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青梅竹馬

貨場這件事情,祈冰爸爸雖然沒有過多責怪祈冰。但是爸爸那些話語,着實讓祈冰感到震動和歉疚。出於面子和好奇,祈冰也只是個附和者和參與者,被動成分居多。即使這樣,他所犯錯誤的性質卻是一樣的。結局雖然很幸運,終歸給自己的家人帶來了擔心和憂慮。

雖然暑期有點漫長,但祈冰還是覺得應該多呆在家裡,和弟弟一起做些喜歡的事情。這樣也可以讓爸媽安心些。

至此以後,祈冰便在家裡和弟弟一起畫畫,甚至於還無師自通地學習書法和剪紙藝術。

閔蕙經常上樓來去對面的女伴家玩耍。有時還會過來看看祈冰在忙些什麼。這天閔蕙進來看見他們哥倆認真的勁頭,不由得笑出聲來。她對祈冰說:“你真是孫悟空的徒弟啊,也有幾變的功夫呢。一會是刀客俠士,一會又是文人墨客了,呵呵。”弟弟祈天反駁她:“我哥一直是文人呢,早就會畫畫了,他還有好多連環畫的書呢。”

其實,閔蕙還是蠻佩服祈冰的。社會上厭學成風,學習打不起勁,搞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能夠在家主動學習一些藝術什麼的,的確難得。尤其是那次在展覽館參觀“收租院”時,祈冰敢於在那麼多人前唱京戲,顯出他的勇敢和無畏,也給閔慧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自從祈冰一家搬到這裡,閔蕙於是有了近距離接觸祈冰的機會。

祈冰也慢慢了解了閔蕙。祈冰覺得閔蕙是像林寧一樣的美麗女孩,待人熱情、樂於助人、活潑大方,值得信賴和交往。

閔蕙看見祈冰用的繪畫鉛筆已經很短了,還在儘量使用。於是閔蕙下樓跑到文具店買來兩根鉛筆送給祈冰。祈冰一見她手上的鉛筆,打趣道;“你像是神仙呢,怎麼知道我沒鉛筆了呢,厲害啊。”“呵呵,你傻唄。都快不能用了,還在用。最後用手指畫啊,哈哈。”閔蕙譏笑他。“是傻,是傻啊。快給我吧。”祈冰接過閔蕙遞過來的鉛筆。

閔蕙看他桌上有幅雷鋒的畫像,拿起這幅畫,便問他:“這是你畫的啊?”祈冰擡起頭看了看,說:“是啊,畫得不太像呢。”閔蕙連忙說:“很像呢,很不錯的。你真不簡單。”閔蕙停頓了一下,問道:“你能不能給我畫張像呢?”祈冰看了看她,搖頭。之後說道:“你是大活人,有立體感,我還沒學過呢。不會畫啊。”閔蕙鼓勵他:“沒事的,你學着畫唄。我免費給你當模特,你只管畫,只是別把我畫得太醜了哦。”“真不行啊,沒學過,不知怎麼下筆呢。”祈冰忙着推脫。

閔蕙顧自擺好姿勢,然後不容分說地指揮道:“你開始吧,儘管畫吧。”祈冰見她這樣堅決,也只好臨陣磨槍了。閔蕙淺笑兮兮地看着祈冰,搞得祈冰有點不好意思,於是說:“你能不能看着別處呢,搞得我都不敢看你呢。”“傻瓜!看別處,能畫出來麼?”祈冰自己也樂了:“看別處,只能畫個後腦勺了。哈哈。”

描摹了半小時,祈冰搖了搖了頭。閔蕙問他:“怎麼啦?”“呵呵,沒畫好。”“我看看。”“不能讓你看。”說完,祈冰把剛畫好的像準備撕掉。閔蕙奔過去一把將畫像奪了過來,看了看說:“蠻好的呀,幹嘛撕掉啊,這是我的像呢。”“重畫一張吧,這張把你畫大了一點,老氣了一點。”閔蕙笑呵呵地回答說:“第一次都畫得這麼好呢,大就大唄,總不是要長大的。我留着的啊。”祈冰要去奪,閔蕙敏捷地一閃身,躲過了他。

祈冰無奈,又說道:“你要留就留着,別讓人看見啊,我覺得畫得不好。”祈天從桌上擡起頭,對着祈冰說:“多多,我看看行啵?”“你也不能看。”祈冰回道。“真是小氣,還不讓人看。”閔蕙還在看畫。“你聽見沒有啊?”祈冰望着閔蕙。“呵呵,聽見了。不過,你還得給我籤個名啊,再寫上時間。”

畫上的閔蕙甜甜地笑着,兩個小酒窩分外迷人。祈冰按照閔蕙的要求,在這幅畫像的左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時間。趁這個機會,祈天跑來看着。隨後說:“不就是她的像嘛,神秘什麼呢。”閔蕙拿過畫像,小心地捲起來,然後從頭上取下一根橡皮筋把畫纏好。然後對祈冰說:“別人看不見了,只有我看了,放心吧,走了啊。”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祈冰撓了撓頭,心裡狐疑着:一幅畫,即要簽名又要留時間的,幹嘛呢?

這天是一九七四年八月八日,祈冰記住了。過了幾天,到了八月十四日,正好是祈冰的生日。爸爸媽媽都要上班,晚上爸媽下班後,媽媽給祈冰做了一碗麪,說是過生日的人吃了,可以長壽不老。然後煮了幾個雞蛋,叫弟弟祈天去樓下隆興大酒樓端了兩個菜,一個是回鍋肉,一個是魚香肉絲。祈冰和家人一起吃了一個快樂的生日餐。正在吃飯時,外面有人小聲地叫:“祈冰——祈冰——”祈天馬上說:“是閔蕙。我去看看。”過了一會,祈天探進腦袋來:“多多,閔蕙叫你,你出來。”祈冰馬上出去了。

閔蕙在走道那邊等着他,見他出來。遞給他一個粉紅色的紙包,祈冰問道:“這是什麼?”閔蕙笑着說;“你看看就知道了。”說完,抿着酒窩跑了。

吃完飯,祈冰打開紙包,祈天也跑過來看,祈冰連忙推他:“去去去,旁邊去,喜歡湊熱鬧。”原來紙裡包着兩本小人書。一本是《雷鋒的故事》,另一本是《劉根思》。《雷鋒的故事裡》藏着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祈冰:才知道是你生日,知道你喜歡連環畫,從我自己珍藏的小人書中選出兩本來,作爲生日禮物送給你。祝你生日快樂!閔蕙”

剛剛看完,這時祈天一把奪過書去,說到:“條子你先看,書我先看了。”說完,揣着書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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