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村在九龍觀塘區北邊,靠近九龍的飛鵝山,好像20世紀80年代竣工的,那裡最早是“七號墳場”,聽這名字好像就吉利不到哪裡去。雖然叫順利村,開發時也不太順利,後來被政府開發爲公共屋村,開始繁華起來,居住了很多人。那裡有很多樓羣,包括利恆樓、利明樓、利富樓、利祥樓等,還有一個警方的順利紀律部隊宿舍,基本上也算是九龍的市區了。
時間大概是在2008年的1月底,在順利村的利祥樓發生了一起滅絕人寰的倫理慘案,20樓一個單位的47歲中國籍李姓男子喪心病狂地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而其親生女兒才16歲。案情公佈於衆後,世人紛紛譴責變態男子遭天譴,要求重罰。案發當日,死者李姓女子的母親回家後,發現血腥味濃重,家中氣氛異常,走入衛生間後,發現浴室內滿是血跡,一具無頭屍體靠在牆角,渾身是血,從身上穿着的長袖T恤和長褲看出是自己女兒的衣服,當時驚嚇過度,尖叫着昏厥過去。隨後鄰居發現情況,迅速撥打999,警方立刻調遣附近警員到案發現場,遂派出九龍重案組和法醫救護人員趕赴現場。在現場蒐集證據和進行案情調查後,發現無頭女屍就是李姓女兒,就讀於觀塘北某女子中學中四,而當日家中只有此女和其父親,目前父親已不知去向。
根據口供和母親供述,女兒一直和父親不甚相合,李姓父親是建築工地一名勞動員工,脾氣粗暴,經常打罵家中妻女,父親的犯罪嫌疑最大。當時全港通緝疑犯李姓父親,同時重案組在建築工地及其工友處尋找線索。在兩週後,疑犯在飛鵝山附近的巖洞內被村民舉報,被警方抓獲。經過審訊和口供,疑犯供認不諱,因爲管教女兒時不聽教誨,女兒與其發生口角,當日下午2時許,他殺死自己的16歲的親生女兒,並在家中利用刀具花了40分鐘時間割下女兒頭顱,之後帶走兇器和頭顱逃離現場。警方通過物證分析和犯人口供,對其進行謀殺及蓄意傷人罪進行公訴,但是口供沒有給出女兒頭顱的下落。兩個月後的4月初,再度提審時警方依然沒有找到失蹤頭顱,但地方法院已經根據香港法律裁定該男子殺人罪名成立被判終身監禁,並終身不得保釋。雖然案子結了,但是可憐女兒的頭顱還下落不明,所以遺體一直沒有殮葬,悲情聞世。
由於兇案實在太恐怖,而且頭顱沒有找到,一時間利祥樓的住戶紛紛清理自家雜物和垃圾,以免有死角藏匿贓物,衛生工作簡直一家比一家好,並且燒香拜佛。警方在調查案件期間就發生了多起靈異事件,雖然兇案現場單位已經人去樓空,但街坊仍不停反映碰見死者鬼魂,心有餘悸。夥計在抓到疑犯以後,回到案發單位處理案件細節,但是死者的大哥和媽媽已經搬離該單位,大門深鎖,屋內狼藉不堪,感覺很陰森,詢問利祥樓的互助委員會負責人才知道,雖然警方解除封鎖,房署已經把房子歸還死者家屬,但家屬不敢居住,立刻搬到別的屋村,隱姓埋名,痛苦度餘生了。
利祥樓從此沒有過太平日子,幾乎所有居民都提心吊膽,生活在恐懼之中。最早碰見的是大樓入口值更的廣叔,在某天值夜更時,由於沒什麼事情就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位置是在值班室的玻璃前,玻璃外就是大樓的入口,來往人員都要經過這裡。當時,不知什麼原因廣叔突然打了個激靈,從瞌睡中醒來,迷迷糊糊往玻璃外看時,當時三魂七魄嚇丟一半,他矇矓地看見有個女孩子站在樓層口的信箱處,當時馬上清醒,正對的位置大概就是20樓兇案現場的那家單位的信箱,而從背影和頭髮、穿着來看,正是被害的李姓女兒。廣叔年紀較大,經歷事情很多,但是也心驚了一下,拿起電筒走出值班室,出去以後,打開電筒往信箱處察看,什麼也沒有,在剛纔的位置看見的背影無影無蹤。廣叔第二天就買來紙錢燒紙,祈求靈體別再回來。
