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戰浮橋

咣!

撫州防禦使完顏行德砸碎了茶杯,正破口大罵:“奸臣當道!要國將不國了!”他沒法不沮喪,他和撫州百姓都被朝廷拋棄了。

完顏行德30多歲年紀,相貌儒雅,但是他可沒中過進士,金朝也不重視科舉,他是勳貴子弟。他到撫州不過是混個資歷,熬兩年混到行省,將來就有進尚書省的希望。誰成想剛上任沒有兩個月,就趕上了漠北生韃靼打過來,那可都是吃生肉的野人啊。他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何必混到這塞北偏僻之地,世上還有這麼倒黴的事兒麼。

春天,成吉思汗在魚兒濼。招討司給撫州派來了援軍,包括5千漢軍和1千乣軍,他心裡稍安。蒙古人縱騎大掠,這些援軍雖然不能保境安民,守在撫州也能壯壯膽。緊跟着朝廷就派了獨吉思忠執掌北疆防務,獨吉思忠一來就把州里青壯蒐羅到烏沙堡修界壕。青壯可是軍隊的預備隊,只要青壯在,他隨時可以簽發漢軍。這下倒好,一下子去了大半,加上蒙古人的屠殺虜獲,州里青壯沒有幾個了,他拿什麼守住撫州城,拿什麼保住他的小命?!可是聖上給了獨吉思忠事權,他一個小小州官能有什麼辦法。

好容易聽到了韃靼人攻破界壕,獨吉思忠滾蛋的消息,完顏行德心裡樂開了花,很是喝了幾杯。誰知道後來接替獨吉思忠的完顏承裕更是混賬,把撫州的招討司部隊全部調到宣德州,把他撇下了,完顏行德差點氣死過去。這可如何是好,現在他手裡只有猛安紇石烈慶忠的1千屯軍,大半老弱,好馬還都讓獨吉思忠給拉走修那狗屁界壕去了,連青壯都沒有幾個!現在韃靼人兵臨城下,你讓他怎麼守住諾大撫州城!

撫州是防禦州,防禦使兼管軍民。雖然比內地的刺史州事權重,但是終究不能和恆州,宣德州這樣的節度州比,節度州長官節度使都兼着兵馬都總管,到底手裡有兵啊。而他完顏行德手裡只有女真猛安謀克。現在的猛安謀克,和金初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時代的猛安謀克不能相比了。

猛安,既千夫長,謀克,既百夫長。平時耕種,戰時作戰,世襲子孫,有點像德意志的容克貴族。那時候的女真軍何其悍勇,但是攻**原以後,猛安謀克們日益驕奢,不堪戰了。金宣宗以後,女真軍日益朽壞,逐步變成了純駐地屯田軍。金國國防主力,其實已經以漢軍步兵和契丹重騎兵爲主,乣軍騎兵爲輔。乣軍,其實就是東北多民族的混合騎兵部隊,主要是輕騎兵。

沒有辦法的完顏行德只好簽發漢軍,把衙門吏丁武裝起來。甚至把駐撫州的羣牧司的牧奴監丁都發給武器,上城牆作戰。羣牧司是尚書省直屬衙門,不歸州里統轄,這些人哪裡肯去送死。紇石烈慶忠連打帶罵,逼着他們上了城牆,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擺什麼臭架子!

完顏行德好不容易湊了8千多手持武器的傢伙,好歹站滿了城牆,真正能作戰的人有多少恐怕只有天知道。他恨透了完顏承裕,恨透了韃靼人,恨透了撫州!

正在衙門裡亂髮脾氣,撫州巡檢司巡檢李成業驚慌失措的跑進來稟報:“大人!不好了!蒙古人正在搭橋過河!”完顏行德大吃一驚,他太清楚東洋河對於撫州防禦的重要性了。撫州西城牆只有2丈高,沒有馬面女牆,如果東洋河擋不住蒙古人,他們衝過河來西門危矣。他呆了半響,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快!快用大石把西城門堵死!快命慶忠帶人上西城牆,我和他在西城牆碰面!”

完顏行德爬上西門的時候,紇石烈慶忠正呆呆的看着城外,竟然沒有看到撫州最高長官已經來到身邊。城外數千蒙軍正在搭建浮橋,一隊隊蒙古士兵扛着木材從森林中進出,更多的士兵趕着馬匹正把一個個漁舟從鴛鴦濼方向往東洋河拖曳,浮橋緩慢又不可阻擋的從河西岸向東岸延伸,現在已經到了河中央。完顏行德驚慌的說道:“慶忠大人,不能讓他們把橋修到城牆,他們過了河我們就完了,得派弓箭手阻止他們!”

紇石烈慶忠是個50多歲的魁梧漢子,一臉灰白的鬍子,全身披掛,頗有幾分武將氣度。蒙古人幾次攻打城門,他都奮戰在城頭。可是現在的他心驚膽戰,直到這時候他這纔看到完顏行德已經來了,急忙請罪,然後憂心忡忡的說道:“可是咱們能開弓射箭的人總共也湊不出50個,能濟的什麼事?”完顏行德說道:“可是也不能眼看着野蠻人殺過來啊,我們是阿骨打和晃斡出的子孫,坐以待斃豈是男兒所爲!”

