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好大的底氣
儒雅中年男子如果不是敢當着所有人放出如此狂傲不羈的狠話，不是身後站着一批標準混黑的痞/子大漢，而是站在學堂、站在官場，所有人都會誤認爲這位把玩一串佛珠，頗有貴族氣的傢伙是地道的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文士，或者出身門名世家，混跡官場的大人物。事實上這個儒雅男，不，更準確的說艾王爺！這位據說祖上是姓愛新覺羅的傢伙，出身確實不凡。傳聞他祖上就是晚清一頂頂大名的人物，似乎是末代皇帝傅儀重孫輩份的人，在京城確實有點手腕通天，是那種八面玲瓏，卻又不失劍走偏鋒的人物，生平最喜歡的就是結交權貴，卻從不混跡官場，偏偏喜歡拉上一幫草莽匹夫，美其名曰混江湖，殺人越貨的事情幹過不少，但身上卻不沾半點江湖氣，或許是看在他皇族出身，又氣質出衆，給他面子的人稱他“艾王爺”，不賣他面子的人，喜歡稱他“艾餘孽”。
“怎麼，孬了嗎？不敢站出來？”艾王爺手握那串據說是當年慈喜老爺佛都把玩過的佛珠，如白玉書生的成熟臉龐浮起陰鷙神情，冷笑一聲，道：“我道他媽那裡跑出來一條過江龍，敢在爺的場子傷人，原來他媽也是一條蟲，這就孬了嗎？”
噗哧。
異常安靜、被艾王爺氣場壓得沒半點聲音的二樓，也因艾王爺這句很黑很粗的話給逗笑了，響起一陣樂笑，只是笑出聲的人一個個趕緊捂住嘴巴。
畢竟眼前頂着一個王爺名頭的艾餘孽，可不是擺設。這個一身儒雅氣的傢伙，可不斯文，相反，他十分的彪悍，彪悍到能算京城道上手腕通天的梟雄人物，但一般的有錢人，根本夠不到他圈子，只是聽說這傢伙是少數幾個不是豪門，卻能行走尚書房的牛掰人物，95年這會場最初沒現在這麼風光的時候，據說京城一個小世家的大少在此無理取鬧，直接被打殘了丟出去，事後不管真相如何曲折，場子砸進去多少錢息事寧人，起碼這會所連一天停業整頓都沒有，反而一炮成名，就能嚇住不少人。
不過艾王身後幾個心腹都有點納悶了，這位素來殺伐果斷出名的艾王爺，似乎聽着雷聲大雨點小，沒打算動真格？
艾王爺沒空去理會身後手下什麼心思，當他看到眼洪山寶捱了幾刀，似乎呼吸已經不順，面無人色時，他惱火這羣王八蛋下手沒輕重，而且背後有股冷意騰起，暗罵這幫混蛋無法無天就算了，不該在自己場子裡鬧事啊！你鬧就鬧吧，沒事他媽別動刀子啊？
本來艾王爺打心眼裡就不想插手這場風波，因爲風波一起時，他就接到了那個冷豔美女電話，知道事情不小，抱着能避就避的心理，連派個人出來調協都免了。可是當洪山寶走狗親自請他出山，這事他不意思一下，事後洪家問起，他也不好交代。原本以爲是哪裡冒出來的愣青頭在他場子裡鬧事，呵，一上樓，熊家、李家、辰家、楊家四個大少都參與其中，他就一陣頭疼。
“咋的，有本事來砸場子，沒本事承認嗎？”艾王爺繼續放狠話，他底氣不足，也得把場面撐起。
事不關己的人都靜觀其變，不過再愚蠢的人這時都恍然了，似乎艾王爺沒動武的意思，除了那位把這尊菩薩請出山的走狗一樣視艾王爺爲救世主，佩服加崇拜外，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艾王爺想置身事外。
如果下一刻沒人接話，艾王爺打算自己找個臺階自己下，息事寧人，收兵而回，最多也是讓人把洪山寶送去醫院了事。
可偏偏，有那麼一枚不識時務的傢伙發話了：“姓艾的，給你面子你是王爺，不給你面子，你就是一餘孽。”
楊方旭嘿嘿一笑，嫺熟的玩着手裡的水果刀，見辰陽還陰沉着臉，停下旋轉的刀子，做了一件連艾王爺都崩潰的事情，朝洪山寶大腿上又是一刀，閃電刺入，閃電拔出。
這一刀，捅得讓人心寒。
這可不是單純的不給艾王爺面子，是要撕破臉皮大鬧一場。
“我草你媽。”這下艾王爺真動了真火：“姓楊的小子，就是今天楊虎蛇在這裡，老子也要收拾你。”
“羣挑還是單挑。”
辰陽踏上一步，泠眼斜視艾王爺，他只是吐出一句話。
全場譁然。
有種。
面對腥風血雨艾王爺，他直接放出挑戰的話，不知是腦袋燒壞了，要打腫臉充胖子，還是扮豬吃老虎的胸有成竹？
所有人都在猜測，但不管怎麼說，對於辰陽能夠在艾王爺一幫打手面前，直接向他挑戰，很多觀衆不得不佩服這娃兒的勇氣與魅力。
“你是那家的小子？”艾王爺冷笑着問道，一臉陰沉，現在他是奇虎難下，置身事外已經不可能，他奶奶的這羣小子太不給他面子了。
