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石壁隨着紫芒刀身插入,立刻裂開成無數碎塊,飛長空隨即喉間哼叫一聲,手勁一顫,碎石灑落。但見他卻是去勢不減,藉着紫芒消散的餘勁,闊刀長驅直入,跨步向前,再是一擊,刀刃刺入,飛長空額頭汗水滴落,面色疲態涌現,使出最後一股氣勁手臂一震,又是半米的縱深被生生開闢出來。
兩連擊完成,飛長空一屁股坐下,呼呼喘着粗氣,面色甚是發白,抽空了丹田元力,精氣神立刻陷入低迷,飛長空看着再次開闢的近兩米的縱深洞壁,眼神裡卻是一片茫然。
六天了,紫珠還是沒有滴下,雖然說自己連續兩次使用混沌刀,開闢了近三米的洞穴縱深,但飛長空卻是知道,若想就此打通一條可以求生的通道,只能是癡人說夢而已。但他卻是沒有辦法,如果紫珠不再有了,自己在這鳥不拉屎的半山腰洞穴之中,難道只能等死了?
飛長空心有不甘,自己好不容易可以修煉了,爹孃大仇未報,怎麼可以就這樣窩囊地死去。清理了洞中的碎石塊,吃了洞口落下的飛雪,飛長空繼續盤膝下來,積蓄元力。
眨眼又是三天過去了,飛長空每天三道元力,毫不憐惜地全部發泄到了石壁之上,當他每次全力一擊之時,都彷彿看到宇文霸就站在石壁之前一樣,那股徹骨的仇恨幾乎要摧毀自己一般,飛長空愈發瘋狂地向前推進,每一次都像拼命一樣,一把長刀,直入山峰!
第十日,縱深已經擴展近二十米深,此時的飛長空嘴脣乾裂,如同小野人似的身體,看起來如同榨乾一樣疲憊不堪。洞外的飛雪前幾日就已經停了,十日沒有果腹,而且每天還要這樣高強度地“打洞”,飛長空只是憑着一股意志在不斷堅持,但看他幾乎就要絕望的眼神,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將混沌刀扔到一邊,看着洞外迷濛的天空,一隻烏黑的小手撫摸着當初爹爹在洞口吐血的地方,雖然如今那灘血漬已經不在,但每次飛長空摸在那處地方,都會感到信心百倍,可是今天,當他再次摸着爹爹吐血的地方時,卻是有着無比的悲涼。
肚子裡時不時傳來咕咕的抗議聲,雖然飛長空通過這幾天瘋狂地凝聚元氣,已經感覺筋脈似乎堅韌了許多,積蓄元力的速度也是有所提升,但上天就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無以爲繼,難道就這樣坐等餓死?
一個人自怨自艾半天,飛長空終是嘆了口氣,還是繼續吸收元氣吧,這已經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餓了十天,加上心裡突然揮之不去的煩躁,飛長空再一次的打坐,卻是用了好幾次才得以入靜,元氣重新將身體籠罩,分爲三道向三處丹田涌入,順着經脈分別流入上中下丹田三處,形成一塊乳白色的氣團,隨後在飛長空千錘百煉的運功壓縮下,逐漸形成自身的元力。
四個時辰之後,元力成型,依然是鴻毛般大小,只是看起來比先前凝練了很多,靜靜沉寂在丹田之中,雖然孤零零,但也顯得氣勢十足。
飛長空剛想嘗試積蓄第二道元力,幾日來自己一直忙於“打洞”,從來沒有積蓄過更多的元力,如今反正左右不是,倒不如嘗試一下。
就在飛長空準備繼續運氣吸收元氣時,雙耳不禁微微顫動一下,以其如今極其變態敏感的五感,定然是有所發現了。
隨即只見飛長空驀然睜開眼睛,臉上洋溢出激動興奮的表情,即刻收功,平躺下來,小嘴使勁地張開,下一刻,一滴米粒般大小的紫色水珠堪堪滴下,準確無誤地投入到飛長空的嘴中,謝天謝地,終於等到了。
紫珠入口,瞬間即逝,飛長空再也不會像起初一樣,絲毫感覺不到入體紫珠的軌跡了,但見他盤膝凝神,意念內視,只見紫珠化爲無數道如同髮絲的紫色涓流,順着自己的奇經八脈緩緩涌動,最終形成一個循環,刺激着自己的周身經絡。
片刻功夫,飛長空便感覺精氣神愈發充盈起來,身體的疲憊感頓時一掃而空,原先因爲飢渴而導致的空虛煩躁感也是化爲烏有,這幾乎久違了的紫珠,一掃連日來的頹勢,飛長空幾乎激動的熱淚流淌,在烏黑的小臉上衝刷出鮮明的兩道痕跡來。