紇石烈慶忠恨恨的說道:“也罷!左右是個死!我這就帶人出城,與韃靼人決一死戰,老母弱子就託付大人了。”完顏行德忍不住鼻子一酸流下淚來,哭道:“城外就拜託猛安大人了,你的家眷儘管放心。如果這次我僥倖不死,我一定到中都,到皇上那裡去告獨吉思忠和完顏承裕這兩個奸賊!是他們害了我們,害了3州百萬百姓。”

紇石烈慶忠也哭了,說道:“到了這個地步,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們還有8千戰士,只能和韃虜拼了,韃子也沒有兩個腦袋,一刀下去也是碗大的疤。大人保重,來生再見!”言罷下城,率領200女真騎兵出城迎敵。

浮橋距離河東岸已經不到200步了。金軍在河邊下馬,在河堤上排成3排陣列,前排是刀盾兵,他們豎起大盾,掩護整個陣列。第二排是長槍兵,第三排是弓箭手。河岸距離城牆不過200多步,再多的人也展不開。

蒙古人又搭過一段舟橋,距離東洋河東岸150步。紇石烈慶忠喝令女真軍搭輕箭,向浮橋齊射,頓時箭只如雨,撲向浮橋正在作業的蒙軍士兵。蒙軍大部是輕騎兵,基本不着甲,雖然是輕箭,仍然有很大殺傷力。蒙軍士兵紛紛中箭倒在浮橋上,幾個人慘叫着直接落到了東洋河中,被衝到下游。

浮橋上不多的幾個蒙古士兵也張弓搭箭,與金軍對射,試圖掩護搭橋的戰友。儘管蒙軍箭術高超,可是金軍在大盾掩護下傷亡微乎其微,蒙軍紛紛中箭,一炷香功夫就有20多個蒙軍士兵倒下,鮮血染紅了浮橋,修建也停下來了。

三木合拔都和一羣百夫長,千夫長立馬在東洋河西岸,看到浮橋的修建停止了,他焦躁起來,罵道:“這些金狗實在是可惡,特木爾,馬上派人划船到河裡去,把金人的弓箭給我壓下來!修建浮橋一刻也不能停,就是用人擋也要給我把金狗的箭給我擋下來!”

特木爾大聲答應,心中卻不滿:用人擋?八魯營的人就不是人?這不是到河裡去送死麼!

特木爾策馬到河岸,大喊:“特木爾百人隊!隨我上船,掩護搭建浮橋!”100名蒙古士兵立即下馬登船,數十條小船離開河灘,一窩蜂的向對岸劃去。對於大部分蒙古人來說,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坐船,划船,根本就適應不了搖搖晃晃的水上舟船,開弓射箭毫無準頭。再加上防護薄弱,在金軍箭雨猛烈的射擊下,傷亡慘重,一個又一個勇猛的蒙軍士兵慘叫着掉進河裡。不遠處撫州城牆上,戰鼓轟鳴,金軍大聲吶喊,爲城下的金軍助威。

特木爾百夫長站在毫無遮擋的船頭,不顧傷亡,大聲喝令進攻。蒙軍士兵悍不畏死,迎着金軍的箭雨奮勇向前。八魯營作戰,有進無退,退後者活着回去也是死,反正這些人也是罪人,性命本來就是撿來的。巴根臺暗暗搖頭,這麼密集一窩蜂的船隊,不是金軍的靶子麼?我們蒙古人真的不善於水戰啊。

因爲特木爾百人隊的英勇犧牲,浮橋又開始一點一點的向對岸延伸。可是這代價也太大了,特木爾百人隊幾乎是用身體做盾牌,擋住金軍的遠程攻擊。鮮血染紅了東洋河水,不寬的東洋河上慘叫連連,這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一支箭擦着巴根臺的牛皮胄飛過,震的巴根臺腦子裡頭嗡嗡作響。十夫長朝魯笑着說道:“你這個小土撥鼠運氣真好。”這個人真是沒心沒肺,這戰場上還能開玩笑。巴根臺定定神,說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再這樣對射我們都得死!”朝魯笑道:“進了八魯營,你還想活命?乞求長生天讓你死的光彩些吧,反正都要死,死在這美麗的地方不好麼?”巴根臺實在是拿這個混蛋沒有辦法。

他仔細的觀察對岸,金軍其實兵力並不強,真正的弓箭手也不多,不過是佔了岸上和盾牌的便宜。

他一手拉住朝魯,一手指着對岸說道:“朝魯耶哈,我們只有一條生路,衝上河對岸,殺散這些女真人,你敢麼?”朝魯大笑着對船上衆人說道:“生死在天,我們就死在衝鋒的船上吧!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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