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請我吃飯都沒好事

她說:“江臨岸,天亮之後你就回去吧。”

對面江臨岸剝蝦的動作停了停,但沒擡頭,短暫停頓之後又繼續開始剝。

沈瓷見他沒什麼反應,又說:“我知道你留在這裡是因爲擔心我,但我其實沒什麼,這麼久我都一個人過來了,你覺得我會蠢到去幹傻事?”

“我很好,起碼比你們想象的狀態要好,所以你真的不必留在這裡。”

“再說案子一時半會兒也結不了,你留在這裡確實不合適。”沈瓷一口氣講了很多話,像是竭力要說服江臨岸回甬州,可後者似乎沒聽見似的,悶頭繼續幹自己的事,弄得沈瓷有些心煩。

她抽了口煙又問:“喂,我在跟…”結果話還沒說完,對方遞了個小碗過來。

“吃了!”

“什麼?”

沈瓷思緒有些跟不上。

江臨岸終於捨得把眼神擡起來,卻不看她,只是掃了眼她面前的小碗,再度重複:“把它們都吃了!”不是詢問,也不是建議,而是直拔拔命令的口氣。

這下沈瓷總算回神了,低頭看了眼小碗,裡面整整齊齊躺着七八隻剝好的蝦仁,有那麼一剎那,她心臟猛縮了一下,許多話都卡在喉嚨口說不出來,唯剩下手裡的煙還在燒。

她與江臨岸之間就隔着一隻鍋子,鍋子裡的熱氣還在不斷往上冒。

沈瓷突然覺得白霧後面那張臉有些模糊,她狠狠抽了一口氣,正想開口,江臨岸卻搶先了一步。

“首先我留在這裡並不是因爲擔心你會做傻事,我只是單純地覺得我應該在這裡,其次,我合不合適留下來,這是我的事,跟你無關,就好像你和那個男人之間的關係,還有你和李大昌,江丞陽之間的關係,那些也都是你的事,如果你不願意提,我可以做到一輩子不問,所以現在別說讓我走不走的話,我走還是留不是由你決定的,你也別試圖來說服我!行了,我想說的就是這些,現在把碗裡的蝦吃了,吃完我們回賓館!”江臨岸邊說邊抽了紙巾擦了幾下剛纔剝蝦的手指,再擡手沖服務員喊:“這邊埋單!”

沈瓷:“……”

沈瓷當時呆呆坐在椅子上,面前霧氣叢叢的,而江臨岸一些列的語言和行動弄得她都不知如何反應,直到服務員拿了賬單走過來。

“一共一百七十四。”

江臨岸直接從錢包裡抽了兩百出來放桌上。

“不需要你請客,你每次請客都沒好事。”

“……”

最後如何走出火鍋店的,沈瓷已經不得而知,她只覺得自己理順的條理和語言被江臨岸洋洋灑灑一通全都攪亂了,腦子糊成一片,懵懵懂懂地跟着他走上了街。

街上似乎更冷了,大概是剛纔火鍋店裡比較熱,溫度一上一下有些經不住,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旁邊江臨岸很自然地把手臂勾她肩膀上,沈瓷嚇得往旁邊躲,可他手臂死死箍住不肯鬆,沈瓷掙了幾下沒得逞。

“你做什麼?”

“別亂動!”

“放開我!”

“到賓館門口自然會放了你!”

江臨岸幾乎是用胳膊夾着沈瓷走,可明明一個多小時前他還小心翼翼,結果吃完一頓火鍋後又原形畢露了。

沈瓷突然有些後悔叫他出來吃火鍋。

“別碰我!”她用力扭了下身子,硬生生扯開江臨岸的手臂出來。

江臨岸被推得往旁邊岔了半步,差點摔倒,站穩之後臉色難看,沈瓷也好不到哪裡去,瞪着一雙眼睛戳他,兩人對視,彼此之間的氣氛竟比這寒夜還要涼。

最後還是江臨岸先破功,他突然嘴角抽了抽,舉了下雙手。

“好,我不碰你,趕緊走吧,都要凍死了。”他像是一秒變軟,挑了下眉就轉身往賓館方向走,沈瓷卻沒跟上,她仍舊站在原地,看着前面那道背影。

江臨岸身上穿的還是那件大衣,已經連續穿了一星期了,後襬皺得有些厲害。

沈瓷知道他來河南根本就沒帶行李,連身換洗衣服都沒有,當然,她趕他回去也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可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呢?