激動之餘,飛長空很快平靜下來,這次紫珠入體,明顯感覺經脈順暢了許多,可能跟連日來的不斷壓榨修行有關,在紫珠對自己身體進行了滋潤之後,飛長空再次運功吸納元氣,明顯感覺元氣涌入的速度提升了一倍不止,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元氣在涌入三丹田之後,就像孩童看到了喜愛的玩具,歡呼雀躍之極。
元氣如潮般進入丹田,在丹田之內籠罩成一片白霧之象,飛長空不再遲疑,急忙運轉法訣,對白霧進行反覆的錘鍊。這次他倒再沒有忙着收功,暫時解決了果腹之急,飛長空決定一次性煉化出更多的元力,這樣的話,不但對自己實力有所提升,不用每次都是拼盡全力將自己榨乾。而且相信對於自己的“打洞”工程也會起到更大的助力。
三天過後,飛長空終於意猶未盡地睜開了雙眼:“每處丹田一次性能夠積蓄到十二道元力,看來已經是如今的極限了,距離去塵訣三十六道元力還差一大截,真是時不我待啊。”飛長空心裡默默唸叨,隨即起身,拿起身旁的混沌刀,朝着擴展的洞內走去。
不多會,便從洞內傳出轟隆隆的炸裂聲,聲音此起彼伏,如同連續爆破一般,但見碎石紛飛,不斷從洞內呼嘯飛出,夾雜着濃烈的石粉,將整個洞穴籠罩的煙霧騰騰。
穿雲峰,霸王殿,宇文霸高坐在一把如同牀鋪般寬大的座椅之上,鮮紅的獸皮鋪墊,座椅極具奢華霸氣,四隻椅腿分別以饕餮、渾沌、窮奇和檮杌上古四大凶獸匍匐相撐,椅面橫木之上則是分別刻畫着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大神獸。座椅採用穿雲峰獨有的穿雲木所制,又以巧匠精心打造,加上八大獸均是顯像栩栩如生,自是氣派不凡,無與倫比。
此時宇文霸挺俊的身姿端坐於霸王椅上,劍眉星目,面上雖無太多表情,但呼吸之間,猶生一股氣場,使得殿中氣氛甚是壓抑。
在其下首,左右四把交椅,分坐着四位老者,分別是穿雲峰清、風、明、月四大長老,這四位長老本來並非喚此稱號,卻是宇文霸平時好以風流倜儻自居,故此特給四位長老賜名,可憐四位長老修爲雖然高於宇文霸,但在宇文霸隱隱定爲下任宗主的霸氣之下,卻是不得不接受,反而還得喜形於色,連呼多謝少主雅賜。
宇文霸剛要說些什麼,驀然眉頭皺起,看向右手邊一位鶴髮童顏,膚色如孩童般紅潤的長老道:“清長老,紫霧崖已經許多年不曾有妖獸霍亂了,怎麼最近總是有些輕微波動啊?”
清長老聞言拈鬚一笑:“少主,老朽已經提早命人打探清楚了,之所以這十日來紫霧崖偶有波動,或許跟‘百相森林’靠近紫霧崖的那頭豹蟒獸有關。”
“豹蟒獸?那不過是一頭五階妖獸而已,膽敢在我紫霧崖囂張?”宇文霸冷目眨動嗤鼻道。
清長老雲淡風輕一笑:“紫霧崖的詭異那些妖獸怎會不知,只是近段時間那豹蟒獸突破到了六階,礙於‘百相森林’中心的那幾個老妖怪,就算是實力突破仍是沒有拓展領地的資格,所以就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咆哮立威,迫使許多妖獸逃到了紫霧崖,不過卻只是飛蛾撲火而已,不足爲懼。”
宇文霸哈哈一笑道:“也幸得我們穿雲峰有紫霧崖這天然屏障,否則時不時來些妖獸騷擾一二,倒也有些頭痛。月長老,最近那處地方可有什麼異常沒有?”
“一切如故。”說話的是一位眼如銅鈴,古銅膚色的魁梧老者:“自從少主入主穿雲峰發現了那處地方,我們也是使了許多手段,可還是未有所獲,看來只能寄希望風長老說的那個辦法了。”
與月長老同坐左手邊的一位精瘦長老自信一笑道:“老朽鑽研法陣也是有些年頭了,這個三才童子陣威力之大,就算是騰霧境強者設下的結界也是可以一力破之,只是這條件卻是有些霸道可惜,先不說需要三個達到淬元境四層以上修爲之人作爲陣法核心了,光是那十六個擁有歸心境修爲的輔助之人也是極其難辦啊,而且還都要是不滿二十壽元之人的童子精血催發法陣,這等條件,別說難以求之。就算可以辦到,那也着實有些於心不忍啊。”
此時月長老對面坐着的一位胖碩老者,一直沒有開口卻也眼眸一擡憂聲說道:“精血虧空,輕則實力下降影響以後的修爲,重則當場就會斃命,能夠在二十歲之前達到歸心境修爲的,無不是天選之才,若是如此,當真是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