時候,在中間頓了頓,看了一眼白弱水,然後繼續低頭診斷。
白弱水走到蕭煜身邊,就要學着他的樣子,去給旁邊那個病人診斷。
卻在手剛伸出的時候,被蕭煜給拍開了。
白弱水注意到,蕭煜拍開她的時候,還將拍她的那隻手用袖子給罩住了。
用得着這麼小心嗎?
她不是被他餵了百花丸嗎,還這麼不放心?
白弱水只得蹲在原地,看着診斷時突然皺起了眉頭的蕭煜:“他怎麼樣了?”
蕭煜正要開口回答白弱水的話,卻在這個時候,隔離區卻響起了另一道蒼老的聲音來。
“肅王殿下,這場瘟疫似乎是因爲一種藥物。”
“本王想說的也是這個。”
說話時,蕭煜已經起身走到了那位剛纔說話的大夫身邊去。
那位老大夫有一雙長長的白眉須,一直垂到長滿皺紋的臉側,頭髮也是花白。
看起來有些年歲了,而其他大夫在他說話之後,全轉身看着他,眼中不是驚訝就是驚歎或是頓悟。
估計這位老大夫的閱歷也比這裡的其他大夫多一些吧。
“老大夫,你可以看出來這個是什麼藥物嗎?”
“草民只知道這個應該是來自於西域的藥物,具體是什麼,要找到下毒源頭,說不定能夠知道。”
“宋雪林,聽到了嗎?”
“是,下官馬上派人去找……”
“找什麼找,還沒定下來目標,你想做無頭蒼蠅嗎?”
“那……”
“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衙門裡的人沒有事,衙門外的百姓,幾乎都得到了這場瘟疫的‘眷顧’?”
“這……下官該死,下官身爲父母官,沒有護好自己的子民……”
白弱水看見蕭煜在聽了宋雪林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是一臉黑線:“宋大人!本王現在不是在追究你的責任,你好好想想,到底這個縣衙,和外面,有什麼不同的。”
“爲什麼縣衙裡的人沒有被他感染?”
蕭煜這樣一說,所有人都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就連白弱水也是,她怎麼之前就沒有想到呢,爲什麼這裡就完全沒有得到瘟疫的“眷顧”?
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想到這裡,白弱水自然想到了另一件神奇的事情……
“到底是爲什麼呢?”
宋雪林一個人在一旁嘀咕着,身邊站着的小六突然俯到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然後宋雪林頓時眉開眼笑。
“肅王殿下,下官可能知道是因爲什麼了。”
蕭煜一臉不耐煩地看着她,示意她有話就快點說。
“水,是水,縣衙的水全是之前挑的,囤積在水缸中的,而縣衙之外的水,則是從縣衙後山的泉水裡流下來的,百姓們直接取用。”
“那咱們去後山的泉水水源看看,宋大人請帶路,老大夫先請。”
老大夫點了點頭,就跟在宋雪林身後向縣衙後面的後山走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過雨,上山的路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好走。
還沒有邁出幾步,鞋面上已經佈滿了泥濘。
白弱水看着自己髒兮兮的鞋子,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
這個小動作剛好回旁邊的蕭煜給看到了,這丫竟然有些曖昧地湊了過來,在她耳邊道:“王妃要不要本王揹你上去啊?”
“別,我還是可以自己走的。”
蕭煜揹她?
真是笑話,這裡這麼多人,而她又還是一個“男的”。
這樣豈不是很輕易地承認了——她是受嗎?!
好吧,她本來就是女子,說起來也還是算個“受”吧,但是,受也要有受的傲嬌啊,要不“傲嬌受”這個詞又是怎麼來的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