爲什麼要趕他走?沈瓷自己也說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不想他留在這兒,非走不可!

“喂!”走到前面去的江臨岸突然聽到身後有喊聲,他回頭,見沈瓷已經落在身後。

“走啊!”他朝她勾了勾手。

沈瓷站在原地深深喘了一口氣。

“你以前不是說我的檔案都是假的嗎?說我隱瞞了你很多事!”

“什麼?”

“對,我確實瞞了你很多事,七歲時我父親就死了,我媽帶着我和沈衛跟了村裡其他男人,那個男人好吃懶做,全家生計都靠我媽一個人在維持,她貪財,自私,喜歡佔小便宜,而且重男輕女,但拉扯一大家子確實很辛苦。”沈瓷站在風口突然朝江臨岸喊。

江臨岸表情愕然,他不明白沈瓷怎麼會說這些,正要走過去,沈瓷擡手喝止:“你別過來,就站在那,聽我把話說完!”

有些東西她沒辦法面對面跟他講,有些距離反而會好一些。

江臨岸頓了頓,但好歹留在原地沒有再動。

“好,你說!”

沈瓷又順了一口氣。

“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在鳳屏醫院,我媽爲了問你拿錢跟我起過爭執,當時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記得!”

那次的事江臨岸記憶猶新,起因是他給謝根娣送錢,卻被沈瓷撞個正着,爲此母女倆吵了一架,謝根娣當場侮辱沈瓷。

沈瓷苦笑一聲:“那天她說的其實都是真的,真實情況甚至比她說的還要過分,十四歲那年我因爲拖欠學費被迫輟學,在家幹了一個月農活,一個月後有人來找我媽,說可以替我支付學費繼續讀下去,但條件是需要我配合,我媽接受了,我被接去鎮上一間小旅館,蒙了眼睛,綁在牀上……”沈瓷說到這裡嚥了一口氣,看着大概四五米之外的江臨岸,“足足一個多小時,就像對待牲口一樣,而我第一個男人就是李大昌。”

江臨岸猛一個趔趄,幾乎像是在聽故事。

“他當時的身份是慈善企業家,也是鳳屏初中的資助人,出錢蓋樓,贊助用品,甚至幫鳳屏鎮招商,所以他在那裡幾乎爲所欲爲,目標都是學校的學生,挑中的女孩子都會進入他的名單,而我只是受害人之一。”

“他每次去鳳屏都會找人把我們弄過去,起初是兩三個月一次,後來是一個月一次,而他找我的頻率最高,一年後發展到開始帶其他男人過來,在那間小旅館二樓開了間長包房。”

江臨岸站在冷風中,覺得四肢百骸每一寸都顯得無力。

沈瓷依舊站在原地,聲音喊得已經有些變啞了,卻還在繼續:“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一年半,前前後後我已經數不清多少次,或是經歷過哪些人,我只知道自己還沒死,人活着,行屍走肉,但已經完全不會反抗,直到有次李大昌帶了一個新的生意夥伴去鳳屏。”她喊一段需要喘口氣,可如此長的故事,她卻硬要逼自己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喊完。