住在兇案現場同一樓層附近單位的盧姓的人家跟夥計抱怨:“現在我回家時寧願繞遠一點,從別的電梯上去,繞行幾步,也不敢經過那兇案單位。”因爲在案發後沒幾天,死者的大哥和母親搬走之後,單位就封閉了,盧姓人家某天回家經過案發單位門口時,突然聽見裡面有低沉的“嗚嗚”的女孩子在哭的聲音,從單位的最裡面空曠處傳來,依然清晰,聽起來傷心至極,而聽到哭聲後雞皮疙瘩滿身,頭皮發麻,盧家人快步離開門口,不敢再從門口經過。隔鄰的單位也就是一牆之隔的那家人反映,家裡那隻寵物狗平時叫得很厲害,但是案發後就不再大聲叫嚷,偶爾只聽到嗚咽低吼,而且在死者頭七那天,小狗在夜裡突然狂叫,對着牆壁不停低吼,牆壁那邊就是案發現場的浴室,直到天亮才停止叫聲。全樓層噩夢驚醒自保平安,那家人更是無一睡覺,相擁顫抖。好像沒過多久,隔壁單元的家人就搬走了。
近距離接觸的那就是樑先生和樑太太了。當貨車司機的樑先生,和從事保潔工作的樑太,與兩個兒子在利業樓住了十多年,利業樓在利祥樓的斜對面,中間是馬路,有條人行天橋連接利祥樓的四層大廳。案發後一個月,在某天凌晨,樑太和剛下班的樑先生,一同到住在利祥樓19樓的街坊家中打通宵麻將。由於當晚天氣很冷,還下小雨,感覺很陰冷,兩夫妻便從行人天橋走過去,然後從利業樓步行到對面利祥樓四樓的大堂,剛巧一部電梯打開,於是他們二話不說便進去,打算直接升到19樓快些跟街坊打牌。電梯門打開後,樑先生和太太都看見電梯內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但當時電梯內的燈光比平常昏暗,樣子不是看得太清楚,只見她留有中等長度的頭髮,穿長袖T恤和長褲,獨自站立在角落。樑太反映,當時第一感覺是很奇怪,因爲在這麼冷的天氣她竟穿這麼少。而他們絲毫沒有聯想到前些日子的恐怖殺親案。樑先生打算按電梯樓層的數字,發現19樓的數字按不下去,當時以爲可能是按鍵失靈,但發覺20樓的數字早已被按了,於是就想幹脆直接到20樓然後走下一層也行,當時他們仍不知那層是兇案現場,要到事後才發現。
電梯慢慢上升時,樑太覺得電梯內很冷。雖然當晚他們都有穿羽絨外套,但寒氣仍然滲進身體。開始以爲是下了雨的原因,但當樑太觸摸一向都很耐寒的老公時,他的手竟然也十分冰冷。樑先生是個有遊冬泳習慣的愛運動之人,是不太怕冷的,看來當晚也感到很冷。身後的女孩沒發出任何聲音,他們曾經回頭望她,見她低下頭,呆呆的樣子,臉也依然不能看清楚。
最恐怖的是他們突然發現電梯門的金屬銀色外表上反射的影子,一般的電梯門都是金屬顏色的光滑表面,像鏡子一樣可以用,而當時當鏡子用的電梯門上只有樑先生和他太太的模糊影子,從什麼角度都看不見身後女孩子的影子。樑太當時就嚇到不敢說話,只想快些離開電梯,但那一刻感到電梯的速度很慢很慢,如同靜止一般。當到達20樓開門時,樑太立即拖老公離開。他們回頭望那女孩子是否走出時,發現電梯內竟空無一人!當時他們就明白撞鬼了!那晚他們沒有去街坊家打麻將,也沒再坐電梯,最後老公拉着老婆走了20層樓梯跑回了家。從此他們再也沒有到過利祥樓的街坊家打麻將。
自從多起靈異恐怖事件在利祥樓發生後,街坊自發性地要求利祥樓互助委員會籌辦打齋超度的法事,結果找到萬邦殯儀的劉大師父前來打齋。籌辦法事的互委會職員楊先生說,利祥樓約有二百戶居民湊錢請師父打齋超度,湊了大概十萬多元,劉大師父他們當作功德,順利舉行法事。結案後多達二百多名居民便在黃道吉日,集資請了多名道士到現場逐個樓層打齋唸經,超度亡魂。自幼修習茅山術的劉師父表示,當年到達利祥樓時,就感覺到怨氣好重,其他七位道士都先後表示有相同感應。在案發單位辦超度儀式時,他們更加感受強烈的怨氣和陰風,因爲要幫六百戶做齊所有儀式,所以到半夜才完成。後來,夥計再碰見利祥樓的居民,就再沒人反映碰見什麼奇怪的事情,可能超度工作還是很有用的。
玄學家高萌禧就該事件起卦,她稱卦象顯示相中出現靈體的機會很高,但卦象亦指這靈體只是怨氣太深,死無全屍,並不是衝着居民們而來,所以居民不用太擔心。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哪個居民碰見了不害怕啊?而玄學家麥玲玲則表示,有些人特別招惹靈體,如眉毛淡的人、眼神太陰的人等,而碰見靈異事件的這類人,有可能是體質較弱,但有時可能睡眠不足亦會有所影響,建議可以穿一些鮮色的衣服,如黃色衫及帶備護身符等。要說睡眠不足,我看也就廣叔一個人天天值夜更睡得不好吧!
