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走到縣衙的時候,纔看見有人站在外面。
再走近看,才發現是一羣帶着面罩的衙役,見白弱水和蕭煜過來,其中一個衙役頭子走了過來。
“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
“本王怎麼進來的?你們沒有在神龍縣靠近月影縣的邊境設置阻攔,所以本王就進來了啊。”
蕭煜說得理所當然,話中還帶着一點責備的味道,聲音冷得人不禁打顫。
蕭煜這番話讓那個上前來問話的衙役頭子一愣。
幸好在這個時候,另一個衙役頭子走上前來,拉着先前的那個頭子,向蕭煜行了一個禮。
然後對先前那個衙役頭子小聲說道:“小一,這位就是肅王殿下,之前被我誤以爲是哪裡來的刁民,又被我關在門外的那位。”
即使這個衙役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是白弱水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眉頭不禁一挑。
“蕭煜,你竟然會被一個衙役關在門外,我到底錯過了什麼,你是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竟然讓一個衙役將你當成了刁民?!”
說完,白弱水就有些揶揄地笑了起來。
聽了這一番話,蕭煜還沒有尷尬,那兩個衙役倒是尷尬了起來。
“大人……大人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你們兩說話的聲音,只要是武功稍微好些的人,都能在十米之內聽得到。”
說完,蕭煜便從馬上翻身下來,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將白弱水給抱了下來。
“只是,本王怎麼不知道王妃什麼時候會武功了?”
對於蕭煜的問題,白弱水只是乾笑兩聲:“這是一個美麗的意外,意外,哈哈。”
蕭煜有些無可奈何地看了白弱水一眼,然後看向那羣衙役:“百姓在哪裡,有沒有人死亡,都是怎麼處理的?”
“回殿下地話,暫時還沒有百姓死亡,都在隔離區,只是大家似乎都沒有什麼力氣的樣子。”
“至於這隔離區,屬下願意帶殿下前往,就當是爲上次的失誤將功折罪,請殿下應允。”
說完,便雙手抱拳,似乎非要蕭煜答應了她不可。
“那你來帶路好了。”
說着,蕭煜便帶着白弱水往縣衙裡面走去。
“什麼意外這麼好,能讓一個得了懶癌的武功白癡在瞬間學會這個叫做武功對東西?”
白弱水看着蕭煜未達眼底的笑意,怎麼覺得只要她一說出來,蕭煜絕對會狠狠地嘲笑她?
“是這樣的,我這次闖蕩江湖,遇到一個世外高人,這位高人不問世事,見與我有緣,便在臨死之前將自己身上的武功傳授於我。”
“我這樣講,王爺您明白了嗎?”
白弱水話音剛落,蕭煜便停了下來看着她,半晌之後,才繼續往前面走去。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你的眼睛告訴本王,你沒有講出實情來。”
天,這個叫做“蕭煜”的怪物到底是個什麼妖孽啊,怎麼會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她自認爲已經裝得很像了好吧。
“反正我已經說了,信不信由你咯。”
“反正本王也不是很在意,本王只是覺得有些驚訝而已,現在還是處理瘟疫的事情要緊。”
聽了蕭煜的話,白弱水狠狠地點了點頭,差點就將整顆腦袋給點下來。
蕭煜這句話,簡直是說得太對了。
“肅王殿下,您真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好王爺,大燕能夠有您這樣一位王爺,真是大燕之福,百姓之福啊!”
“你這張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了,難道是出去的這幾天,吃得太油膩了?”
“沒有,絕對沒有。”
“哦,那便好,要是吃胖了,抱起來又重了。”
蕭煜剛說完,那個帶路的衙役頭子便停了下來:“王爺,大人,到了,這裡便是隔離區了。”
“你們縣令在哪裡,給本王叫過來。”
“是,屬下現在就去。”
“誒,姑娘等等,請問姑娘怎麼稱呼啊?”
並不是白弱水又想調戲人家了,她只是很單純的想知道,這個膽敢將蕭煜給關在門外的人叫什麼名字。
什麼,她想調戲人家?
真是笑話,現在神龍縣瘟疫肆虐,百姓苦不堪言,她有這個心思嗎?
嗯……好吧,她承認這個原因並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在這羣衙役中,她就沒有看見能給她調戲的美人,人家都蒙着面罩,她是連臉都沒有機會看到,也不知道長得怎麼樣。
她還怎麼會起調戲的心思?
“屬下小六。”
小六剛說完,蕭煜便面無表情地催促道:“好了,快去叫你們縣令來吧。”
於是乎,這位叫做小六的衙役頭子便在某位殿下有些冰冷刺骨的視線中灰溜溜地逃走了。
白弱水很是同情地搖了搖頭:“蕭煜,你長得很可怕嗎?”