“那個生意夥伴很年輕,其實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照理應該能夠熬過去,但半途沈衛來敲門,當時沈衛才只有九歲,居然一路從家跟到了旅館,他在外面喊姐姐,他找到了我的房間……你能理解麼,我能受得了羞辱和暴力,但我沒辦法讓自己像妓女一樣出現在自己親弟弟面前,所以那次我反抗了,我想推開那個男人,可是他不允許,發了瘋一樣抽我,我摸到一支鋼筆就朝他臉上戳過去……右眼,眼球幾乎貫穿,戳傷他以後我藉機逃了出去,但他卻抓住了沈衛,沈衛成爲植物人是因爲後腦受到嚴重撞擊,知道原因嗎?就是那天他把沈衛從旅館的樓梯上推了下去……”

江臨岸不覺握了下手指,手指冰涼,卻連握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街上的風好像更大了一些,沈瓷的喊聲虛虛實實傳過來。

“現在你能猜到那個人是誰了嗎?江丞陽,你哥哥,我跟他十年前就認識,他傷了我弟弟,我刺瞎了他一隻眼睛,我因爲那件事從鳳屏逃了出來,這麼多年,我像鬼一樣躲躲藏藏。”

如果沈瓷的喊聲能夠看得見形狀,那上面肯定是帶滿尖刺的,一聲聲朝江臨岸身上猛插過來,隨着風,帶着冷,他毫無抵擋,肉體思想都被擊得快要潰散。

“沈瓷……”他虛弱無力地出聲,想要制止,可沈瓷狠狠抽了兩口氣,沁寒入皮骨,到這一步她總得全部說完。

“你以爲就這些嗎?我和你之間……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麼?對,還有一個溫漪,好,那我現在來跟你說溫漪……”她用手抹了下眼睛,呼出來的白氣一團團散開。

“上次去青海,我們在曲瑪家吃飯,孩子們提到了從伯伯,你問我那個姓從的男人是誰,我說無可奉告,你爲此生氣,好,那現在我來告訴你!他不姓從,他姓溫,全名溫從安,是溫漪的父親!”

江臨岸覺得剛纔在火鍋店裡儲存下的熱量和力氣全都被風吹散了,此時他通體透涼,手心裡卻全是冷汗。

好不容易揪住手指握了一下。

“夠了,不要再往下說了!”

男女通吃陳總心裡有你有人要來吃飯了他對她產生了念想反反覆覆他是不是有病他胳膊上的疤真正的紈絝子弟玫瑰和晚飯你可曾爲誰不顧一切過找個乾淨點的地方透透氣他的目的應該沒這麼簡單我要他的底片他每晚都要喝酒共處一室分析利弊她只是履行承諾你是不是真的願意跟我走我和沈瓷在一起這些人都是被你害死的快跑,別管我下不爲例共度平安夜第二次交談只能聽天由命結婚前夜結婚請帖塵埃落定他臉上帶着面具她的本能反應終於結束了無需語言天台談話身上有女人的味道反反覆覆他是不是有病他很享受掌控她的快感大雨裡的入侵她去診所她想要見他一面四人行他與溫漪重歸於好面試,素齋館她有很重要的東西落他車上了你是誰?我只和他睡過,僅此而已誰脫我衣服博弈開始傷口感染我要搬家了入土爲安命運逆轉只是一念之間旺桃花,爛桃花念念不忘,無非就是因爲得不到酒精助眠她總是自私自利再給他一個機會留在蘇州小屋你是誰他的矛盾心情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他在商場上唯利是圖遺囑毒駕,情況一團糟他和美女搭訕他突然造訪050沈衛的背景江丞陽的死離開計劃已經付諸實施她已經到了無慾無求的地步陳遇發怒了她不恨他他回頭來找她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四面楚歌的境地她還沒回來留在蘇州小屋願你山和雋永,錦衣玉食你瘋了嗎遇見,一眼千年她的檔案都是假的她被他看穿她求他幫忙沈瓷見秦蘭她的過往以後別這麼癡等了調查她的背景就當我已經死了四面楚歌把自己交給我你已經是一枚棄子冒着大風大雨去找他該來的總會來,一個都不會少你還有五天時間我不想欠人東西故地重遊她選擇了其他男人媚眼如絲陳家的水很深過來,離我近一點命運逆轉只是一念之間一步錯,步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