那天跟一個其他區警署的師兄飲茶,聽他講了一個真實的案子,也是關於父親和女兒的事件。那個案子是2004年在新界發生的,由他所在的警署負責,是一起姦殺案。有一天,一位桑姓先生到新界警局報案說女兒失蹤了一天,剛開始時警方都是當一宗普通的人口失蹤案件處理,因爲失蹤24小時就報案的很多,但是很多叛逆子女過了幾天就回家了。
後來,過了兩天後,桑先生一大清早便立即跑去警局說昨夜女兒報夢的事情給警長聽。初時警方都不太相信桑先生,不過桑先生在警局大吵大鬧,堅持說自己的女兒是真的報夢了,說自己在睡覺時,她女兒報夢給桑先生說:“老爸,我死了,是被人姦殺了。屍體被人丟在村子附近一個水潭裡,幫我把我的屍體找上來,那裡好冰冷、好黑,嗚……”桑先生當場嚇得從牀上跳起來就衝到警局來了。最後警方唯有帶隊到所謂案發現場的村子找找看,結果還真的找到個水塘,有一具女子屍體在水潭中顯露出了一點,察看後全身,正是桑先生的女兒。可是奇怪事件又發生了,SSGT集合了6個消防潛水蛙人也不能把屍體擡出水面。女屍動也不動,好像下面有什麼拴住一樣,蛙人下去察看什麼也沒有,就是屍體漂浮在水中,當時天開始有點黑了,最後只好收隊,明天再來。
到了晚上桑先生睡覺時,他女兒竟然又在夢裡出現了,跟他說:“老爸,可以先給我找一些衣服穿嗎?全身不太好,一個女孩子,現場又是一堆男人!”夢醒後,桑生便立即帶同女兒生前一些衣服跟警方再到現場,便跟警員說女兒昨天託夢說最好先穿回衣服才肯上來。當蛙人給屍體穿回衣服時,真的可以一下子就輕易把屍體擡出水面。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蛙人、鑑證科、那個師兄,甚至一個高級警長也對女鬼報夢的事深信不疑,屍體找到就很快有了線索,聽說最後那殺人犯也被警方抓到。
師兄講完,我問他當時信不信。師兄說:“這種事情怎麼不信?那天六個蛙人都沒有拉出水面,怎麼第二天很容易就拉出來,而且水塘的位置也不是說找到就找到的啊。”或許父女感情深厚,通靈這些事總是跟親近的人和喜愛的人發生得多一些,再找線索不如報夢來得快又準確了。還不如個個受害人家屬成日不出門,都在家睡覺找線索了,我們警方就省了好多警力,破案也神速了。一個是親父殺女,一個是父女情深,讓人感慨萬家燈火各不相同。
不管怎麼說,親父殺女這樣的案件有悖千年倫理,慘絕人寰的行爲是衆人髮指的,殺妻弒女的事遭天譴與唾棄。無論行到何時何方,頭頂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做正直不貪不嗔不癡不亂的人才對。
從警已有十餘年,從九龍到荃灣到旺角,一起工作的警察陸續認識了很多,大家都是一個部隊的,有共同的職責和使命,所以特別團結,工作起來合作都很愉快。在平時空閒時,大家也互通有無,瞭解案件,提及不少生活中或處理案件時碰見的靈異事情,在本章總結一下。這些事情和話語都是平時私下生活中所討論的,雖然大家都是差人,但是不代表整個香港警察來講的,純屬個人觀點,不然有人會像八卦生果雜誌那樣說:“差人要講證據,要不都去拜黃大仙或扔龜殼案件就能水落石出了。”
以前有個夥計A他曾經親身經歷一件事,當年還在PTS(香港警察訓練學校)時,碰到過奇怪的事情。他因爲白天步操練習不小心把腳踝扭傷,晚上請sickleave(病假)獨自在集體宿舍溫書。當晚,其他同學全部都去禮堂進行集體訓話和聽勵志講座,整個房間就剩他一個人。整幢樓一共是四層,他們的集體宿舍就在最高層四層,下面三層是辦公和訓練場地,晚上都已經鎖門,而整個宿舍樓都沒有人,只有他的房間有燈亮。當時看書看得有點累,就合上書準備休息一下,結果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睡了大概有半個鍾,醒來後躺在牀上,擡頭望着天花板,突然聽到天花板上有人在拉牀和桌椅的聲音,那是牀和桌椅的腿和地面摩擦的聲音,相當清晰,不會聽錯。當時就很疑惑,因爲自己在四層,樓上就是天台,根本沒有房間更不會有牀和桌椅,而此時整個大樓只有他一個人,當晚請假的就他一個人,在PTS沒有人敢缺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