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儒雅男
極其熟知京城各大豪世家的人都知道,北城辰家有一個如雷貫耳的私生子,而且還是一個傻蛋,極其神秘,來歷一片空白,如憑空降下,辰家就多了一個三代嫡系子弟,至今抱括聞人水美在內的京城子弟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今天這個光芒萬丈、一舉將南城洪家嫡系子弟弄殘的造事者,竟然是辰家那位兩年來一直籍籍無名的傻子,身材談不上魁梧,相貌可稱帥,笑容人畜無害,下手卻歹毒的少年,他姓辰,名陽,辰家三房長子,似乎並沒像傳聞中那樣傻頭傻腦,反而透露出一股精明,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而記憶不錯的人,不僅記得辰家那私生子不但人傻,還是一個自殘狂,一個瘋子,一個註定不會在權貴多如狗的京城翻起一朵浪花。
可偏偏,那個幾乎已經被人們遺忘的私生子,一個在他們茶餘飯後,只會拿來當笑話的傻子。
這一刻,一鳴驚人,雷倒了在場所有人。
玩了一輩子聰明人把戲的聰明人,卻反被自己的聰明所誤,這何嘗不是一個笑話呢?
這一刻,真象大白於天下,在場聽說過辰家傻子名頭的人,都偷着樂,似乎已經預想到,那位白家的娘們發狂的一幕。
不過聞人水美笑不出來,洪山寶笑不出來,一樓靠近吧檯那一桌的年輕人笑不出來。
他不僅笑不出來,還十分的感概,眼他這個彪悍氣焰的少年,還是他每年只能在年夜飯時、匆匆一瞥的那枚傻蛋嗎?其實像他這種在名利場摸爬滾打二十多年的人而言,更沒品更齷齪更荒誕無稽的事情也都親眼見識過,假如今天不是親眼所見,他百分之百不相信眼前這氣焰和威嚴十足的少年就是他堂弟。可是當他親耳到,辰陽說出自己名字時,他還是忍不住在心中一陣噓唏,親身感覺到了這個一直不被他重視的堂弟隱藏在面具下的囂張和血腥一面,似乎很具有一個老梟的潛質。
“你到底想做什麼?”
在他感概時,二樓的聞人水美盯着這個令她在知道他真實身份後有種毛骨悚然的男人。
“我!”辰陽笑了一下,道:“我就想鬧點事情,讓更多的人站出來證明一件事件。”
“證明什麼?”聞人水美問道。
“證明我不是傻子。”辰陽語氣平靜道。
“就爲了這個,你傷了洪山寶?”聞人水美有些氣急敗壞,不知道自己聽錯了,還是這人根本就是瘋子。
辰陽點頭道:“不錯。”
“瘋子!你真是一個瘋子。”聞人水美被震驚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會惹來多大的禍事?”
辰陽語氣清淡道:“我是一個瘋子,可你比我更瘋,因爲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挑起的!所以你在找人麻煩的時候,就得要有被麻煩的覺悟。而且你太不會借刀,借了把蠢刀。給你找場子還調戲我妹子,是不是太沒品了?沒品就沒品,被女人扇了耳光,還他媽裝逼,不被雷劈簡直就沒天理。”
聞人水美狠狠盯着辰陽,以她公主性子怎麼可能示弱反省。
洪山寶臉色陰沉,現在每說一個字,都耗費他很多精力和體力,他奶奶的這小子下手太狠毒了!所以他懶得廢話,耐心等候,等着撐場子的人到來,不過有點度日如年的味道。
聞人水美這一刻想息事寧人,看着辰陽說了一句:“你不怕他找人來收拾裡。”
“你是想勸我走人吧?”辰陽一語中的,不過臉上還是那副清清淡淡可惡模樣。
聞人水美冷哼了一聲,沒接話,拿眼前這小了她整整一歲的男人毫無辦法。
就在聞人水美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或者置身事外時,耳邊響起洪山寶殺豬般嚎叫,她一擡頭,目瞪口呆,洪山寶大腿上被人狠狠的插了把水果刀。
一個笑容燦爛,頗有痞/子氣質的少年非快的從洪山寶大腿抽出了那把刀,然後陷住洪山寶的脖子,任憑他掙扎,嘻皮笑臉地道:“狗日的,別亂動,老子早就想捅你了,一直沒找到機會,也怕挑單不過你,一直忍今天。”少年揚起一個憨憨的微笑,看着辰陽,問道:“陽哥,這算不算落井下石呢?”
“算!當然算,推人下井,就得落井下石。”辰陽回答道。
“楊方旭,我++你/媽……”洪山寶猙獰着,嘶嚎着,瞪大布滿血絲眼睛,仇恨,憤怒,交錯一起。
“打狗就得痛打落水狗。”一個聲音跋扈道。
接着“噗!”一聲!洪山寶身上又被插了一刀!
