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睜開,沒有了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暄,空無一物的眼白在窄小的空間中顯得格外的詭異。
“咔——咯——”女人面上掛着一個毛骨悚然的笑,臉部緩緩的朝林暄的臉靠去。
她的動作很僵硬,一動起來,骨頭還發出一陣陣猶如骨頭斷裂般的聲響。
林暄只感覺周身的寒意越來越重,她的雙手早已被這女屍禁錮起來,雙腿雖是自由,可這棺材裡的空間實在太小,根本施展不開。
她面色沉靜,即使是面對危險,腦子也在高速的運轉着,神識四處的尋摸着這棺材裡有什麼東西。
石頭?
當她發現自己腳附近有一塊石頭時,看着眼前女屍的臉,笑了笑。
有辦法了。
她引了一絲元氣到石頭上,石頭輕微的顫了顫,立刻朝着女屍飛來。
“啪——”石頭狠狠的甩在女屍的臉上,她的下巴被這麼一撞,掉了下來。
林暄挑了挑眉,看着她這副落魄的模樣,右手泛起晶藍的光,用自己的身體爲媒介,把棺材內的寒氣怨氣聚集在自己的手上。
女屍被石頭這麼一撞,眼睛中流出了血淚,張開大口朝着林暄咬了過來!
林暄見她的動作不慌不亂,悠然自如的把雙手放在了女屍身上,霎時間——
女屍身上結起了一層厚厚的冰層,動作立刻僵在那裡。
透過冰層,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女屍流着血淚張着大嘴的可怖模樣。
搞定了這隻女屍,她不再與其周旋,把銀月插到棺材蓋上,雙手剛想要用力往下推棺蓋,腦中突然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塊石頭。
記得張久清說,這裡出現的所有幻象,都是棺材中的一塊石頭造成的。
想着,她撿起身側那個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頭,放進懷中。
棺蓋被打開,雖然依舊是一片黑暗,但那久違的空氣令她心神恍惚了一下。
她爬出棺材,外面的幻象早已不見。
棺材不遠處,靜靜的躺着一個人。
她手心沁出汗來,拖着沉重的腳步,輕輕的走到張久清身邊。
他的身上血跡斑斑,血肉模糊,狼狽不堪,嘴角沁出的鮮血已經乾涸,即使重度昏迷,雙手仍然在死死的抓着棺材。
那一剎那,仿若時間定格。
“張老……”她輕輕的閉上眼睛,掩去眼中的情緒,下一句話硬生生的卡在嗓子裡。
她蹲下身,顫着手,把他背了起來。
幸虧張久清很瘦很瘦,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否則她還真吃不消。
沒有棺材的禁錮,石門已被打開,她揹着他,一步步的朝門外走去。
每走一步,腿上的傷就疼的她冷汗直流。
她咬着牙,走出石門的那一刻,還是沒撐住,單膝跪了下去。
張久清從她的後背上滑了下來,她把手指放到他鼻下,氣弱遊絲,那點微弱的呼吸纏繞在她的指間。
再這樣下去不行,張久清的傷不能再挺下去了。
垂眸。
手上再次縈繞起冰魄般的淺藍色幽光,似來自地獄,卻美的驚心。
再擡眸。
墨黑的瞳孔流轉着和手上相同的光芒,星星點點,好似繁星。
她面容清冷,動作如風,再一次把他背了起來。
身子微微一閃,兩人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爲了張久清的性命,哪怕從她本就剩的可憐的壽命中再少幾年,也微不足道。
她知道,張久清剛剛是在拼了老命的救她。
……
趙穹再一次擡手看了看錶,已經晚上10點了,這兩人進去五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出來?
他在藏屍洞前面踱着步,一次又一次的徘徊着。
要不他進去看看?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他的腦海,他就立刻搖了搖頭。
不行,他不能進去,如果張久清和林暄都遇到了困難,以他的能力,進去之後只怕救不了兩人,反倒幫了倒忙了。
怎麼辦?怎麼辦?
真是急死人了!
又在洞門前轉了幾圈,他往裡望了一眼,洞內黑乎乎的,還是沒有兩人出來的身影。
腳步一滯,他神色複雜,現在沒其他的辦法了,只能回玄門找其他幾名掌教一起來幫忙了。
誰料,他剛轉身,邁出的步伐還沒落地,眼前便是一花。
“快,快去找醫生!”藍光一閃,林暄帶着張久清出現在趙穹面前。
落地的那一瞬間,她的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趙穹立即扶住她,這才注意到她後背上奄奄一息的張久清。
“張長老……”他一驚,滿眼驚詫的看向林暄。
以張久清的實力,居然還會受這麼重的傷?
“還看什麼!還不快帶着他療傷!”她眸子一冷,語氣急道。
話落,她把張久清丟給趙穹,“你快帶着他去治傷,他的傷耽擱不得!”
“那你呢?”他掃了一眼她,只見她也早已是狼狽不堪,身上的白衣被染的血紅,腿部,好像還在流着血。
她受的傷,也很重。
“我要再進去一趟。”她擡眸看着他,丟下這句話後,身子又是一閃,轉眼間便沒了影子。
趙穹在她擡眼的那一刻,才注意到她原本墨黑的眸子居然變得晶藍!
可她,卻在他微微一怔的時候沒了身影。
他收回心中的震驚,把張久清背了起來,運了些許元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