說着,便一邊被蕭煜拉着往前面走,一邊看向蕭煜的側顏。
本來看蕭煜的正臉,就感覺很不錯了,現在看蕭煜的側顏,簡直是完美無缺!
蕭煜還沒有回答她,白弱水便已經自問自答了。
“這麼好看的側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之前竟然都沒有注意過,這樣一來……那那個小六爲什麼一副很是怕你的樣子?”
“本王怎麼知道,王妃應該去問問他們。”說完,便朝着白弱水露出了一個很是無辜的笑容來。
本來白弱水以爲,這個隔離區會很吵吵嚷嚷的。
沒想到進到了這裡面才知道,這裡真的是像那個小六說的那樣,每一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麼精神,安靜得落一根針在地上都聽得見。
這些人有的坐在臨時搭好的牀板上,有些直接就靠坐在牆上,每一個人臉上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像是受了風寒一樣。
隔離區有十幾個大夫正在爲百姓診斷,估計全縣城的大夫全在這裡了。
“大夫,現在怎麼樣了?”
“這種現象甚是奇怪,老夫看了一輩子的病,都不知道這個是什麼病。”
在治病救人方面,蕭煜比她學得好,所以這些完全可以交給他。
白弱水自然樂得個自在,其實這次跟着蕭煜來這裡,她還有一個目的,那便是看看大叔和秦越阿蠻有沒有在裡面。
匆匆掃了一眼之後,白弱水並沒有看到阿蠻和秦越。
倒是看見了臉色已經一片蒼白的張千棟。
“大叔,你現在怎麼樣了?”
“咦,你不是被抓壯丁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弱水指了指正在和那位最老的大夫說話的蕭煜,示意她是跟着蕭煜一起來的。
“你丈夫怎麼也來這種地方了,這地方來不得,你們快走,要不然過會兒被我們給傳染了瘟疫,那可如何是好。”
“這場瘟疫似乎很難治好,你們還年輕,快點離開!”
白弱水有些無奈地扯了扯脣角,露出一個笑來:“大叔,我其實我也挺不想待在這裡的,但是蕭煜他被朝廷派來這裡治理東海。”
“所以這個,也在他的責任範圍之內。”說完,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心。
聽白弱水這樣一說,張千棟立馬露出了一副很是吃驚的表情來:“你丈夫是肅王?”
“對啊,他沒有跟您說嗎?”
“當然沒有,只說了家裡是做官的,我便也沒有問了。”
“大叔,看你這神情,怎麼這麼激動?”
“你不知道,肅王殿下是我那唯一的寶貝兒子最仰慕的人,我兒子說,長大了也要上戰場保衛咱們大燕。”
張千棟說起自己的兒子時,眼中全是笑意,整個人看起來也就生動多了。
白弱水見張千棟這般激動,不禁笑了笑:“真是一個可愛的孩子,要是可以的話,真的想見見他。”
“不過現在他不在我身邊,五歲的時候,那孩子鬧着去少林寺學武,所以我便將他給送去了,現在,已經是第四年了。”
這孩子還真是不得了,在這麼小的守候,就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這樣啊,大叔,我覺得這孩子將來必定有大的出息。”
聽白弱水這樣說,張千棟的笑容便更加燦爛了。
正在這個時候,那個胖知縣走進了隔離區。
“下官拜見肅王殿下,不知肅王……”
“還不知嗎?宋雪林,你雖然將百姓們隔離在這裡,防止了瘟疫氾濫,但是神龍縣的大夫根本就不夠,經驗也不是很足。”
“但是咱們神龍縣實在是拿不出錢來請別縣的大夫了……”
“所以你便躲在自己的房間裡,讓這場瘟疫得過且過?”
被拆穿了心思的胖知縣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殿下,下官也是迫不得已而爲之,要不然,下官能怎麼辦?”
“王妃。”
“啊……到,怎麼了?”聽見蕭煜突然叫自己,白弱水馬上到蕭煜身邊去了。
而看到白弱水之後的宋雪林更是不能淡定了,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之前被她和自家閨女抓去做了壯丁的人,現在卻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而自己的女兒卻是遲遲不歸?
還有,最最重要的是,剛纔這位肅王殿下叫這個男子爲……王妃嗎?
難道是姓王,名非?
或者……真的是王妃……
天,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亂套了亂套了。
蕭煜從袖中拿出一塊小小的印璽遞給白弱水:“現在本王走不開,只有拜託你去做這件事情了,弱水,將這個拿給……”
說到這裡的時候,蕭煜故意俯到白弱水的耳邊,說得極其小聲。
白弱水在聽了之後,點了點頭,然後便往縣衙外面跑去了。
出了縣衙之後,直接騎上之前騎的那匹馬,然後朝着來時的路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