緊隨楊方旭身後,衝上來給洪山寶一刀的,自然是李偉大俠,一刀插他肩頭上,不深,似乎被骨頭給卡住了,一時竟沒拔出來,燦燦一笑,乾脆就讓那刀插在這廝身上,似乎很尷尬地說了一句:“陽哥,好象力度沒掌握好?”
這一句話,讓聽到的人,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氣。
聞人水美瞪大眼睛,還沒回神,熊鬆茂、辰凱歌衝了去,一個捅了洪山寶一刀,一個一腳踹在他嘴上,直接踹掉他兩顆牙。
這幾個畜生一上來,下刀出腳之狠毒,讓很多原本持中立態度的旁觀者都觸目驚心。
熊鬆茂一把扯着洪山寶頭髮,硬生生拖曳,不頗洪山寶鬼哭狼嚎,走到辰陽身邊,徑直問道:“要不要再來一刀?”
聽到這一句話,連一些見慣風浪的人,都忍不住膽戰心驚。
“熊鬆茂,楊方旭,李偉,你們給老孃滾開,這裡沒你們什麼事。”聞人水美暴跳如雷,一臉怒色。
三個傢伙,話是聽明白了,卻懶得理會她,隨意坐了下來,似乎一點都不賣聞人水美情面!熊鬆茂把玩着那把從吧檯順過來的水果刀,不以爲然地道:“有些人你要是給她三分臉色,她就以爲自己天王老子?賣你面子你是姐,不賣你面子你就是婊/子!++,什麼玩意嘛,老子玉樹臨風好男不跟女鬥,真以爲我他媽怕女人?什麼東西?也不照照鏡子,放亮眸子?典型給臉不要臉的一娘們。”
聞人水美被罵傻了,淚眼朦朧。
“沒想到,聞人姐也有這悽慘下場。”二樓東南角,兩個煽風點火的女孩目瞪口呆。
“瞧不出,熊家那小子,挺男人嘛!”姓納蘭的女孩雙眼放光。
“聞人夠慘的,這一次可面子盡折,不過姓熊的這話說得不錯,都是四九城的人,平日沒仇沒怨,破了臉皮對誰都不好,可是真要是對上了,猙獰就出來了。”那刻薄女感慨道,這妞挺精明,看得挺透析:“可惜聞人就是太要面子,氣昏了頭,一世英明,這下全毀了。”
姓納蘭的女孩道:“咱們要不要出去勸勸。”
“沒用,出去了也和聞人一個下場,而且北城那幾個現在都在火頭上,我們這個時候出去,這不是送上臉找抽嗎?而且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簡單的打架鬥歐,洪山寶斷了一條腿,捱了三刀,洪家勢必不會罷休。”刻薄女搖頭道。
“洪家不會真的要開戰吧?”納蘭吐了吐香舌。
“不敢,四對一,洪家的人不會傻。”刻薄女冷笑,目光卻有些期待望向門口方向,當一批人數大概在三四十的浩浩蕩蕩隊伍含怒殺進酒吧時,她雙眼冒光,因爲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穿着一襲中山服的中年儒雅男人,緩緩走了進來,身後是將近四十個異常魁梧的男人,這些魁梧男很彪悍,身上都有那股子危險的味道, 這股味可不是普通大漢能有的,可能需要蹲過局子,砍過人給人放過血,自己也被砍過,甚至是殺人越貨的勾當都沾過的人才能積累下來。
如此一來,那個儒雅男人跟這羣充滿血性的壯漢,就成了格外醒目的存在,十分鶴立雞羣。
這個儒雅男身邊,還緊跟着一個人,正是被辰陽一拳砸爬下,放出去搬救兵的傢伙。
這傢伙早就沒被辰陽踢下樓時的慫包氣,換成了一臉跋扈,囂張十足,不過在那儒雅男面前,他還沒膽大到喧賓奪主。
而那位一瞧就知道大有來頭的儒雅男,一手放在身後,一手捏着一串佛珠,一臉煞氣。
他顯然注意到自己這一羣人到來,惹來不少目光,微微跟幾個值得他點頭的人物一笑,隨意瞥了二樓一眼。
怒意更甚。
徑直殺到二樓。
他一上來,整個酒吧都安靜下來。
他轉動着佛珠走了上去,一路之上,衆人紛紛讓開,爲他主動讓出一條路。
“誰,誰在我地盤裡放肆?站出來,我想看看他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是不是九命貓,經得起我折騰。我不想廢話,誰挑頭鬧事的,給我站出來,別說姓艾的人多勢衆欺負人,我給他兩條路,要麼留下一條胳膊一條腿,要麼我把他塞進麻袋然後活埋了。”
那渾身儒雅氣質的中年男人巡視一週,不怒自威。
一開口,石破天驚。
不是要人四肢就是活埋,話夠漂亮,卻不給人留後路,還說得大義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