“這重要嗎？你要幫人找場子，放出豪言不是要我一條胳膊一條腿，老子接着，有種放馬過來。”辰陽冷笑道。
艾王爺儒氣臉龐，頓時猙獰起來，以他的性子當着這麼多人面前，怎麼可能示弱，突然暴發出一陣笑，道：“好，有種！王虎，他不是要單挑麼？你上，給他一點教訓，免得他目中無人。”
“是！”艾王爺身後一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
猶如一杆標槍，簡簡單單往哪裡一站，鋒芒畢露。
“別下狠手，給他一點苦頭吃。”艾王爺低聲在這杆槍耳邊吩咐道。
王虎輕輕啄頭，一股濃重崢嶸草莽氣，充滿危險氣息，看到辰陽走了過來，他睛眼是一種赤裸裸的蔑視，猛喝一聲，爆發出一股力道，硬生生將上衣那件西裝連同內衣給撕破，露出一塊塊爆炸性的肌肉。
全場譁然。
好一條猛漢。
“我只要你一條腿。”王虎伸手一指，暴吼一聲，步子交錯，行如閃電奔雷，然後一記直拳衝過來。
快、狠、準，第一點都令人吃驚。
這王虎，是艾王爺一擲千金挖來的兩大王牌打手之一，據說出身內家拳明門正宗，內練一口氣，外練一身功，果然一動之下，有雷霆之勢，顯然將內家拳練到小成，步入一定境界。
一拳搗出，猶如龍鳴虎嘯，空氣都隱隱震動，似乎要爆炸開來。
“好！”辰陽暴喝一聲，紋絲不動，乾脆利落，出人意料的也是一拳搗出。
硬碰硬。
“嗯！”王虎一愣，臉上卻露出一股猙獰，無視辰陽拳頭，手一挽，拳頭一輕手化成刀，直劈辰陽手彎。
這是一門技巧打法，詠春的路子，避敵之強，擊敵之軟，動作幅度不大，但勝在寸勁剛猛。更加上這傢伙十多年如一日的苦練，一招一式，配合寸勁，凌厲無比，要是劈中辰陽手彎，不僅傷肉，還傷筋骨，成功的一刀劈中辰陽的手彎，卻如同劈在一條鋼條之上。
砰！
辰陽擊出一拳，縱橫無敵，無堅不摧，猶如鋼手鐵拳，王虎手刀劈中，卻難動分毫，不減半分威勢，直砸向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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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陽拳勢不快，卻硬生生擊中王虎胸膛，手又是一震！喀嚓！胸骨碎裂，真勁如潮水海滔，蜂擁進來。
王虎只覺得胸口附近的心臟，肺部都被大錘狠狠的敲了一下，血液幾乎在這一刻，沸騰起來，欲要破體而出。
王虎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從心臟，直衝喉嚨，到了嘴裡，一噴而出！身子彷彿一塊腐木，被砸飛出去。
一拳之力，何等力量，連人也砸飛。
“大膽！”艾王爺身後，一條人影，一躍而出，人未到，先彈出了一鞭腿。
這傢伙，正是王爺挖來的另一個高手。
一雙眼睛毒辣，與王虎齊名，精通各家拳法，一身外功練得純熟至極，辰陽一動手，他便知道遇到了同行中人，立時知道單打獨鬥，王虎恐凶多吉少，立刻跳出來助拳。
“來得好。”辰陽見這人鞭腿劈來， 竟不避不讓，眼神兇光閃過，搶上幾步，直接伸出手，迎了上去，翻手一抓，竟將這蘊含了數百斤力道的一劈腿，給硬生生的抓住，用一種近乎蠻不講理的打法，抓住這人的一條腿，一扯，一揚，御掉那人衝過來的力量，然後將這人高高舉起，狠狠落下！
砰！
那人整個身子與地板來了一次親密無間的接觸。
好辰陽。
一舔舌頭，眼神中有道光，又是一揚，狠狠落下。
砰！
又一次親密無間的接觸，隨後一扔，那人彷彿風箏一樣，從二樓飛了出去，嘩啦！一聲，砸在一樓地上，恐怕一身骨頭，碎了不止十塊二十塊。
辰陽語氣平靜的道：“單挑，你們似乎輸了。”
饒是艾王爺這種久經風波黑/道人物，都愕然了，再看辰陽的眼神都鄭重凝滯了許多！
野蠻，殘暴，血腥，不留情！
“只會說大話，不做的男人，其實也跟一個娘們差不多？”辰陽鄙夷道，眯起黑眸，嘴角的弧度異常邪美。
他身後的聞人水美用一種一樣異樣的眼神望着這個背影！
“納蘭，這男人好生猛！”刻薄女瞪大一雙雙漂亮的眼眸，使勁瞧着辰陽驚世駭俗的表現，她身邊的納蘭不禁動容，只覺得這個男人，真野蠻！
一樓靠近吧檯那一桌，那個高深莫測，人人巴結的年輕人驀然站起，目瞪口呆，然後是一個苦笑，心中不禁感嘆道：“深藏不露，就爲了一鳴驚人。辰陽，你好大的底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